领头的大船上,一个穿着青色绸衫、身材微胖、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汉子,正站在船头,朝着港口方向用力挥手,脸上带着歉意又爽朗的笑容。
“武大兄弟!张猛兄弟!对不住!对不住啊!走错航道了!差点吓着你们!”船还没靠稳,那汉子就扯着嗓子喊起来,声音洪亮,“我是云四海啊!云帆商会的!”
“云帆”的礼物:希望的种子
一场虚惊过后,港口又恢复了热闹。云四海带着几个管事下了船,连连向武大、张猛和闻讯赶来的陆行、陆爱宝道歉。
“王爷!爱宝小姐!实在对不住!”云四海抱拳行礼,一脸歉意,“这次跑南洋,遇到大风暴,罗盘坏了,又碰上大雾,稀里糊涂就跑到这边来了!远远看见你们这气派的港口和新城,还以为是哪个大港呢!想着靠岸补给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生意做,没想到……闹了这么大误会!”
陆行摆摆手,笑道:“云老板客气了!平安就好!正好,也让咱们见识见识云帆商会的风采!快请进议事堂歇息!”
在议事堂,云四海详细讲述了他们这次惊险的航行和带来的货物:南洋的香料、稀有的木材、漂亮的皮毛、还有几笼子羽毛鲜艳的鸟儿上好的绸缎。……琳琅满目。
“王爷,爱宝小姐,”云四海说着,从随身的包裹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两个东西,“这次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贵重礼物。这两样东西,是我们商队在南边一个高山部落换来的,听说他们那儿冷得很,但这稻子却长得不错!还有这本农书,是他们祖辈传下来的,记载了些耐寒作物的种法。我们商队用不上,想着你们这儿靠北,或许能用得上?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他递过来的,是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布袋和一本用兽皮装订的、纸张泛黄的古书。
陆爱宝好奇地接过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几十粒灰扑扑、看起来毫不起眼的稻种,比常见的稻种略小,但捏在手里,却感觉沉甸甸的,带着一股奇特的、类似松针的清冷气息。
“耐寒稻种?”陆爱宝眼睛一亮,小心地捻起一粒,仔细端详。
陆行则翻开了那本《南疆农书》。书页上画着奇特的植物图案,文字是古老的南疆文,旁边有简单的注释。其中几页,详细描绘了一种能在霜雪覆盖的山坡上生长的稻谷,以及特殊的育苗、移栽方法。
“云老板!这……这太珍贵了!”陆行激动地说,“我们岛上梯田不少,但冬天寒冷,稻子难种!若这稻种真能抗寒,简直是雪中送炭!”
“吱吱!好东西!”鼠鼠大王跳到爱宝肩膀上,小鼻子凑近稻种嗅了嗅,“有股山里的灵气!爱宝,快!种到空间里试试!本大王用灵泉泡泡,说不定长得更好!”
爱宝用力点头,小脸因为兴奋而泛红:“谢谢云伯伯!这礼物太棒了!比金子还珍贵!”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冬天里,梯田上依然翻滚着金黄的稻浪!
新城西边的空地上,墨云看着那堆倒塌的塔架和破损的风轮,叹了口气。风力磨坊的失败,让她有些沮丧,但并没有击垮她。
“墨云姐姐!你的大风车还能修好吗?”小栓和铁蛋几个孩子又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她。
墨云摇摇头:“修好有点难……得重新设计。”
“啊……”孩子们失望地拖长了声音。
“不过!”墨云看着孩子们失望的小脸,忽然灵机一动,弯腰捡起地上那片被风吹破的帆布碎片,“姐姐给你们做个好玩的!”
她找来几根轻巧的竹篾,削得光滑细长,又找了些结实的麻线和浆糊。孩子们好奇地围着她,看她手指翻飞,很快用竹篾扎成了一个菱形的大架子,然后把那片蓝色的帆布仔细地糊在架子上,后面还粘上两条长长的布条尾巴。
“这是什么呀?”小丫奶声奶气地问。
“这叫风筝!”墨云笑着,在风筝下面系上长长的麻线,“它能飞到天上去!像鸟一样!”
“飞上天?”孩子们的眼睛瞬间亮了!
墨云带着孩子们跑到海边开阔的沙滩上。海风阵阵,吹得人衣袂飘飘。她让小栓举着风筝,自己拉着线,逆着风跑了起来!
“小栓!松手!”
小栓用力把风筝往天上一抛!
“呼啦!”海风瞬间灌满了蓝色的帆布!那菱形的大风筝,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起,摇摇晃晃地升上了天空!
“飞起来啦!飞起来啦!”孩子们跳着脚欢呼!
风筝越飞越高,越飞越稳!蓝色的帆布在碧蓝的天空中飘荡,长长的尾巴随风舞动,像一条快乐的鱼儿在云海里遨游!
“给我玩玩!给我玩玩!”孩子们争先恐后地抢着拉线。
小栓拉着线,感觉手里的线绷得紧紧的,仿佛真的抓住了天空的一角!他兴奋地跑着,叫着,风筝也跟着他的脚步在蓝天白云间穿梭。
小丫太小,够不着线,急得直蹦跶。墨云笑着把她抱起来,让她的小手也握住线轴。小丫感受着线轴上传来的那股向上的、跃动的力量,咯咯地笑个不停。
“像……像抓住了一朵云!”小丫开心地说。
墨云看着孩子们在沙滩上奔跑欢笑,看着那只在蓝天中自由翱翔的蓝色风筝,心中的沮丧一扫而空。虽然风车磨坊失败了,但这只意外诞生的风筝,却给孩子们带来了如此纯粹的快乐!这何尝不是一种收获?她决定,多做几只风筝,让新城所有的孩子,都能感受到“飞翔”的快乐!
盐田边的“咕噜”声
盐田区,老盐工海爷正背着手,在堤坝上慢悠悠地踱步。海爷是岛上资格最老的盐户,头发胡子都白了,脸上刻满风霜,但精神矍铄。他不用看日头,光凭海风的味道和潮水的湿气,就能知道什么时候该纳潮,什么时候该收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