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德。。。程千寻急得一下头顶发懵,耳边嗡嗡直响。
“快上来,快!”在对面一棵树上的艾伯特还是很帮忙的,蹲下后伸出了手。可还是有点距离,斯内德也只有自己爬树。
“好了,我抓住了。”艾伯特一把抓住了斯内德的胳膊,但不知道为什么斯内德手一滑,重重地摔了下去。
那些还没远去的野猪好似听到了,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快,快!”艾伯特和巴伦都急着叫了起来。可斯内德这一下摔得不轻,一时还没能爬起来,躺在地上,紧皱眉头在忍痛,等待回过神。
“斯内德!”看着那停下来五只野猪、虎视眈眈的样子,她简直要急疯了。
不行,要去救斯内德,说什么也要救!程千寻不顾一切的要往下跳,但被身边的鲁道夫一把抓住了。
“你别下去!”鲁道夫一条胳膊环绕上了她的脖颈,让她立即感觉到窒息,动弹不得。
“我去!”雷格尔正要跳下去,巴伦立即拉住了他。
“别去找死。”戈登喊了一声,虽然这样说,自己却跳了下去。
鲁道夫这才稍微松了手,但还是勾着她脖子,防止她做傻事。
五头野猪看到了“食物”自动送下来,“呼噜呼噜”鼻子里喷出几道粗气来。。。她紧张得也呼吸加重了。
再看看戈登下去后,查看了下后,觉得斯内德一时半会儿还起不来,从腰部抽出手枪来,一边拉开保险一边对着上面喊:“扔把斧子下来。”
“我拿绳子!”巴伦将背后的背包要脱下来。谁知可能脱手了,包一下掉了下去。他气得大骂一句:“该死!”
雷格尔正要跳下去,被巴伦一把抓住了,吼道:“你干什么,要去送死吗?”
看着野猪龇牙咧嘴、一副凶相地往戈登那里冲去,程千寻心急如焚,可鲁道夫更不敢放手。
“让我下去!”她急得用手去扳鲁道夫的手臂。
“手不想脱臼就别动。我下去。”鲁道夫的手臂勒得更紧了。用严厉而阴鸷地声音道:“答应我,否则我不下去。”
“好,我答应。”这个时候也只有答应。否则鲁道夫真的会如此做。
果然鲁道夫松开了手,速度极快的、麻利将她腰后的手枪摸走后,跳了下去。而巴伦一个没拦住,雷格尔也跳了下去。三个人都拿出各种武器围在斯内德身前。
第一头野猪已经跑到他们身前三米不到的地方,戈登一枪就打中了它的一只眼睛。野猪立即倒地,抽搐着四蹄,发出最后的哼哼声。
“你们全疯了吗?”艾伯特在对面树上头一次气急败坏地吼,但回答他的只有此起彼伏的枪声。程千寻的队友们都瞄准野猪的眼睛射击着。
“都是群疯子!”艾伯特气得掏出腰后的枪。帮着一起打野猪。
五头野猪没有杀到跟前,就一个个倒下,只有伸腿闭眼的份。可后面的野猪听到动静后。都纷纷回过头,从百米远跑来。
“快换弹匣。”戈登速度极快地将打了一半的弹匣替换下。装上满弹的备用匣。
“咔嚓”鲁道夫也快速更换着,沉声低吼:“斯内德,快点爬起来,否则真完蛋了!”
这段时间斯内德终于回过神,挣扎着爬了起来,速度比先前缓慢地爬树。雷格尔将斯内德托了上去,而巴伦在上面接应,将他拽了上去。
可还有三个队友在下面,鲁道夫喊道:“雷格尔就位,两把枪挡不住。”
雷格尔没有扔下队友自己脱险,真的就位。鲁道夫喊道:“先打死几头,找到机会就爬树。”
十几头野猪太多了点,所以才会如此。鲁道夫也是为了保住更多队友的命,必须联合起来,否则雷格尔爬上去后,其他人根本没机会了。全部去逃命,也许爬了一半的树,野猪已经扑上来,咬着还没来得及上去的脚,又拖下来。
居高临下看过去,有十三四头野猪。可枪给鲁道夫拿走了,而且保证不能下树。程千寻急得眼睛充血,头发涨。她打算跳下去算了,如果能活命,鲁道夫最多将她打一顿,骂二句。非要有人送命的话,宁可她被野猪咬死。
轻微的“咔嚓”声,她赤红的眼睛一侧,是在同一棵大树上的阿克曼,他正紧张地看着下面发生的事情。
野猪不就是要吃肉嘛。。。她猛地拿出放在口袋里的小刀,手指一按,刀锋随着弹簧显出,狠狠地对着阿克曼胸口插下去。
“千寻,别。。。”在对面回过神后,就拿着枪坐在树干上,对着野猪射击的斯内德高声叫了起来。
可来不及了。。。阿克曼直勾勾地瞪着眼睛,低头看了胸口的刀柄。侧头惊恐地看着她:“不,不要。。。”
她咬紧牙关,抬起一脚,用足力气将阿克曼踹了下去。
“啊~”的一声惊呼,阿克曼带着刀,从树上掉了下去。“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树下。
意外让野猪稍微步伐慢了点,随后扭转过头,往树下正在吐出最后一些余气的阿克曼杀去。团团围住后,“哼哧、哼哧。。。”地啃咬了起来。
此时没办法救,野猪身上有着厚厚的黑油脂,子弹几乎打不穿,射眼睛和嘴里是最好的选择。子弹很金贵,打一发少一发,不能去浪费子弹,而去救那么一个已经没有用的人。
她站在树上,看着听着树下阿克曼还时不时跟着野猪发出一些哼哼声,随后毫无声息。也知道,队友们爬上了树正微带惊愕地看着她。
她变了,变了很多,变得她都不认识自己了。杀了身边的人,以求救另外人的命,虽然属于以前她不齿的行为,可现在不得不为之。而且杀得是干净利落,让受害者没有一点还手能力。
野猪们不断撕咬争抢着阿克曼肥硕的身体,黄色的油脂、鲜红的血、暗红色的内脏。。。肠子被拖出来,一口口嚼着,两头野猪还将白花花的肠子叼着两头拉扯。
阿克曼虽然狡诈贪小怕死,可他不至于死得那么惨。可是这里的生存法则很简单,那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他是弱者,在危难和选择面前,必定先牺牲他。
当十几头野猪吃完后,抬头环顾那些在树上的“食物”,但“食物”都不肯下来。
鲁道夫故意将手枪保险弄得“咔嚓”直响,对着野猪的眼睛。野猪们终于转身,一溜烟的跑了。林子里又恢复了安静,除了风吹动树叶的声音之外,几乎听不到野猪远去的脚步声了。
幸存者纷纷从树上跳了下来,程千寻也从树上慢慢往下爬。
“来,程,小心点。”雷格尔上来帮忙,将她搀扶搂抱了下来。
斯内德走了上来,带着痛心地道:“千寻,你,你不应该这样做?”
“那我应该怎么做?”她微微抬头看着斯内德,反问着。难道看着其他队友死?还是她自己捅自己一刀然后跳下去吸引野猪过来?
斯内德一时语滞,站在那里,从深深地看着她转而目光回避,看着某一处、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好了,程也是为了我们。”雷格尔上来打圆场。
“可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斯内德好似压抑了很久,积攒之后,今天终于爆发了出来,他义正词严地问,声音比平时响了很多:“以前的她,不会杀人,而现在什么人都杀。再下去,天上地下还有她的容身地方吗?要杀也是我们来杀,她不应该动手。”
“可当时我们能杀谁?”戈登翻了翻白眼,一把抓过斯内德的领口:“你别说高调的话,谁都不想让她动手,可她不得不动手,否则我们也不会站在这里说些什么了。”
“松开手!”她上前一步,硬是掰开戈登的手:“斯内德只是不想让我多杀人,以后我注意着点就是了。”
斯内德带着痛心地摇了摇头,看着她:“可你不会注意,无论老幼妇孺你都杀过了,我宁可自己死,也不愿意看到你变成了这样。”
一时间,天旋地转,斯内德意思是她是一个没有丝毫情感杀人魔王,这一路走来,想要活命就必须杀人。不去杀人,就只能被杀,然后淘汰走。
心中那种委屈和哀痛几乎能击垮原本锻炼得铜墙铁壁的她,好想哭,可无泪,泪早就流干了,早已挤不出任何眼泪来。
她惨笑了起来,轻轻道:“没错,我还会继续杀下去,一路杀下去。谁敢威胁到我和我队友的命,我就让他死。”
猛然之间非常想笑,抬起头,对着树叶遮天的上空,不甘示弱地大声疾呼着:“听到没有,为了活下去,我不在乎杀人,什么都不在乎。”
说完了,可并没有什么舒坦,反而心情越发沉重。她深吸了口气,但声音依旧微微颤抖着,对着斯内德轻声道:“如果你接受不了,可以离开。。。”说完就大步往应该不远的海滩继续前进。
是的,其他人的命她都不在乎,只要能让这些队友活着,就连她的命,她都可以舍弃。
只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无助,全身都没有一丝力气,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往前走着。也许这就叫麻木,一种无力到极点的痛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