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累死我了.......”你抓了抓头发,努力睁开朦胧的双眼,一对兔耳在你眼前摇晃,你顺着兔耳看去,阿米娅蜷缩在你的臂弯里,小脸睡得红扑扑的,嘴角还挂着一点可疑的晶莹液体。窗外,卡兹戴尔高耸的建筑在晨光中一闪而过,你刚想猜测为什么罗德岛驶向这里时,视线里却出现了更加引人注目的东西。
煌和埃拉托以一种看起来就脖子疼的姿势纠缠在床角。煌的手臂像八爪鱼一样缠在埃拉托的腿上,而埃拉托的琴弓不知怎么插在了煌那一头乱蓬蓬的头发里,活像个古怪的发簪。而地上则散落着乐谱、零食袋和几个倒下的酒瓶,深色液体在地毯上洇开一片.............那是我的外套吗?为什么会在吊灯上?你眯起眼睛确认——那确实是自己的外套,不知怎么挂在了吊灯上,像面投降的白旗在晨风中轻轻摇晃。
管不了那么多了,你试图抽出发麻的手臂,阿米娅却像感知到什么似的,在梦中咕哝一声,把你的胳膊抱得更紧了。这触感让你心头一软,但随即又被更大的恐慌淹没——如果被人发现我们这样...记忆像卡兹戴尔的雨季一样时断时续。昨晚...生日宴...我吃了什么来着?蓝毒带来的那个蛋糕................感觉绝对有问题...
正当你努力拼凑昨晚的碎片时,突然,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你的血液瞬间凝固。狰狞的双眼,屏住的呼吸,无处摆放的手指,哦!天哪,你还能做些什么?
\"博士,关于你的医疗体检,我想我已经让人提醒你,而且——\"凯尔希的声音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凯尔希站在门口,她手中的数据板还亮着荧光。她的目光从我的脸,移到怀里的阿米娅,再扫过床角的煌和埃拉托,最后落在地上那个造型可疑的玻璃瓶上。你发誓你看到她额角的血管跳动了一下,还有紧皱的眉头,短短的几秒钟,却如同数万千年般漫长,不过..........你已经想好要埋在哪里了。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挤出这句话,声音比霜星的源石技艺还冷。
你的大脑以战术指挥时的速度疯狂运转,甚至比战场指挥的速度还快。\"乐队排练!\"你脱口而出,\"我们在排练新乐曲!阿米娅主唱,埃拉托竖琴,煌打鼓,我...我负责吉他,就跟昨天一样!\"谎话说出口的瞬间你就后悔了——这借口烂得连你自己都不信。
凯尔希的眉毛几乎要飞进发际线。\"凌晨到现在?你们昨天就已经玩的够嗨了,博士。而且...........空跟我说,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乐曲安排。\"她向前迈了一步,高跟鞋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危险的“咔哒声” 而且,我没看错的话,博士你现在没穿——\"
\"等等!\"你猛地拽过被角盖住自己,同时祈祷阿米娅别在这时候醒来,\"是即兴的乐曲!你知道艺术家都需要灵感...昨天演奏完之后,我们就在这里.......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我房间即兴演奏,反正我们真的是在演奏。\"
煌在梦中嘟囔了一句\"再喝一杯嘛\",然后翻了个身,差点把埃拉托踹下床。埃拉托的竖琴发出一声悲鸣,琴弦精准地弹在煌的鼻子上。
\"嗷!\"煌猛地坐起来,\"哪个混蛋——\"她的视线对上凯尔希的死亡凝视,瞬间像被掐住喉咙的兔子,\"早...早上好,凯尔希医生...\"
阿米娅在你怀里动了动,揉着眼睛抬起头:\"博士...我的头好痛...\"
\"别说话,阿米娅,\"你低声说,\"就当我们在演默剧。\"
可惜为时已晚。凯尔希把数据板捏得咯吱作响:\"阿米娅,作为罗德岛的领导人,你应该清楚你现在——\"
\"我们真的在排练!\"你绝望地坚持,\"你看,埃拉托的竖琴就在这!\"我指着插在煌头发里的琴弓。
埃拉托试图解救她的乐器,结果只是让煌发出了一声惨叫。\"博士,\"阿米娅小声说,\"我觉得我们完蛋了。\"
凯尔希深吸一口气,那声音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让我捋一捋。昨晚生日会的演出结束后,本该休息的博士,带着阿米娅和一位精英干员,还有一位狙击干员,在你的卧室即兴演奏,还喝了酒,现在企图用'乐队排练'这种连刻俄柏都不会信的借口搪塞我?\"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度。你瞥见阿米娅的耳朵完全贴在了头上,这是她极度紧张时的表现。煌试图用枕头遮住脸,而埃拉托已经开始在胸前画起祈祷的手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又被推开了。
\"博士!你看到我的自拍杆了吗?我好像昨天落在这——\"尤里卡的声音在看到屋内情景时戛然而止。她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凯尔希,然后缓慢地后退,\"我...我改天再来...\"
\"尤里卡!\"我像抓住救命稻草,\"快告诉凯尔希,昨晚我们是在讨论音乐文化!\"
尤里卡眨眨眼:\"可我们明明在玩'演奏歌曲失误最多的人就要喝酒'...\"她的话在我疯狂眨眼暗示下逐渐变小,\"呃...我是说...音乐!对!音乐!\"
凯尔希的表情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仿佛已经进入哈气脊背龙形态。\"所有人,\"她的声音轻柔得可怕,\"现在。包括你,尤里卡。\"她转向我,\"至于博士,等你穿好裤子,我们好好谈谈关于你的问题。\"
阿米娅终于忍不住了:\"凯尔希医生,其实是我提议要演奏音乐的!我们只是...玩得有点过头...\"
\"演奏?\"凯尔希眯起眼睛,\"那地上的酒瓶和这些..........\"
一阵尴尬的沉默。煌小声嘀咕:\"我就说那个借口太假了...\"
正当你以为自己要去见明天的太阳时,凯尔希突然叹了口气,肩膀微微放松。\"把这里收拾干净,\"她的语气出乎意料地缓和了些,\"医疗部的提案不是让你们...........咳咳.......来干这些事情的。\"她转身前,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顺便说一下............博士,2个小时之后,到会议室集中,有任务需要你的协助。\"
门关上后,我们四个人面面相觑。
\"所以...\"煌挠着被琴弦弹红的鼻子,\"她真的放过我们了?\"
阿米娅捂着脸呻吟:\"都怪你..........煌,蛋糕本来就已经够醉的了。”
埃拉托终于解救出她的琴弓:\"博士,下次编借口能不能提前通知?\"
你瘫回枕头上,看着天花板:\"比起那个...谁记得我的裤子在哪?\"
两小时后,你站在会议室门前,整理着刚换好的衣服。宿醉的钝痛还在太阳穴跳动,但至少外表看起来已经恢复了罗德岛指挥官应有的体面。深吸一口气,你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会议室的灯光比往常昏暗,中央的全息投影仪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凯尔希背对着门站在投影前,修长的身影在地板上投下锐利的剪影。令你意外的是,妮芙也在场——这位笞心魔正用手指绕着鬓角的一缕长发,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额前那对向内弯曲的角,形状恰似一颗相对的心,在灯光下泛着黑色般的冰冷光泽。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投影中的建筑模型。
\"迟到了三分十二秒,\"凯尔希头也不回地说,\"看来昨晚的演奏确实消耗了不少精力。\"
你的脸颊发烫,明智地选择不接这个话题。\"有什么紧急任务?\"
妮芙转过身,她的异色瞳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神秘。\"啊,博士,\"她的声音带着特有的韵律感,还有一丝介于少女与萝莉的稚嫩嗓音。\"是我请求凯尔希女士安排的。\"她指向投影中那座高耸的尖塔——正是我从卧室窗口看到的那座卡兹戴尔标志性建筑。\"死魂灵正在进行一项关于'构史'技术的实验,希望邀请罗德岛的合作。\"
\"构史?\"我走近投影,那座建筑的全息模型在眼前旋转,展现出复杂的内部结构,建筑的内部充斥着不明的火焰,你想起来了............“构屎大王”妮芙。
\"通过这座建筑,可以重现历史场景,又或者改变历史发展的轨迹,呈现出不同于历史发展的景象。\"凯尔希解释道,语气恢复了专业性的平静,\"理论上可以用于战术模拟和历史研究。妮芙女士认为你的头脑能提供独特视角和帮助。\"
妮芙微笑着补充:\"而且,博士对卡兹戴尔历史的了解...很特别。\"她的眼神中有种我读不懂的情绪,还有一丝期待。
你心头一震,有些历史与自己模糊的过去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却又紧密相连,比如殿下的死..........曾经自己与特雷西斯的抉择。凯尔希的目光与我短暂相接,她轻轻点头——这个微小的动作告诉我,她已经考虑过其中的风险与价值。
\"我接受。\"我说,声音比自己预想的更为坚定。
妮芙的笑容扩大了:\"太好了!死魂灵们一定会很兴奋的。\"她转向凯尔希,\"您要一同前往吗?\"
凯尔希摇头:\"医疗部有会议。博士足够应付这种..........行动。\"她特别强调了最后两个字的语气,让我不禁想起几小时前的尴尬场面。
离开罗德岛本舰时,卡兹戴尔的寒风裹挟着工业区的气味扑面而来,虽说临近乌萨斯,但寒风却没有像乌萨斯那么凌冽寒冷。妮芙走在你的身侧,她不算很高,两人并肩走在一起时,颇有一种最萌身高差的感觉。\"博士知道吗?\"她突然说,\"构史过程中会遭到死魂灵的干涉,也会根据死魂灵的心情编造历史走向,但..........也会根据我们构史者的记忆来编造历史。\"
你脚步微顿,但妮芙已经快步向前,领着我走向那座高耸入云的尖塔。塔底聚集着一群术士,看到我们时他们发出欢呼。他们的热情让你有些不适,但更多的是对即将踏入的历史幻境的好奇与隐约不安。毕竟之前的你在现实中已经觉得构史就够癫的了,现在让你身临其境?颇有一种在网上看过山车与现实自己坐过山车的反差感。
塔内的空间远比外观看起来广阔。中央是一个圆形平台,圆形平台的中央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尖塔,妮芙领我站到平台中央。
\"放松,博士,我们如果出问题的话,这些术士会帮我们的,现在............让我们一起前往...\"
当尖塔启动时,周围传来响声,你最后看到的是妮芙在白光中飘舞的粉色长发,她握住你的手,朝着尖塔散发的白光走去,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白光吞没了你的全部视线。白色建筑............天使的光环............死魂灵恶趣味的笑声...........
幻境已然展开,而你与妮芙,正站在历史的十字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