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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站在门边的丘瑜,有些傻眼的一动不动,她第一次看到这么迅猛的速度。

‘嗖’的一声,人就没了。

东阳西归跑到电梯前的时候,正好赶上了一趟电梯,不然他十之八九就跑去爬楼梯了。

当东阳西归和洛寒舟上升到十五楼的隔离区时,电梯一开,一幕熟悉的画面又重现了。

电梯门口有一架担架床,子桑倾躺在床上,似乎还没醒过来。

“她怎么样了?”东阳西归快速瞟了一眼推着担架床的护士,她的胸牌上写着丘婉儿了。

知道丘婉儿要推着子桑倾进入电梯,东阳西归便没出去了,而是闪到电梯一侧,让道给丘婉儿。

“病情基本控制住了,住院再观察几天,没什么异常的话,也就可以出院了。”

丘婉儿看到东阳西归这么及时的出现在电梯里,她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这几天,要是哪天没在隔离区的走廊遇到过东阳西归,这才是奇怪的。

“她怎么还没醒?”电梯的徐徐下降中,洛寒舟看着担架床上,依旧闭着双眸的子桑倾,还是有些担心。

这都多少天了,听其他护士讲,子桑倾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压根就没醒过。

“中午应该能醒过来。”丘婉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说了个时间让他们别担心。

站在担架床旁边的东阳西归,视线一直凝聚在子桑倾的小脸上。

子桑倾还稍显稚嫩的小脸,似乎更苍白了,以往粉粉嫩嫩的唇瓣,也呈现出毫无血色的样子。

东阳西归伸手轻轻抚开子桑倾额头的碎发,冷眸里有欣喜又疼惜,复杂的眼神更多的是懊悔。

这么多天了,他终于可以碰触到她,不用再隔着玻璃远远张望了。

这一刻,东阳西归这心里突然有些酸楚。

当兵这么多年,执行过的危险任务不计其数,但他第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的近。

如果子桑倾一直都醒不过来,他简直不敢想象他会做出什么来。

“丘护士,她要转到哪个病房?”

洛寒舟见东阳西归一心沉浸在子桑倾身上,便替东阳西归询问了一句。

因为洛寒舟觉得,东阳西归肯定不会让子桑倾离他太远。

听到洛寒舟这话,全身上下密封得严实的丘婉儿,口罩下的脸似乎偷笑了一下。

“护士长说了,她就住你们隔壁。”丘婉儿无奈,住院部的护士,全都知道东阳西归对子桑倾有不一样的情愫了。

不少肖想东阳西归,却又不死心的美女护士,都在等着子桑倾醒来后的反应。

她们都在翘首以盼着,如果东阳西归只是一厢情愿,子桑倾对他没那种感情的话,估计以后抢着上夜班的护士,会有不少。

听到子桑倾转到住院部后,会住到他们隔壁病房,洛寒舟这下安心了。

这样方便他们照顾,不然东阳西归肯定又该折腾了。

北野修和月白那天晚上被修理了一顿后,月白这几天一直都提心吊胆的。

总担心什么时候就听到警鸣声。

昨天一辆警车送来一名就诊的囚犯,吓得月白不敢出来的躲在厕所观察。

他一直以为警车是来抓他和北野修的。

为此,月白还被北野修给嘲笑好一顿。

自从他们左右两侧的隔壁病房,都被东阳西归和肖顺包围后,北野修就再也没出过病房门了。

倒不是北野修怕他们,实在是他懒得动了。

那天晚上他重新拍片打了石膏,医生跟他说了,再不好好养养,没有个半年是不会好的,以后走路还很有可能会一瘸一拐的。

北野修可不想后半辈子和瘸腿这个字眼牵扯上关系。

再加上腹部被东阳西归揍得很,他连呼吸都有些隐隐作痛,拄着拐杖走路就更不用说了。

于是乎,这几天来,北野修基本都在病床上躺着。

这天,躺在病床上的北野修,边啃着苹果边看着无聊的电视。

门口传来护士推着担架床行走的轮子声。

北野修随意的看向门口,正巧看到东阳西归走在担架床旁边,两只眼睛紧盯着担架床上的人。

子桑倾的小脸一闪而过,很快就被推走了。

但是,哪怕仅一眼,北野修也一眼就认出了,担架床上苍白着小脸的病人,就是第一次见面,就让他吃了个大亏的子桑倾。

“月白!”月白站在窗户前伸着懒腰,北野修手里的苹果核,猛地就朝他扔过去。

“干什么?”北野修的语气有些急,正观看着花园景色的月白,连忙回头。

月白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苹果核扑面而来,他眼睛一瞪,反射性的快速下蹲,堪堪躲过北野修扔过来的水果武器。

担心苹果核会砸到花园里散步的病人,不明白北野修为什么扔他的月白,快速起身看向花园。

月白的眼珠子左右一转,很快看到静躺在小石子过道上的苹果核。

还好,没砸到别人。

“你快出去看看,子桑倾是不是从隔离室出来了!”

北野修不等月白回过身来,就有些焦急的吩咐道。

“子桑倾?”北野修很少说这个名字,月白听到隔离室的时候,才明白北野修说得,是和东阳西归一起进来的那个女兵。

“我马上去看。”

月白速度很快,拔腿就快跑出了病房。

跑到走廊上时,月白正好看到洛寒舟进了隔隔壁的病房,他便追了过去。

站在门侧探头探脑的月白,往病房里张望,看到东阳西归抱起子桑倾,将她从担架床上移到了病床上。

这应该是月白第一次看到子桑倾的真面目。

他看着子桑倾还带着一丝稚嫩的苍白小脸,不由得呢喃出声:“原来子桑倾长这样。”

“你做贼似得趴在门框上是想干什么?”

肖顺是来找东阳西归的,见隔壁病房没有人,又见月白贼头贼脑的,走过来就踹了月白一屁股。

“啊——”

月白之所以趴在门框上偷看,就是担心被东阳西归发现,结果肖顺这一踹,直接把他给踹进了病房。

刚把子桑倾安稳放在病床上的东阳西归,抬眸冷瞥了眼门口的月白。

洛寒舟和丘婉儿,也惊讶的看过去。

“嘿嘿……我、我路过,路过!”

月白趔趄着堪堪稳住身体,直起身就见洛寒舟和丘婉儿盯着他,他连忙解释道。

一脸尴尬假笑的解释完后,月白就逃命般转身跑出了病房。

肖顺见月白跑也没有阻止,冷哼一声就抬脚走进了病房。

北野修才调没几个台,就月白见鬼似得跑了回来:“跑什么?见鬼了?”

“我看到人了,是子桑倾!”

月白就像猛然踩到刹车一样,突的停下站好。

“她怎么样了?”北野修想起身,上身才起了一点,腹部就被压得一阵酸疼,他便又躺了回去。

这几天,北野修就跟孔雀开屏似得,色诱着跟他接触的所有护士。

奈何无论他怎么色诱怎么套话,都没得到半点关于子桑倾,以及东阳西归几人的任何消息。

北野修只能在心里无奈叹息,他第一次知道,军医院的护士跟普通医院的护士,还是有点区别的。

又或者,北野修怀疑,其实这些护士,并不清楚子桑倾的病情到底怎么回事。

不然的话,凭他的魅力,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打听不到。

“好像还在昏迷状态。”月白摇头,他就没见子桑倾睁开眼睛过。

前天的时候,错开东阳西归上隔离区探望子桑倾的时间。

月白也偷偷溜上了隔离区,那时候的子桑倾就处于昏迷状态了。

“嗯。”北野修本来想下床去看看子桑倾的,听到子桑倾还没醒过来后,便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还是等子桑倾醒了,再去看看好了。

肖顺、牧阳、左清源、洛寒舟都来看过子桑倾,看过之后,东阳西归就以子桑倾还没醒别吵着她,把他们都给轰走了。

东阳西归守在病床旁,一个上午了,视线就没从子桑倾身上移开过。

十一点二十分左右,一直握着子桑倾小手的东阳西归,突然感觉到子桑倾的手指动了一下。

垂眸看向握在掌心的白皙小手,子桑倾的五根爪子安安分分的任由他握着,并没有在动的迹象。

“倾儿?”东阳西归不会感觉错的,他非常确定子桑倾刚才动了一下,冷眸一喜的他,连忙轻声呼唤着。

病床上的子桑倾,苍白的脸色和雪白的病床相映成辉,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倾儿,你要醒了是不是?我在这里,别怕,快点睁开眼睛。”

东阳西归右手依旧握着子桑倾的小手,左手轻扶着子桑倾的小脑袋,俯低身子,在她耳边低唤道。

轻声呼唤的同时,东阳西归的视线一直盯着子桑倾睡得安稳的小脸。

他说完后,果真发现子桑倾的眼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有醒过来的迹象。

“倾儿!倾儿,快睁开眼,我知道你听得见。”

东阳西归这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在床前坐了一上午,一直担心子桑倾会醒不过来。

睡梦中的子桑倾,觉得浑身没劲极了,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一点劲都使不上。

她听到了东阳西归的声音,很近,好像就响在耳边,他叫她快点醒过来。

眼皮跟泰山压顶似得沉重,子桑倾半梦半醒间,费了好大的劲,才缓缓掀开眼皮。

“倾儿!倾儿……”

眸光一直凝聚在子桑倾脸上的东阳西归,激动的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嘭嘭嘭’跳得飞快。

醒了!

醒了就没事了!

子桑倾一睁开双眼,看到的不是雪白的天花板,而是东阳西归放大的峻脸。

耳边听着东阳西归激动的轻唤,眼睛看着近在眼前的漆黑冷眸。

脑子还处于发懵状态的子桑倾,眼也不眨的看了好几秒,才反应面前这个人是东阳西归。

“别……”子桑倾微微张嘴,想说别叫了,她听得头晕,但一开口才惊觉自己喉咙发干。

“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水。”

哪怕子桑倾只说了一个,东阳西归一听声音也知道不对劲,连忙放开她去倒水。

“来,喝点水先。”东阳西归坐在床沿,扶起子桑倾喂她喝水。

温水穿喉而过,舒服的子桑倾身心都舒畅了起来。

“我睡了多久?怎么身上一点劲都没有。”

子桑倾推开盖在身上的被子,顿觉手劲小了不少,整个身体也软绵无力的。

“你整整昏迷了六七天。”

东阳西归挪了一下位置坐到子桑倾身后,将她轻轻搂在怀里。

直到这一刻,真实的拥抱着子桑倾时,东阳西归悬了这么多天的心,这才彻底安定下来。

下巴轻轻蹭着子桑倾的发顶,东阳西归蕴含着各种眼神的冷眸一闭,无声的在心里呢喃道:

‘真好。’

“昏迷?这么久!”子桑倾以为她就是睡了一觉而已。

昏迷也是睡,但感觉还是不一样。

这段时间,她什么都不知道,一点感知都没有。

子桑倾努力回想着。

之前下了直升机上了担架后,她记得她被推进了一个类似手术室的地方。

然后,医生给她打了一针,说是镇静剂。

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说,她竟然一睡就睡了一个星期?

“除了没劲,你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东阳西归早看透了,他们就当了一回白老鼠而已,没人会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现在,东阳西归也不想知道,从尸洞里带出来的,到底是什么病毒了。

只要他们都没事,只要子桑倾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了。

子桑倾仔细感受了一下,轻轻摇头:“没有,就没劲。”

“那应该没事,这几天你昏迷进食不了,一直在给你输营养液,没劲应该是正常的,缓缓就好了。”

安静的病房里,东阳西归拥着子桑倾,这种静谧的感觉,美好的让他想一直这样下去。

“研究出是什么病毒没?不会传染吧?”

子桑倾能感觉到东阳西归不太想说话,但她还是想知道事情的发展状态。

睡一觉醒来就告诉她已经过去了六七天,这也太缺失了。

不过,这个病房看起来很普通,她应该没被隔离起来。

没隔离,就说明病毒应该不会传染的。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毒,医院的人不说,上级也保密不说,但现在的情况看,病毒的问题应该不大。”

东阳西归说着说着,不自觉的紧了紧拥着子桑倾的双臂。

什么都不重要了,他们出来执行任务的六人,一个个都没事就好。

“嗯……别抱那么紧,疼。”

东阳西归这么一勒,子桑倾都觉得勒到她肋骨了。

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子桑倾拉开衣领看了看,她里面什么都没穿,仅一眼,她就发现自己瘦了。

“我衣服谁换的,不会是你吧?”

东阳西归紧紧拥着的手臂刚松了一松,子桑倾便小脸微红,嘴角微抽的询问道。

子桑倾一想到东阳西归帮她换衣服的画面,就觉得晴天霹雳,连忙摇头晃走脑海中的幻想。

不可能的!

医院里还有那么多的护士,应该是护士帮她的吧?

对!

一定是护士换的!

“……我倒是想帮你换,可直到几个小时前,我才有机会接触到你,我之前也被隔离了。”

子桑倾不说这个还好,东阳西归只要一想到别人看过她的身体,就算是女护士,他也一肚子的火。

“你也被隔离了?”子桑倾转过身面向东阳西归。

转过身仔细看时,子桑倾才发现,东阳西归脸上连胡渣子都没刮干净。

“你几天没刮胡子了?”难怪她先前就觉得东阳西归有些怪怪的,清醒了几分钟后,才找出源头来。

子桑倾说着,抬手就去摸东阳西归的胡渣子,嘴角有着掩饰不住的偷笑。

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东阳西归都很注重仪表仪容,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乍然看到满脸胡渣子的东阳西归,她觉得还挺好看的。

这让东阳西归看起来更成熟,更有男人味了。

担心了这么多天,东阳西归只想安安静静的抱着子桑倾,真真实实的把她抱在怀里。

见子桑倾在偷笑,嘴角又被摸得痒痒的,东阳西归不由得眯起冷眸,危险乍现:“警告你,别诱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