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凉对于齐邙的话深以为意,他也觉得现在骂再多也都是无用功,如果他们早一点儿发现那孩子的不对,也就不用面临如今的局面了。
说到底,那孩子有错,其实他的家里人也不无辜。
齐凉私下里问过那个孩子背叛的原因,他之所以会被蛊惑,完全就是因为家里人对于他的无视让他想要借此博得关注。
即使知道那样做是错的,可是他为了被关注到,毅然决然的就踏上了歧途。
后悔吗?可是该后悔的又是谁呢?
这样的事不是一例两例,好多年纪小的异兽就是因为这样那样可笑的理由误入了歧途,听起来很可怜很值得同情,却也只能承担当初做错了选择带来的后果。
“你说他们受了罚以后离开山海界,能去哪儿?”齐邙忽然问道。
齐凉沉吟片刻,摇摇头,“想不到,不过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咱们管不了。”
“没想管,只是觉得他们可悲又可笑,离开了山海界,没有了五圣灵的功德压制,他们体内的魔性和杀孽就该爆发了吧。”
齐邙嘴角噙着一抹笑,一抹满带着嘲讽的笑,“他们大概只想到了事成的好处,被乾安画的大饼给香迷糊了,却忘了失败会怎么样了。”
齐凉抓着他的手翻来覆去的摆弄,“那也是他们该的,一群没有脑子的家伙,不值得同情。”
“你还要继续留下看着吗?要是没必要就跟我回后面去吧,一直在这儿坐着,多难受啊!”齐邙不想再待在这儿了,于是询问了一下齐凉的意思。
“一起回去,谅他们也不敢在我离开以后阳奉阴违。”齐凉才不要在这里干坐着呢,回去和齐邙一起品茶下棋,不比在这儿发呆强?
这场对背叛者的审判一共进行了三天才结束,把那些用做刑具的神器都给累的冒烟了,大概需要休息很久才能恢复活力。
惩处之后就是放逐,背叛者被放逐的时候,只有他们的家人来送行,虽然在场的异兽数量可观,但是却气氛低迷,比之熙攘的行刑场面,安静了不是一点半点。
“儿啊,好好活着,别再走错路了。”
“弟弟,东西拿好,哥会去看你的。”
“西西,虽然你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是我不能对你不管不顾,你没有家人了,这东西是我给你准备的,也是最后一次了,你以后好自为之,我们不再是朋友了。”
一声声低声的叮嘱或是诀别,让气氛更加的低迷,被驱逐的异兽们都瘸着腿红着眼眶,紧咬嘴唇才能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他们又有什么资格哭呢?
最后带着留恋的看了一眼他们的亲朋好友,被放逐的异兽们就这样互相搀扶着离开了曾经并不被他们放在心上,现在却万分不舍的山海界。
走出山海界,站在虚空之上,一群异兽茫然无措,这茫茫宇宙之大,他们竟是不知道哪里才是归宿。
“你们有什么打算吗?”有异兽怯生生的开口问道。
“没有。”
“我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暂时先安顿下来,身上还带着伤,就是想去找个好地方落脚也不现实。”
“你说的对,那不如咱们一起吧,还有个照应。”
“我看还是算了吧,我信不过你们,就跟我也信不过我自己一样。”
都是心智不坚的异兽,别说山海界的异兽不敢信任他们,他们彼此间也不见得能有多看得上彼此。
“你这人说话倒是实在,把我的想法也说出来了。”
“我也同意,咱们都是些什么货色咱们彼此间心知肚明,我可不想一边求生存,一边还要对你们保持警惕,所以还是分道扬镳吧。”
“那就这样吧,就在这儿分开算了,各自去奔前程吧。”
一行异兽各自散开,彼此分道扬镳。
即使是同出青丘的狐狸们,也没有选择在一起行动,甚至选择的方向都是岔开的,竟是比警惕其他族的异兽还要严重。
这一批叛徒清理出去,山海界安静了不少,就连幼崽们都不怎么出来玩闹走动了,都被家长圈在族内,该学习的学习,该教导的教导,最重要的就是思想教育的加强。
看着沉寂了不少的山海界,齐凉很不是滋味,他们异兽的生存空间本就是一再的缩减,为他们制定的规矩也逐渐的增加,若是连在自己家里都不能痛快,那就真的是实惨了,可是该怎么改变这个状况呢?
“你放心吧,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的。”齐邙把他的焦虑看在了眼里,如是劝道。
“你怎么知道?”齐凉还是对那些异兽不够了解,不如一直无所事事,只爱跟幼崽们玩闹的齐邙。
“我当然知道,你就瞧着吧,山海界的沉寂只是暂时的,等那帮家伙憋不住了,自己就出来了,到那个时候,你都得嫌弃他们太吵了。”
那些家伙是什么德性他可是最清楚,自己死之前逗弄的那批小幼崽虽然都长大成人了,可是脾性还是当初那个样子,丝毫改变都没有,都是耐不住寂寞的主。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那我就不惦记这个事儿了,随他们自己怎么样吧。”齐凉释然了。
“哎!这就对了,你管他们还不如去看看齐淇,我怎么觉得她半点儿变化都没有呢,她到底多久才能出壳啊?”
齐邙说起齐淇,就是一阵的发愁。
按理来说,她早就该吸收完本源破壳而出了,可是现在那个麒麟蛋还是一动不动的,就这状态谁看了不着急啊?
齐凉却是不着急,甚至还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品起了茶。
“她愿意在壳里待着就待着吧,你忘了,她只要一出壳,可就要去走马上任了,你觉得面对这种情况,以她的性格,还不能拖几天就拖几天啊。”
把齐淇的心思摸的透透的齐凉一点儿都不慌,甚至还想找人打赌,赌她可以憋到什么时候,他肯定说个长长的时间。
“你知道我的心思就不能看破不说破吗?”齐淇幽怨的声音在禁地中响起,传到了齐凉和齐邙这儿。
蛋壳破碎的声音也随之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