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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

气温升高,热风卷着尘土飞扬。

许大海迎了出去,对肖大庆说,谁看到肖二爷受伤都会救援,小事一桩,让他把礼物拎回去,两人开始拉拉扯扯。

其实他心里很烦拉扯,是打算收下这点东西的,但礼节问题,如果不推辞就收下,也会显的很不好。

肖大庆的嗓门儿也大,他也不愿拉扯。

而且他知道许大海的一些事,心里有着一些面对牛逼人的胆怯以及身处陌生环境的局促,脸上带笑,边抹掉脸上的汗,边连连说着:

“收下吧,就收下吧,就是一点儿心意罢了。”

说完话,他又假装发怒,笑道:“是不是嫌我提来的白酒不好啊,我知道你经常喝好酒,要是看不上这酒,那我就提走!”

“哈,看你说的啥话,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就把东西都留下吧。其实我平常都喝散篓子的。”

“我不信。”

“来这屋看嘛,酒壶里边儿还有半壶呢。”

许大海笑道,拉着他来到西屋,果然在墙角看到半壶散装白酒——真正传承上百年,小作坊酿造的粮食酒。

用料扎实,还挺好喝的。

“哎呀,真的是啊!”

肖大庆一拍脑袋,瞬间大笑起来,不过他的视线也看到了北边的一些茅台酒瓶子,便知道许大海应该是不拘一格,贵酒便宜酒都喝的。

可能是太过有钱,已经不在乎酒的价格,也不再认为价钱贵的酒,就一定好。

“来这屋坐吧,肖二爷没啥事儿了吧?”

“没啥大事儿,早上还吃了两大碗饭呢。”

肖大庆跟着许大海来到东屋,说着:

“我爹那个人啊,属驴的,脾气犟!谁劝都不听,非要进山!”

“哈哈,要是你爹听到这话,肯定要揍你!”

“小时候没少揍啊!后来我长大一点儿了,他就揍不着我了,我会跑!他追不上!嘿嘿~

跑到我奶那院儿,我奶护着我。”

想到小时候的趣事儿,肖大庆也笑起来,掏出烟来,给许大海和黄威散一散。

许大海给他和黄威做了介绍。

闲聊一会儿后,他说家里正在炒菜,极力邀请两人去喝酒,并说荣成林也会去。

“如果海哥,黄兄弟你俩不去的话,我回去真的没法交代!

我娘恐怕不会让我进门儿,也会再跑一趟过来喊你们的!”

“那行,咱们就去一趟,边吃边唠。”许大海笑着起身,看向黄威,打算先去拿一瓶酒。

“那就去呗,我都行的。”黄威也笑道,放松身心,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本就是他这趟的目的之一。

听到两人的回答,肖大庆也高兴起来。

.

聚会是相当愉快的,吃饭,喝酒,聊天,时间过的轻松又悠闲。

三天后。

上午,山林中。

砰~砰~

连着两声枪响,群鸟被惊飞,山林安静下来。

许大海带着黄威成功打到一头炮卵子,第一枪是后者开的,不过没有致命,前者又快速补了一枪。

黄威非常兴奋,还一只脚踩着野猪,把相机递给许大海,让他给自己和野猪拍合照。

咔嚓咔嚓~

“对,张开手臂!”

“好,出片儿~再来一张,把步枪扛在肩头,好!”

人生就是一段经历,而如果没有照片或者录像的话,过不了几年,可能对一些美好经历的记忆就模糊了。

所以许家屯的家家户户,都有镶嵌着玻璃的大相框子,能依次摆放不少珍贵照片。

许大海也喜欢摄影。

拍照技术相当不错,黄威走来看了看,嘴角压不住的上扬,对许大海竖大拇指。

“走吧,把猪扛回去!”

“我的枪法还是太烂了啊,距离也就五十来米,野猪又没动,竟然还打偏了。”

“哈,你可能是有点紧张了。小事儿!”

“把猪抬回屯子?”

“不用,许勇兄弟俩在北边儿砍树呢,他们有拖拉机,让他拉着咱们回去。”

把猎枪挎在肩膀上,两人抬着野猪,深一脚浅一脚往北走,来到拖拉机附近时,发现这里没人。

“喂~~~”

放下野猪,微微喘匀呼吸后,许大海站在山坡上仰着头,双手拢在嘴边大喊。

呼喊声在山林中飘荡,能传出很远很远。

很快,西北林子旁边,许勇兄弟俩相继冒头,眯着眼看过来,似乎辨认出了许大海,也开始边摆手,边大喊:“哎~~~”

许大海笑着起身,喊上黄威:

“走,咱们过去看看!”

“嗯呐!”

“柴道”经过清理,要好走的多,周围一些树木已经被伐倒,树干被带走,大量细小的树枝子被丢弃在地。

爬上小山坡,走到近前,一股浓重的松木香味儿扑面而来,许勇两兄弟穿着灰黑色劳动布衣服,戴着手套,此时已经满脸汗水。

散散烟,喝喝水,几人愉快的聊起来。

许大海不经意往西北方向看去,瞬间发出惊叹声。

“漂亮!”

那是一个更小的山坡,没有树木,却长满了紫色的野菊花,密密麻麻,简直成了一片野生花海。

相当震撼!

阳光下,微风拂过,花香味儿弥漫在周围的大片区域,与松木香味儿混合,一起往人的鼻孔里钻。

黄威也走了过来,站在山坡边儿上,同样惊讶道:

“哇呜,确实好看哈,大山之中有美景啊!一般人可看不到。

对了,这是啥花啊?狗娃花?”

“学名是翠菊吧,也可能是紫菀,我记不清了。叫紫色野菊花就挺贴切,和菊花很像的。”

装好木头和猪,绑好绳子后用力打结。

哒哒哒~哒哒哒~

随着拖拉机烟筒喷出阵阵黑烟,众人往山下赶去。

许大海坐在木头上,扶着车帮,眯起眼睛,风吹着他的头发呼呼往后边飘,山道两边的树木飞快倒退。

“头发有点长了,去新加坡之前剪一剪吧。”

叫上亲友,晚上好好吃了一顿杀猪菜,直到深夜方歇。

隔天黄威离开。

又过了三天,邀请函,签证等相关手续准备好后,许大海一个人来到燕京,和公司安排的杨姓助理,一起乘“新航”的飞机飞往新加坡。

头等舱,一张票人民币!

许大海在屯儿里住久了,经常逛乡里的步行街(大泉乡大集),知道票价的那一瞬间,不由嘬嘬牙龈。

重活一世,和大部分草根老板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眼界更开阔,头等舱在他心里没什么光环效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