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轧钢厂里,除了一些掌握着油水岗位的干部之外,许大茂还真的没有把寻常角色放在眼里,包括易中海这个八级钳工,更别提赵祥生这个司机学徒了,要不是想着接下来到周边公社放电影,可能有仰仗到赵祥生的地方,许大茂早就把赵祥生贬损一顿了。
“赵祥生,你个脓包蛋,红星轧钢厂也不打听打听,别说是你一个司机学徒了,哪怕是你们常年开车的老师傅,见到我许大茂哪一个不是点头哈腰的,现在你小子还没单独开车呢,就开始搁我面前耍横,我可告诉你早着呢,赶紧麻溜的把这些设备搬到车上,否则当心你小子饭碗保不住。”
许大茂气急败坏的上前,看着依然袖手旁观,在驾驶室里悠哉悠哉坐着的赵祥生更是恼怒,在他眼里这是杨厂长这么器重,自己让自己到周边公社放电影不说,而且还特地派来司机学徒。
这恰恰说明了自己在杨厂长心中的地位,要是区区一个司机学徒就敢公然挑衅的话,那他许大茂,别说是日后当上宣传科副科长了,估计连宣传科这一亩三分地就没有脸面继续混下去。
对于许大茂威胁的话语,赵祥生倒是不屑一顾,嘴角轻蔑的笑了一下之后漫不经心的说道:“许大茂呀,许大茂!真是给你点颜色,你就灿烂,你搁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呀,你还真以为这次开汽车下乡放电影是为了照顾你?要我说你这一辈子就只配做个骡子车。”
“什么意思,赵祥生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杨厂长这小汽车不是专门派来给我使用的,难不成是专门让你来练手?”
许大茂怒极反笑,恰在这个时候李登云在程汪洋的陪同下一脸纳闷儿的看着赵祥生和许大茂,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就已经把电影设备都装上车了,再耽搁下去的话,午饭都来不及在公社里吃。
“许大茂,你小子搁那犯什么糊涂呢,没看到李科长大驾光临咱们宣传科,还不赶紧的把这些放映设备全部搬到车上,难不成还让我跟李科长亲自搬设备?”
见局面闹成这样的程汪洋,一脸怒容的打量着许大茂和赵祥生,只不过碍于赵祥生是司机学徒的缘故,不在宣传科的管辖范围,所以只能逮着许大茂一个人劈头盖脸的骂。
“程科长,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这次下乡放电影是我一个放映员到公社里面吗?李科长怎么也要跟上,还有这个赵祥生,你瞅瞅这个赵祥生,有一点开车学徒的样子吗,程科长,要不是这个赵祥生在旁边磨磨唧唧的耽误时间,设备早就搬到车上了。”
看着怒气滔天的程汪洋,许大茂愣了片刻之后,显然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不正常之处。
自觉在李登云面前丢了面子程汪洋更显气愤恼怒,要是在之前的情况下,程汪洋还真不敢把有靠山的许大茂怎么着。
毕竟许大茂在宣传科虽然是个普通的放映员,但是一方面是娄半城娄董事的女婿,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虽然娄小娥父亲现在已经大不如从前,但不管怎么讲,跟杨厂长毕竟是旧友,再加上董事的身份,整个轧钢厂里多多少少都有娄董事留下的旧将。
这些人虽然看不惯许大茂平日里在轧钢厂里的所作所为,但是念在老上司的情面上,还是愿意庇护着许大茂的,所以程汪洋压根就不敢对许大茂疾言怒语。
更别提许大茂在宣传科当放映员,这么多年里慢慢的也积攒了下一些人脉,无论是支援还是靠山都是碾压程汪洋的级别。
但现在今时不同往昔了,昨天杨厂长已经把许大茂这次下乡放电影的真实用途告诉给了程汪洋,知道这次明面上是下乡放电影,实质上是娄晓娥跟许大茂下了套的程汪洋,自然是不再把失了势的许大茂放在眼里。
这么多年的新仇加旧怨更是在一瞬间倾泻出来,趁着许大茂蒙圈的状态,一个耳刮子扇到了许大帽脸上,紧接着连踢带踹的骂道。
“许大茂,就你这个拖拖拉拉的劲儿,怎么能够为农民同志们服务?怎么能够圆满完成厂里面交给你的放映任务,你要是办不成这件事情,你尽管说出来,整个宣传科里面有的是人能做这件事!”
“程科长,你敢……”
后知后觉的许大茂摸了下脸上火辣辣的伤口,再看一眼旁边暗自偷笑的赵祥生,只觉得颜面尽失,刚准备说些什么,但是顾虑程汪洋刚上任宣传科科长,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许大茂只是个放映员罢了,眼下又跟娄晓娥关系挺僵,万一得罪了,宣传科科长少不得要被穿小鞋。
所以一辈子能屈能伸,谨慎行事的许大茂暗自把这件仇恨埋在了心底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跟着赵祥生把一些设备给抬上车。
看着一直咬紧牙关的许大茂,赵祥生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颇为打趣的说道:“许大茂呀,许大茂,你该不会真以为这次开来小汽车是来给你当出行工具的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这次下乡放电影,也不知道李科长怎么想的,非要护送着你到公社里,这汽车也是杨厂长特意嘱咐给李科长出行用的,本来杨厂长想的是让你坐公社的驴车,但是耐不住李科长心善,想着毕竟是一个院里的邻居,所以让你搭了个顺风车,结果你倒好,在这吆五喝六了起来。”
“什么玩意儿?李登云要跟着一起到公社里面放电影,而且还是护送着我到公社里面放电影,这,这不对吧。”
听闻事情真相的许大茂情不自禁的惊出了一身冷汗,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李登云舒舒服服的上山打个猎,办公室里跟小秘书聊天解闷不舒服,非要跟着自己到公社里面爬山涉水。
要是说李登云出于好心,怕自己被劫匪给劫了,所以特意护送自己,那许大茂是打死都不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