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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王诩和王烈好一通安慰长孙婉,这才使后者有了一些笑模样。

“行了,你们也不要来母后这里逗闷子了,我都明白,只是太突然了,还需要点时间适应。”长孙婉强笑道,她挥了挥手,“走吧走吧,让我老人家一个人清净清净,你们明日一个准备封王,一个准备做储君,现在离不开娘算个什么事儿?”

“既然这样,儿臣告辞。”

王诩见长孙婉态度坚决,心知过犹不及,便拉着王烈准备离开。

长孙婉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待到两个儿子离开,长孙婉面色便多了几分惆怅,她伸手唤出自己的武魂,那是一枝桃花,枝干上错落有致的粉红色花瓣使得宫中多了不少馨香。

这武魂没什么修炼的可能,她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止步于温神境。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女人,她的夫君和兄长却是六国中的两位帝王。

长孙婉一片一片揪着桃花瓣,飘落的花瓣还未落地便消散在半空中。

她时而望向窗外,目光透过层层飞雪远眺。凝望了许久,长孙婉脸上有了笑容。

“春花,伺候本宫更衣沐浴,多撒点花,还有本宫饿了,做些桂花酥和枣泥糕。”

一旁侍奉在左右的贴身侍女春花不由得喜上眉梢。

“奴婢这就去准备。”

皇后娘娘自从多日前听闻魏帝驾崩食欲就没好过,今日居然饿了,那必是走出来了,这可是个好事。

一想到这儿,春花肉肉的脸上便满是神采,浑身顿时干劲十足。

......

王烈出了殿门就走了,他说要回去准备当太子的东西,王诩知道他根本不是去准备什么东西,而是去寻明月了。

不过王诩自己的情况也差不多,他要去见花翎。

这次来,他要把花翎领回王府好好照顾,不过王府毕竟还需要一段时间建造,他还得在宫中再住些时日。

月光映在门上,给王诩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与花翎现在只有一门之隔,不知怎地,王诩竟生出一种类似近乡情怯的错觉来。

他不禁摇头自嘲,自己这是怎么了。

随即王诩推开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看着榻上的美人静静躺在那里,他眼中泛起爱怜之色,王诩坐在一旁,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

她的发丝还是那么柔顺,因为每日都会有宫女前来贴身照料。

“傻妮子,你怎么这么不聪明。”

王诩仿佛再度回到了那一日,原本该在自己怀里的少女却站出来承受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致命一击。

花翎面色温润,她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似乎只是睡着了一样。

对于王诩的话,她毫无反应。

王诩注视着她,目光坚定。

“生死同命的法门是五年时间成为摘星境强者,当时看似天方夜谭,可现如今过了一年,我已是逍遥,只有一境之隔。”

他紧了紧拳头,在花翎的额头轻吻。

“所以,你等我。”

少女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只是这次,有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王诩瞪圆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少年在这一刻欣喜若狂!

“老翁头!老翁头!”

他的灵识进入识海,兴奋地喊道:“看看,看看,她流泪了,她是不是听到我的话了!”

原本正滋养神魂的翁长天被他喊醒,发懵的老头甚至没听清王诩说得什么,便糊里糊涂地嗤笑一声,“让姑娘流泪算什么本事,让姑娘不流泪才是男子汉该有的本事。”

见王诩默然的样子,老翁头一下梦醒了,再回想一下刚刚的话,他满脸尴尬,“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不,你说的很对。”王诩点了点头,“我还需要磨炼,不管是哪个方面。”

“但是你已经在做了,而且远超同龄人。”老翁头宽慰道。

王诩笑着摇摇头,“不能这么比。”

说罢他退出识海,伸出手去拭去花翎脸上泪滴。

“我不会让你再流泪,永远不会。”

......

在明日封王之前,他还有一件事要做。

王诩回到自己宫中,轻声吩咐道:“叫顾东风过来,带着我要的兵部资料和各大宗门档案过来,对了,让他把天狼和常生也带着。”

“是。”

殿中角落处隐藏的黑影一闪而逝。

王诩静静等候。

尽管明天就要有一系列典礼,但他一刻也不想再等。

“楼主。”

不多时,顾东风便领着天狼和常生过来了。

天狼几个月不见,越发精悍了,古铜色的皮肤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他抱拳道:“主上若有吩咐,天狼敢不效死!”

说话间,他脸上的疤扭曲得如同虬龙一般,异常狰狞。

自从他得到王诩赐予的天阶经文《太初》后修炼速度便可以用一日千里来形容,加之与他签订主仆契约的王诩已经步入逍遥境,他所得的馈赠更多。

同时王诩还在风雨楼给他开了最高权限,所有丹药可以随便吃,故而天狼如今已是须弥境前期强者。

天狼是把利刃,如今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标准,可以出鞘一试锋芒了。

王诩点了点头,又看向与之并肩而立的常生,这位两个月前还显得有些稚嫩的小伙子如今经过顾东风的调教也变得干练许多,一身劲装穿在身上,眉眼间尽是冷峻。

王诩发现他已经是洞虚境中期了,虽然比不过天狼,但对于常生以前的水平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既然是洞虚境了,那么他那个银色的养剑葫芦也得提上日程磨练了。

王诩还记得翁长天可说过常生的武魂品阶不低来着,甚至还可以给自己养剑。

见王诩望向自己,他有样学样抱拳道:“请主上吩咐。”

他的命是殿下救的,如今的待遇是殿下给的,在常生心里,自己这条命就是王诩的。

“不用称主上。”王诩笑眯眯地说道,“你们和老顾一样在风雨楼挂了职,所以叫我楼主便是。”

“是。”

“对了,先给你们分点宝贝。”王诩嘿嘿一笑,随即他两手一张,心中山河微动,桌案上就出现了一堆宝贝。

琳琅满目,五光十色。

一时间,光是这些宝物散发出的光芒就刺得天狼常生两个人睁不开眼。

倒是一旁的顾东风见过世面,他并不挑选,反而笑着感慨道:“顾某先给楼主道个贺,显而易见,楼主这是发大财了。”

“哈哈,老顾,你也拿点,防身宝贝不嫌多。”王诩哈哈大笑,他指了指桌案上玄阶和地阶的宝物,“不用客气,你们是我的人,看上什么拿就是。”

“更何况里面没有一件是我的,都是那晋国太子萧寒的。”

“楼主神武!”

常生不擅长拍马屁,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

王诩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见他目光停留在那把宝物中品阶最高,足足有地阶中品的宝剑上,王诩便猜到了他的心思。

“拿着,就当替孤养剑了。”王诩拿起那把炽如烈火的宝剑,塞到了常生手中,“此剑名为螭炎,地阶中品,你小子眼光不错。”

“楼主放心,常生定不负所望!养出一把好剑来!”

常生话不多,但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一把地阶宝物,殿下说给我就给我了。

真是...愿为殿下效死!

“养得好这剑归你了。”王诩笑了笑,随即故意板起脸来,“可要是养得不好...”

常生顿时紧张起来。

“养得不好也归你了,孤这里剑多的是。”王诩见他那副表情顿时忍俊不禁,“你小子别这么拘谨,以后为孤做事也要活泛些。”

常生连忙点头称是。

而一旁的天狼则是熟络得多,左看看,右瞅瞅,片刻后手里多了一副地阶下品的铠甲,以及十余种玄阶暗器。

他挠着脑袋,“楼主,我挑这些是不是有点多...”

“你问孤做什么?”王诩调侃道,“你拿都拿了,即便多了孤还能要回来不成?”

天狼也笑了。

“不过楼主找我前来所为何事呢?”顾东风见时机成熟便出言问道。

“而且刚刚风雨楼得到了一条消息,长孙玉已经将长孙雄图扳倒,同时他释放了亲近长孙雄图的兵部尚书于震,虽说于震投靠了长孙雄图,但一直以来都在为国家考虑,所以此举使得长孙玉安定了人心,于此同时他的民间声望也达到了顶峰。故而在种种因素叠加下,他计划明日登基。”

“而铁老将军受邀观礼,过几日才能回来,此事陛下已经知悉。”

“好,正好孤明日封王,开府建衙。”王诩点头道,“我与他同时更进一步。”

随即他想起什么,“对了,替孤给他送一份贺礼。”

“送什么?”

“金玉太俗,宝物我有的他也不差...”王诩眯了眯眼,嘴角泛起笑容,“从灵兽山里找一条即将化龙的锦缎鲤,修为不用太高,但资质要好,他会明白孤什么意思,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找干戚就行。”

“好。”顾东风点头,“殿下明日封王?”

“秦王。”王诩笑着回答,“这个封号我很喜欢。”

顾东风眼中闪过异彩,“如此,便要一同恭贺秦王殿下和太子殿下了。”

“聪明。”王诩笑了笑,“孤没当上太子,会不会没什么前途?”

一听这话,顾东风背后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躬身道:“臣不敢妄议,但心知殿下胸怀大志,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唉,老顾,咱们之间,没必要这样。”王诩走上前扶起他,“既然如此,孤有一事要咱们楼里暗中去做。”

“殿下尽管吩咐。”

“联系夜白衣,暗中把那些鱼肉乡里、四处为祸、修炼邪功的宗门教派清洗一下,今明两天秘密行动,不要闹出大动静来。”

“除名的宗门让雨楼成员扮成弟子和掌教等着,看看有没有谁来联络,联络之人能稳则稳,不能稳就抓起来。”

“好。”顾东风绷紧了身子,点了点头。

“不用紧张,父皇也注意到这事了,但是背后涉及到齐王,一时不好出手。”王诩眯了眯眼,“但孤不想忍了,所以最迟明天晚上,我要江湖变得干净一些,你懂我意思,对吧?”

他要为花翎报仇,虽然灭了之前的一个宗门,但这并不能解他心头之恨。

而且那些宗门仗着背后齐王撑腰就敢肆意妄为,甚至就连自己都吃了亏,更别说那些诉苦无门的百姓了。

他要正一正风气。

至于齐王,若是那个老家伙敢炸毛,王诩有手段弄他,不过还没撕破脸时,还是要低调行事,不能打草惊蛇。

“明白,臣等定竭尽全力,明晚之前,暗中为祸的宗门不除,臣提头来见。”顾东风拜倒在地承诺道。

“这是一个事,还有一件事。”王诩看了看一旁的常生,“孤要的十年以来兵部举荐勋贵子弟时的人选名单以及举荐人,拿出来看看,查查那个校尉是怎么混进凤栖山的。”

“同时说一说,乾阁的组成还有陆机这个人。”

常生顿时面上一喜,他瞬间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谢殿下报仇。”

他知道,王诩没忘凤栖山的始作俑者,杆爷当初的案情也会沉冤昭雪。

哪知王诩眉头一皱,怒斥道:“起来!”

常生顿时呆住了,随即立马站了起来。

“记住了,男子汉的仇,求别人报没用,得自己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