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寻看到她的尸体悬浮在空中,在她头部前,冥王正站在那里双手举起放在她双耳边,正用法力保住她的所有记忆或者说是元神。而六个撒旦站在一圈,身上也冒着汩汩的黑烟。而米迦勒则漂浮在了外延,低头看着眼前的一切。
“出来了,在哪儿?”斯内德眼圈发红在环顾着四周:“我怎么看不到?”
“别吵了,你是凡人,当然看不到。”阿巴顿暴怒地吼了一声,眼睛望向了她。
“冥王大人。”程千寻感激地道:“谢谢您,也谢谢各位撒旦大人。”
阿巴顿长着尖锐指甲地大拇指指着自己:“快说,我是谁?”
她回答道:“撒旦阿巴顿。”
玛门也问:“女人,我又是谁?”
程千寻撇了撇嘴:“当然是最为慷慨和富有的撒旦玛门。”
这下撒旦们都松了口气,玛门喈喈地笑了起来:“哈哈,不错呀,全都记得,记得一点都不错。”
利未旦没个好气地道:“还是有错的,最有为富有的说得很对,这慷慨就难说了。”
“行呀!”玛门悠悠地道:“好象收租没给利息,几千年滚下来,也不少了吧。”
利未旦再也没声音了,也许除了冥王之外,玛门是冥界第二人,比冥丞别西卜还厉害,真是有钱就有理呀。
冥王手又一挥,程千寻原本的遗体立即化为了黑烟,少量的尘也随着微风消散。
别西卜解释道:“启明之刃的法力还有余存,这肉身不能用了。”
斯内德虽然看到程千寻的亡灵,但知道她一定被冥王保住了,于是惊喜地问:“是不是,我们都能复活了?”
玛门笑着道:“应该是吧。”
“好小子!”戈登笑拍着斯内德:“不光活着回去了,还赚了一个老婆。”
鲁道夫叹气中:“而我们这两个单身汉,还要去找对胃的。更加难了。”
玛门继续笑盈盈地道:“只不过只能维持原样,别指望把她个头弄高点、胸脯弄大点、脸蛋弄尖点哦。”
“原来样子就好,活着就好。”斯内德简直快乐疯了,那样子简直象是要迎娶新娘的新郎。
程千寻微笑着看着底下一切。她终于也能活了,活着可真好。她的目光从斯内德身上,又转到了冥王。
冥王正看着她,俊美无比的脸上没有表情,平静如水。
此时已经长时间留在旁边的米迦勒突然动了,他猛地一条手臂抬起对着天,天上立即有圣光照下。而另一条手臂对着程千寻,手指顿时有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出,就象绳子一般的对着程千寻亡灵腰部而去,随后象毒蛇一般绕在了她腰部。
“你干什么?”贝利尔一声怒吼。对着米迦勒就冲了过去。
从未见过贝利尔这样过,他平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今天是难得清醒着的。他要么不动,动起来速度也极快。
可米迦勒的速度更快,他拽着银绳的另一头。巨大的身躯就顺着圣光往上飞去,就象是顺着轨迹的高速电梯。
“想把她带走!”利未旦叫了起来,声音因为紧急一下变得极细,听得耳膜都能生疼。
这下撒旦们都爆了,赶紧地拍着各种各样的翅膀,对着顺着圣光疾闪而去的米迦勒追去。贝利尔是先扑上去的,他展开翅膀时。才发现他象竹竿挂着破布一般的翅膀不是六翼,而是五翼。据称天界之战,贝利尔第一个冲了过去和天使交战,是那场战争使得他受了伤,导致嗜睡。
斯内德他们三个,哪怕经历得再多。也没看到如此情形,米迦勒象是逃一般的飞去,泛着银色圣光的身躯短短几秒钟,可以说一愣的瞬间就变得遥远而渺小。原本站着的撒旦们都一副吃了炸药般的,追了上去。他们翅膀激起的气流,将地面上的尘土都刮了起来,随着他们的身影一起跟去。
只有冥王站在原地没有动,看着遥遥飞去的一干神灵。此时米迦勒的身影只有米粒大小,而其他撒旦也只有巴掌大,他们继续往天上飞去,很快的消失不见。
“冥王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斯内德急了,不是要复活了吗,横出来这档子事。
玛门眼珠子转了几圈,立即扭着脖子,轻蔑地甩了下手帕:“还能怎么样,天界输了赌局,还让人类同时赢了,米迦勒气不过,索性就将程的亡灵带去天界。我还奇怪他为什么不走,原来就是等着程的亡灵被分离出来,没想到米迦勒那么小气!”
去天界的只有天使和灵魂,也有过人类被带去,以显示神灵的伟大,让他回去后传颂给其他凡人,以便有更多的人类信仰崇拜神。可程千寻死了,尸体是不能带回天界。
拉赛斯抬着头,娇滴滴地喊着:“主子,您千万不要受伤了,不行的话,让我去试试。”引得其他总管白眼无数。
而阿赛斯坐在地上,手指对对对着,怯懦地问:“那,那个天界一定很有钱吧,那,那个,不知道阿巴顿大人能不能带一点回来,金的银的都可以。”
“你怎么也是满脑子的钱?”利赛斯语言中带着鄙视。
阿赛斯撅起了粉嘟嘟的小嘴,一副要哭的样子:“因为没钱呀,二百年前的租金到现在还欠着。我成为总管时,都倒欠了六百多年的租金,我不这样精打细算能行吗?”
“好好!”玛赛斯走了过去,抱起了阿赛斯,摸着她的小脑袋安慰着:“还是你最能干,阿巴顿大人选对了你这个总管。等过一会儿,我介绍你几笔生意做做,多赚点钱。”
阿赛斯吸着小鼻子,可爱极了:“不是挨打的生意?”
“不是,当然不是!”玛赛斯笑得很是奸诈,很难确定是不是真的好心。
“我,我。。。”别赛斯用手指挠了挠帽子下的头皮:“我还是烧饭去了。撒、撒旦大人们回来,肚、肚子会饿的。”说完就转身走了。
“这个厨子。。。”拉赛斯摇了摇头,用手背千娇百媚地点了点脸颊:“看来我也要去做保养了,那个米迦勒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真是个毫无情趣可言的木头,讨厌死了。”说完哪怕是腾空飞去,腰臀还一甩一扭的。
其余三个总管相互看看后,也暂时留在原地。特别是玛赛斯,他总要安排好来者,这些爬阶梯的,不是还呆在这里,没有复活道凡间嘛。
冥王依旧站在那里,目光远眺原来越微小,几乎看不出的影子。
大家都看着冥王,奇怪冥王为什么没有动。
斯内德也只有开口恳求了,否则程千寻可能永远也看不到了:“冥王大人,救救千寻吧,把她带回来。”
冥王抬头看着一干人消失的地方,过了许久才道出:“天界未必差。”
斯内德一时噎住,天界那里是天堂,多少凡人求之不得。中世纪时,为了能去天堂,有的甚至捐献所有家产,去修道院里当苦修士,整天饿了啃黑面包、煮土豆;渴了喝凉水,还跪在神像前用鞭子抽打自己。
鲁道夫带着几分狡黠地问:“那冥王大人为什么留在这里?同样的这也是程不愿意去天界的原因。”
戈登横着心,挑了起来:“宁可在地狱为王,不愿为天堂为奴,难道只是说说的吗?程崇拜你,你怎么可以让最为崇拜你的信徒去天堂,整天对着这群天使,她在那里能好过吗?”
冥王好似一声轻轻的叹息,随后他的身影变得模糊,最后消失了。
“放开我,你这长着翅膀的鸟人!”程千寻大声叫着、挣扎着,用手试图拉开系在腰间的绳索,可这绳子不知道用什么做的,坚硬无比,根本拉都拉不开。
身为亡灵根本感觉不到温度,耳边都是呼呼的风声,她低头看去,脚下已是远离着的凡间,人世间已是夜晚,某些地方灯火通明,而有些地方漆黑一片。身体被牵着,穿过片片云层。
“放开她。。。”下面传来喧嚣声。
她看到了那些展开翅膀,就象一群蝙蝠快速追来的撒旦们,立即高声喊着:“快来帮帮我!”
“知道了,别喊了,我不是在努力嘛。”玛门的声音传了上来。
“追不上呀,都是你,平时吃得太少,太瘦了。”那是别西卜。
“放下她,有本事和我单挑,我输了拿我上去好了,抓一个女人算什么!”贝利尔紧追不舍。
稍有落后阿巴顿怒吼着,本来就是大嗓门的他,声音传上来却没有轻:“别抢我台词,应该跟我单挑!”
“别废话了,快点追吧!”利未旦飞的时候就象是长着翅膀的蛇。
“还是我让他减速吧!”拉斯蒙蒂斯突然大声喊道:“天使长大人,我爱你,你再不停下,我就把大战前那一晚的事情当众说出来了。”
“嗯?”所有飞行着的撒旦都瞪大了眼珠子,侧头、回首,惊愕地看着拉斯蒙蒂斯一眼。
拉斯蒙蒂斯拍打着翅膀,努力追赶着:“怎么的,说说不行吗?我们本来就是撒旦,代表着邪恶。”
“切~”撒旦们苦笑着,追赶速度并没有受到影响。
同样没有受到影响的是米迦勒,他顺着灵光飞快地往天界而去,云层后面就是无垠的星空,随后他和程千寻的魂魄都化为了一道光,猛地对着星空深处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