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心是恶心,但比这更恶心的看了不要再看了,程千寻依旧看着屏幕里的一切,想象着这是个石头人,掉出来的都是碎石头渣,一切的一切都是特效,是假的。反正这世间的一切,真的假的早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只要对自己好,真的也是假的。
将军手指在椅把手上弹了弹:“切了吧,否则你们准备打扫了。”
此时拍摄到将开膛破肚的丧尸内脏,一把一把地往外扯,而丧尸当然没有停止它狰狞地龇牙咧嘴,此时一只手,因为腐烂严重外加挣扎断裂掉落下来。将工作人员都吓了一跳,看掉下来的躯体部分,就不会再动了,这才继续着。而且丧尸四肢分三段箍在铁床上的铁环里,挣脱了一段,其余部分依旧禁锢着。
看着黑乎乎、黏答答,所有器官都包裹着如同纳豆一般的粘液,幸好图像被关掉了,否则不少人坚持不了五秒钟就要吐了。
负责人于是直接书面解说起来:“1号头颅切下来,依旧会咬人,必须损伤小脑到小脑死亡为止。待会儿2号我们就给于无限量的肉,结果它将四十五磅的肉吃下去,胃裂开,肉几乎塞不进去了,还在吃。大脑死亡后,活着的小脑一直传递着饥饿信息,让它们永远处于饥饿状态。”
“说重点。”将军直接问了:“有没有可能治愈?”
回答是不能,大脑都死亡了,目前技术不可能让一个死亡的大脑再复活。
“那就是直接消灭,没有任何挽救的必要。”将军对着秘书眼睛一抬,秘书就心领神会地立即在电脑板上记录。
“还有一个问题。允许我不得不打开画面。”负责人示意打开图像。
银屏又亮起,一只连接着各种仪器设备的人出现了,他好像生病了,而且好似很痛苦,也被绑在了床上。不时有人帮他往嘴里倒了点水,并且擦着额头上汗。这人最后挣扎了几下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将军看着画面上已经死了的人。手指放在了鼻翼下。沉思了一会儿:“被咬后会感染?”
“是的!刚开始时和发热同样症状,但这高烧用任何方法都退不了,体温甚至达到四十二度。长时间的高烧让患者时而清醒时而昏厥,大脑神经受到极大的影响。最后因为高烧不退,而心脏衰竭死亡。”负责人示意加快速度,于是画面开始快放了起来。并且旁边标注时间:“这是死亡一小时以后的,二小时。三小时,四小时,正常速度。”
于是画面旁的计时又恢复了正常跳跃,而里面的尸体。除了比刚才死亡时脸色暗沉,却没有什么变化。当又过去了二十秒时,突然尸体一个猛烈抽搐。全身痉挛成拱形,要不是帮着。尸体应该是坐起来的。。。尸体头部紧闭着眼睛和嘴巴猛地睁开了,那怕是画面,也将不少人吓得身体微微往后倾斜了一下。
此时声音也播放了出来,那是一声低沉嘶哑异常的吼叫,像是吐出身体里最后一点人性,比野兽还要可怕的吼叫声能几乎在人类能听到的低频音底线。
尸体吼叫完,又一次的瘫软下来,没有任何光芒的眼睛瞪得很大,保持了几秒后,脸部开始略微抽搐了起来,一点点的能动了,最后将目光对准一处,那里应该站着工作人员,随后象丧尸一般的龇牙咧嘴地想咬。。。
“以前的丧尸药服用下去,只对患者本身发生作用。而这次和上次不同,将唾液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并做细菌培养实验。只能这样说。。。”负责人用沉重地语气下了结论:“这不是单纯的药物作用,而是细菌病毒。一旦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除了屏幕里龇牙咧嘴的丧尸,没有人动;也只有丧尸的嚎叫声在喇叭里放出,房间里没有其他声音。。。丧尸病毒,那是比丧尸药扩散感染得更快的病毒。
将军坐在椅子上,微垂着头看着前面的地面,应该在沉思。过了会儿,他命令道:“全城所有居民,每天二次测量体温,一旦发现高烧者,立即送进医院,隔离医治。所有死亡的人,立即火化。有任何瞒报,立即按照叛国罪、反人类罪处死,立即执行!”
“是!”秘书立即在电脑板上飞快地用手指书写着,危机时期须用重典,不能感情用事,稍有疏忽都将带来难以遏制的浩劫。
程千寻见识过排山倒海般的丧尸是什么样子的,它们永远都不会累,整日整夜地游荡,寻找鲜肉。被咬死吃光算是好的,就怕没吃完也变成了丧尸。任何一个人都不想变成丧尸的样子,一刻不停地走着,没烂透之前一直这样走着,腿烂掉了用爬的,手臂烂掉了那怕只剩下一个脑袋,嘴还能动,不知道为什么,非要等到小脑也烂光了才行。而小脑却象上足了防腐剂般,总是最后才烂掉。
将军看着里面的丧尸,目光变得很是沉重深邃:“有没有空气传播的可能?”
负责人想了想,说话还是挺严谨的:“目前为止没有发现这种可能,有唾液传播。”
将军站了起来:“剩下的实验品立即处理了,唾液、毛发、任何组织都不要留下,全部毁掉。”
负责人犹豫了一下,将军就知道他想些什么,平静而沉稳,带着警告地提醒道:“除非能研制出对抗的办法,比如天花病毒,否则必须毁掉。科研虽然重要和伟大,但不值得拿人类的毁灭作为代价。”
负责人立即表示着手处理,将军侧头对着秘书道:“你留下,监督执行。”
“是!”秘书站直,行军礼。他留下就代表着,如果中间出了什么纰漏,他将会被军法处置。
将军站了起来:“程。跟我走,特别组其他人留下配合执行。”
“是!”斯内德他们也只有站直了,行军礼。
程千寻看着窗外,飞行器一路往新城区飞去,丧尸层,是在冥界经历的第一大层,那怕过去了那么久、经历了那么多。那时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那时确实非常凶险。她失去了一个同伴,雷格尔也失去了一个朋友,斯内德也差点将命丢在了那里。
又回到了总部高层。将军下了飞行器,她一直跟着,一直跟到了办公室。
将军进入办公室第一件事情就是脱下帽子挂在了衣帽架上:“水!”
她也只有赶紧地去准备水,温好倒好送了过去。放在办公桌上:“将军,您的水。”
将军拿过杯子喝了口。抬头看着她:“你也可以把头盔脱了。”
“谢谢将军。”她将头盔拿了下来,这玩意真是又闷又热,头发又湿透了。长长吐出一口气,她用袖子擦了擦快从发鬓滴下来的汗。
“这东西虽然闷热。但可以防御子弹袭击,抗打击力度很大,并且能在子弹射来时提出预警。躲避后减少百分之七十的伤害,得到一个正规军不容易。”将军象是想聊天的样子。
她苦着个脸:“可是。。。”
“别可是。有话就说。”将军又喝水起来。
那她就不客气了:“可是不用枪,用炮轰的话,光一个头盔有用吗?那么热,还每次出勤时就戴,如果那么好,将军,将军怎么不次次都戴?”
将军嘴角开始往上翘了,但还是威严地道:“我的安全由你们保护,去底层当然要有所防备,被蝼蚁咬一口的滋味也不好。”
她好象想起了什么:“听说将军经常会去底层?”
将军淡淡地回答:“不是经常,一二个月才去一次。”
那怕一二个月也够频繁了,看着她有点疑惑的样子,将军也不用她问直接道:“底层也是有人才存在的,那些可能因为被诬陷而受到罚贬到底层人,会找机会来直接向我申述。如果想要腐败和滥用职权的话,先要想好了,那个受害人会不会碰到我。”
她嘴里嘟囔着:“那就不让你碰到呗。”
“什么?”将军声音还是挺温和地:“说得大声点,既然要说,索性说得清楚响亮。”
说响亮就响亮,她直接道:“那就直接宰了,那就永远碰不到将军了。”
将军终于忍不住笑了,抿着嘴的样子也像极了一个人,薄薄的唇:“杀人那么容易?这里走廊到处都是监控,完全可以推断出谁是凶手。”
她嘴角朝着一边拉了下,瘪了瘪嘴,心中想的是,别人杀人不可以,但某些人杀人却心狠手辣,任何人都不放过,斩草除根。
将军好似聊的兴趣更浓了,指着办公桌前的椅子:“你坐下吧。”
“噢。”她抱着头盔坐在了椅子上。
隔着一个桌子的将军将身体靠在了他巨大的老板椅上,微微昂着头,带着几分军人世家惯有的高傲,用眼底打量着她:“说我象一个人,哦,故友,聊聊。”
任何一个人都会对象自己的人产生兴趣,聊聊也无妨,将军也是为了打发一下时间罢了,毕竟敢和他聊天的人很少。那怕是最亲近的艾米莉亚,见到将军时也象是妃子见到黄帝一样。
她开始叙述起来:“他也很高,当然将军比他更高点,他的身材和我的队友雷格尔差不多。他的眼睛、额头和嘴特别的象将军,我和他经历过冒险。”
“果然有?”将军很是有兴趣的样子:“他是什么样的人?”
她点了点头,眼睛看着桌面上的那只签字钢笔:“甚至还有一支跟将军一模一样的限量金笔。他怎么说呢,在传统意义上不是个好人,自私、自负、也杀人。非常能干,非常的聪明,打架也厉害。”
将军好似在笑:“你到底是在夸他,还是想说他是个很聪明的屠夫?”
“屠夫?”她也笑了:“是的,他不在乎杀人。但他应该是个好丈夫、好父亲,或者说,他确实想去这样做,可命运有时就是这样,越是想这样越是不能这样。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过得怎么样,希望一切都好。”
将军微微坐起,眼睛盯着她:“那你爱他吗?”
她直接回答:“不爱。”
“那喜欢他吗?”将军又接着问,看到她犹豫的样子,手点了点:“不要想,直接说出来。这有什么,他又不在,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爽快点。”
就连将军的话都多了,她点了下头:“喜欢。”
将军一下侧头笑了,她带着少许着急地道:“你不懂我们之间的感情,男女之间有时并不是只有男女之情。”
将军笑着的样子都快成艾伯特的翻版了,看着那双深蓝色的眼眸,她仿佛象是看着艾伯特,想起艾伯特为他做得一切:“我喜欢他,是因为他的出色,这样的男人,真的很少很少。而他也懂,理解我的感情,我们就象是最好的朋友。”
将军一个喷笑:“男女之间只有男女之情,除非性取向出了问题。是他不要你,还是你不要他?既然喜欢,那就在一起,等感情没了,分开。”
她摇了摇头:“可我不可能留在他身边,哪怕可以留下,也不可能,因为我有了未婚夫。”
看着将军抬了抬眉,表示不解,她解释道:“如果我因为私欲而有了其他男人,斯内德会离开我;同样的,斯内德因为控制不住情欲有了其他女人,我也会离开他,爱有时是自私的。”
“这句话说对了了,爱应该是自私的。”将军手指扶在椅把上,样子很放松:“我有很多女人,她们都不愿意离开我;可能她们是爱我,更多的是,我是她们最好的选择。同样的,她们如果有其他男人,我并不介意。”
没想到居然谈到了这一步了,她试探地道:“但将军会让她走,对吗?”
“是的,既然她的心思分给了别人,而其他女人都是最霉最好的,那么我为什么要留下她,陪女人也是要花精力的。”将军说的话,很无情、但也是实话,他的字典里没有爱情,只有利益。
她微微叹气:“那么将军不可能理解那个故友对我的感情了。我和那些女人不同,如果未婚夫有了其他女人的话,我宁可在底层领取狗食度日,或者去矿场挖煤、工厂里对着轰鸣的机器,也不会留在他身边。”
“为什么?”将军一定不明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