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亦文说道:“领导,托熟人买的,没花多少钱。
“您试试手感……”
曾繁宇环顾左右,鱼池边只有自己、钱君、钱亦文和王伟峰四人在场。
于是瞄了钱君一眼后,对钱亦文说道:“你这孩子,又没有外人,还叫什么领导?”
一边试着鱼竿的调性,又一边笑道:“小钱老板,让你叫一声曾叔,你不觉得委屈吧?”
“曾叔……”钱亦文借坡上驴,“那以后没外人的时候,我可就这么叫了?”
“那还用说!”曾繁宇回头,盯着水面问道,“都有啥鱼呀?”
钱亦文说道:“曾叔,四大家鱼,都有。
“还有鲶鱼、柳根、老头鱼、船丁子和嘎牙子,还有几十条牛尾巴呢……
“就看曾叔的手艺了。”
“牛尾巴?听说过没见过……”曾繁宇忙不迭地说道,“饵料……饵料……”
两种鱿长相差不多,但身份相差悬殊。大个的牛尾巴,有的能卖到几百块钱一斤……
“曾叔,目标鱼是啥?您自己选饵。”
钱亦文把四五个布包排开,放在了曾繁宇手边。
“一条蚯蚓钓天下!”曾繁宇熟练地将一条蚯蚓挂好,“来啥算啥吧……”
一边说,一边首先扬竿入水。
不一会,阎春生几个人先后回来了。
两把大伞,支在了两位老钓友的身后。
一张小桌,摆上了两个瓷杯。
曾繁宇一边盯着水面,一边说道:“老钱哪,我看你可是一点都不老啊!
“一样四米五的竿子,你看看,你比我得多甩出去半米远。”
“老钓鱼人,也有看不透的事儿吧?”大爷神神秘秘地说道,“你别顶着风扬竿,像我这样,等啥时候风顺了,再抛,不就行了?”
曾繁宇听了,略一愣神,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这老头儿,拿话点我!
大爷又接着说道:“实力不行了,再不玩儿点心眼,哪行?
“别小看我大你这几岁,那可是差太多了呀!
“年轻力壮的时候,是十年一个坎;
“到了我这个岁数,那就是一年一座山哪!”
钱亦文看了一会儿,见两人都没上鱼。
开口对曾繁宇说道:“曾叔,您能不能信得着我?
“要是能,我帮您调调漂。”
“你也会?”曾繁宇提竿出水,鱼线荡向钱亦文。
钱亦文抄过鱼线,一回手,孟小波递过一把小剪刀来。
钱亦文一边修剪着铅皮,一边说道:“曾叔,新推的池子,塘泥软,你这铅用的太多了。
“钩一沉底,蚯蚓一动,就钻泥里去了。
“应该调到一钩触底一钩悬的状态才行。”
一边说,一边开始熟练扬竿,盯着浮漂缓慢入水。
几次修剪之后,又将鱼竿交还到曾繁宇手中:“曾叔,您这回再试试。”
曾繁宇不解地问道:“看不出来,小钱老板还啥都会点呢?只是——
“钓了这么多年的鱼,你这钓法,还头一回听说呢。”
钱亦文想,你这传统钓法,也就只能等着咬死钩。
还是试试我的台钓吧……
钱亦文说道:“曾叔,这么调漂儿,灵得很。
“你得盯紧了,下沉或上浮一目,就差不多了。”
曾繁宇重新扬竿入水,两眼紧盯着水面。
果然,还没等钱亦文帮大爷调好漂,他这边一尾大板鲫就上钩了。
“哎哟,还真灵!”
看着手里比巴掌还大的鲫鱼,曾繁宇赞叹一声。
跟着又不解地问道:“小钱哪,你不是说刚推的鱼池吗?
“怎么有这么大的鱼呢?”
钱亦文尴尬一笑,说道:“曾叔,不瞒您说,这些都是我二大爷在山下的河里下鱼囤子捞上来的。”
“难怪……”曾繁宇将鱼投入鱼篓,心中得劲儿得很。
大爷的漂儿,也不知道钱亦文是咋给调的。
眼见着人家曾繁宇接二连三地上了好几条,他那边就是没动静。
无奈,只好没事儿找事儿,和曾繁宇聊起闲天来。
“老曾啊,还有几年退?”
曾繁宇刚拽上一条老头鱼,正忙着往下摘钩。
一边摘,一边着急地说道:“这玩意儿真烦人,像几辈子没见着吃的似的,一步到胃了……”
钱亦文想,自打这些鱼放进去以后,一直没喂过。
就等你来呢,能不饿吗?
当下,接过曾繁宇的竿,说道:“曾叔,这得剪了,我帮您换副子线吧。
“您和我大爷喝点水,唠会嗑儿。”
曾繁宇端起茶杯,回头问道:“老钱,你刚才说啥?”
钱君眼睛盯着水里的定海神针,口中说道:“我说——你还有几年退?
“还说鱼几辈子没见着吃似的呢,你见了鱼,耳朵不也不好使吗?”
“嘿嘿……”曾繁宇尴尬一笑,“还有两年半,就和你一样,回家养老了。”
大爷见水中的漂儿动了一下,警惕地把手放在了竿上。
嘴里不忘和曾繁宇说着话:“年纪轻轻就说养老的话,能安心吗?”
黑漂!
大爷果断扬竿!
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