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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乱语!”

小学堂内,胡先生凝眉竖目,气的是直拍桌子。

但当他看到卷面上的名字是李玉梅时,嘴角又变成了满是无奈的苦笑。

这个小丫头,俏生生的杏眼中总透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伶俐劲儿。

做起事来雷厉风行,扛起事来独当一面,颇有种江湖上的侠义气。

当班长时,不让人叫她班长。

要叫她大当家。

小小的黄毛丫头却整日盘算着瓦岗聚义的破事儿,属实叫人哭笑不得。

原本也只是当作孩童间的玩闹,可他万万没想到,原来根子是出自这里。

古文古训,意在正身清心。

如此歪解曲解,又岂能有所收获,又岂能立身明志?

“李玉梅!”

教室内,正扯着胡卫东头发要作业抄的李玉梅眼神茫然的抬起了头。

见是胡先生在叫她,赶忙把手背后,站起身来露出了一个极其心虚的笑容。

小胖子胡卫东则捂着自己的脑袋,疼的是满眼泪花却不敢吱声。

“李玉梅,我问你!”

胡先生强压下嘴角的抽搐,正色问道: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是何意!”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李玉梅挠了挠头,眼角余光不自觉的瞟向了妹妹李玉兰的位置。

不出所料,妹妹李玉兰正悄悄侧过脸向她对着口型。

【自己......不喜欢......不......别人?】

李玉梅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

“我不喜欢的东西,也不能给别人。”

好家伙,班里几个学习好的孩子顿时眼睛就瞪了个溜圆。

这话看似与原意差不多,可让李玉梅一说,这意思怎么就变味儿了呢?

欸,对了,原来的意思是啥来着?

“胡言乱语!”

胡先生面色发黑的拿起了卷子,缓缓抬手指向了门外。

“拿着卷子出去!再好好想想,过两天我需要去你家一趟,单独考你!”

“啊?”

李玉梅脸色一苦,不情不愿的走上讲台拿走了自己的试卷,走到了教室门外。

胡先生见她这副模样都气乐了,但凡换成别的孩子,他可是要打戒尺的!

要说这个班里最聪明的孩子,就属李家的三个孩子......

等等,三个?

除了玉梅玉兰,还有谁来着。

胡先生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可半天也没想起另一个孩子是谁。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哼!”

走到门外的李玉梅闷闷不乐的撅起了嘴,心里暗暗骂着胡卫东。

【好你个胡卫东,宁可把讨厌的作业藏起来,也不给我抄,损人不利己,早晚要你好看。】

“呦,土匪婆李玉梅。”

就在这时,隔壁阎埠贵班的几个男孩走了出来,见李玉梅站在门口顿时眼睛一亮。

随即便学着街面上遗老遗少的步伐,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看到李玉梅低着头没有理会他,领头的孩子直接走上前,一把抢走了李玉梅手里的试卷。

“我看看......

“嘿,才得了个丙,笑死我了......”

看着眼前几个男孩故作挑衅的想引起她的注意,李玉梅顿感无聊的皱起了眉头。

“把卷子给我。”

“不给不给,你来拿呀。”

领头的高个男孩冲着李玉梅做了个鬼脸,想让李玉梅来追他。

不过李玉梅现在并没有这个心思,教室门后胡卫东突然走了出来。

“范金有,把卷子给玉梅。”

看到胡卫东和李玉梅肩膀贴着肩膀,范金有的眼中顿时有些妒忌。

“你算哪根葱,我的事儿用你管?”

说话间,范金有上前一把将小胖子胡卫东推在了墙上,回过头看向了李玉梅。

“土匪婆,过来拿呀。”

看到胡卫东被其他孩子围住,李玉梅不禁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咬着牙说道:

“我说,把卷子给我。”

“就不给,除非请我们吃串糖葫芦。”

范金有见自己终于跟眼前这个漂亮丫头搭上了话,得意洋洋用卷子拍着小胖子胡卫东的脸。

“言必信,行必果。”

李玉梅眼神突然平静了下来,一步步的走到了范金有的面前。

“那当然,我......我......你干嘛!”

蓦然看到了李玉梅的试卷上的释义,范金有面色一惊。

只见不耐烦的李玉梅迅速跨步上前,上半身下潜,脚跟发力,一记爆肝拳狠狠的打在了他的侧腹。

五官紧紧挤在一起的范金有,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腹部,而在他低头弯腰的一瞬,李玉梅一记膝撞顶在了范金有的脑门上。

只听得范金有一声惨叫便翻到在地,裤裆里尿液缓缓渗出,人却是一动不动。

“杀......杀人了......”

“土匪婆杀人了!”

“救命啊!”

剩余几个孩子顿时吓的脸色惨白,纷纷哭丧着脸跑进了教室。

“嘁......”

李玉梅不屑的从范金有手里扯过卷子,晕过去都算是她手下留情。

毕竟小七叔当时教她的可是顶鼻梁,只要劲道用的足,打死个人都是轻轻松松。

“李玉梅!”

听到胡先生愤怒的吼叫声从她教室门口传出,李玉梅的笑容顿时苦涩了起来。

“完了......”

“小老七,把那刨子给我。”

眼瞅着马上就要到春节了,没了老五老六带着人马折腾,院子里难得安静了不少。

闲下来大哥李宝禄等人围坐在外屋,在李宝玉的提议下做起来婴儿睡的摇摇床。

虽说手艺赶不上专业木匠,但哥几个格外用心,将处理好的板材一遍又一遍的用砂纸打磨光滑。

老四李宝富更是一脸的傻笑,时不时用眼角瞅一眼在里屋摘菜的秦淮茹。

夫妻二人你一眼我一眼,看的李宝玉一阵阵的牙酸。

就在这时,门外阎埠贵的声音突然传来,脚步颇为匆忙。

“家里有人没有啊,出事了!”

“是阎大哥!”

李宝玉当即站起身跑出了门外,哥几个随即也跟了上去。

“快......快去......小学堂......”

见正主来了,阎埠贵上气不接下气的扶着膝盖,艰声说道:

“玉梅......玉梅把人孩子打晕了,对方正闹着呢,你们快去......”

“受累了老阎,改天请你喝酒!”

话未说完,哥几个便扔下了手里的工具,一阵风似的跑出了院子。

“改天......是哪天啊......”

阎埠贵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当即也跟了上去。

寻思着要是能帮衬两下,说不定今晚就能喝上这顿酒。

哥几个还没进入小学堂,便在大门外听到了一个女人尖锐吼叫声。

“闭嘴吧你,猪鼻子插大葱!”

“还先生呢!早干嘛去了!”

“现在你出来了,我儿子挨打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

“人都被打死了,你才出来!”

“你跟老娘装什么装!”

“让那个小蝎子尾出来,有人生没人养的玩意!”

“倒是跟老娘比划比划呀!”

“快滚出来!”

这时哥几个也走了进来,只见胡先生被气的是脸色铁青浑身打哆嗦,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教室内,李玉梅手里提溜着板凳想要冲出去打个你死我活,而李玉兰则脸色涨红的死死抱着自家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