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持续了只有短短的五分钟。
然而在被轰炸的鞑子心里,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一直到炮击停止后很长时间,鞑子双方的队伍才算勉强恢复过来。
屯奇是最早一批回过神来的。
他推开摔倒在自己身上的亲兵,从嘴里吐出几口血沫,站起身来狠狠的拍了两下自己的脸,彻底的恢复了过来。
刚才的炮击,主要是对准山海关的城墙,还有正在攻城的鞑子。
屯奇他们在后方,只是被震到了,几乎没什么伤害。
此时,原本高耸入云的山海关城墙,已经彻底倒塌。
前面的护城河,也被砖块瓦砾,还有攻防双方的尸体填的满满的,仿佛是平地一般。
忽然,还没有彻底消散的烟雾中,屯奇迎上了城内瓦德西的眼神。
两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只是隔着老远对视了一眼,瞬间激起了阵阵火花。
几乎是同一时间,屯奇和瓦德西抬起了自己的右臂。
“崽子们,集结!跟老子冲!”
原本拦在双方之间的城墙彻底消失。
各自双方的主帅,也都躲在了后方没有出现。
这一刻,两个鞑子的老将之间再也没有了阻碍。
他们坚定地目视着对方,开始了双向奔赴的冲锋。
炮击之前,瓦德西正带着自己的两万多鞑子,集结在城墙下准备训话。
屯奇的兵马,也是始终集结在他的身边,并没有太多受到炮击的影响。
随着自己主将的命令,双方人马终于展开了开战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战斗......
五公里外的海滩上。
第一军203毫米重炮旅的旅长,有些无聊的放下了手里的无人机控制屏。
“队长!”
“咱们这炮可是能打50公里呢,就这么几轮齐射,真是大材小用啊......”
旁边被叫做队长的,是这次第一军北上突击队的队长华德莱,如今的第一军第一师师长。
他对着重炮旅旅长嘿嘿一笑道:“你还是不懂元首的战斗精髓啊!”
“咱们元首说过,打仗,战术层面就是用自身最小的代价,换取敌人最大的伤亡!”
“在战略层面,就是用小的损失或短期的损失,换来大的收获或长期的收获!”
“这次,咱们就是为了给鞑子加把劲儿,剩的他们一直磨磨蹭蹭的......”
“元首说这个就像是两拨狗,隔着铁门哇哇乱叫,咱们这就是把他们的铁门拆掉!”
重炮旅旅长挠挠头,傻笑一声道:“队长,你说的俺听不懂!不过俺就知道元首说过,夸俺炮打的可好了!”
华德莱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没想到这个重炮旅旅长还听懂凡尔赛的真谛的。
“行了!抓紧时间撤!咱们可没时间耗在这!”
“参谋本部来电报了,原有的计划有所调整,咱们得快点儿了,不然就完不成任务了!”
“是!”
重炮旅旅长顿时神色一正,转身去监督炮车登船了。
山海关下。
双方的鞑子厮杀,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都是南征北战的老兵,装备的也都是鞑子如今最厉害的武器。
双方的战斗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苦战。
两拨人默契的没有选择巷战,而是把战场放在了城外的空地上。
虽然屯奇的人马相对少些,但是好处在于他们都是屯奇的嫡系部队,长久以来的默契度很高。
而瓦德西的人马虽然都属于班布尔善,可各有各的统管,虽然人数更多,但配合度上反而不如屯奇。
两拨人马从天亮战到天黑,直打的天昏地喊,死尸遍地。
库德宜和富绶也都收到了消息,纷纷赶到了战场。
富绶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战斗,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城墙破了,他的如意算盘也破了,显然是苟不下去了啊。
可是他手下的人马,要么死在了刚才的炮火轰炸里,要么都跟着屯奇在战斗了,哪怕多一个营他都派不出来了,只能在后面干看着。
库德宜却是看出了便宜。
屯奇被瓦德西拖住了,那对面主帅身边就空了。
虽然离得远看不清,可库德宜也能隐约看见,富绶身边人数并不多。
他的麾下却还剩下三千多亲军,这也是他老爹留给他最后的底子,再三叮嘱过他绝不能轻易派上战场。
不得不说,库德宜虽然是女人堆里的将军,可也有两分狠劲儿。
“他娘的,拼了!”
本来他苟在城里不想出击,是担心打不过对方,可现在现成的便宜再不占,那就是傻子了。
库德宜大手一挥,领着三千多亲军,绕过战场开始对着富绶发起冲锋。
这一冲,富绶吓得肝胆俱裂,立刻拨马就逃。
屯奇在战场上看见了,急的团团转,却什么法子也没有,只能咬牙继续猛攻瓦德西。
库德宜却是越追越兴奋,狞笑着挥动手里的长刀:“哈哈哈,快来吧富绶,老子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啦.....”
......
康熙二年十月。
鞑子小皇帝钦封的平贼征北大将军富绶,被班布尔善之子库德宜阵斩于马下。
老将爱新觉罗·屯奇等一众将领,厮杀一天一夜后,全军覆没。
三万讨贼军,至此一个不剩。
盛京鞑子却是携着大胜之威,连下永平、蓟镇,兵锋直指京师。
库德宜经此一战,彻底名动天下。
鞑子小皇帝康麻子急调天下兵马进京勤王,结果却是应者寥寥。
没办法,小皇帝康麻子只得卓礼克图亲王命博尔济吉特·吴克善,带着本部的科尔沁兵马,驻守在京师以北,抵御库德宜的盛京鞑子。
盛京城里。
班布尔善拿着战报,激动的连拍大腿:“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儿库德宜有大帝之姿,绝不是小小的富绶能拦得住的......”
鳌拜在旁边,心里充满了不屑:“切!想让你们父子再嘚瑟几天,时候一到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可是明面上,鳌拜却是陪着笑道:“辅国公英武非凡,自然是虎父无犬子!”
然后话锋一转,鳌拜装出一副愧疚的样子:“只是下官身体抱恙,无法给辅国公助力,真是惭愧......”
这次原本应该是鳌拜亲自带兵出征的。
可是临行前,鳌拜却是称病卧床不起,加上他的弟弟穆里玛那日是当着班布尔善的面,被炸成了重伤。
实在没办法,这才派了库德宜出马。
原本还担心打不过富绶,没想到库德宜却是给了班布尔善一个大大的惊喜。
此时班布尔善再看鳌拜,忽然觉得似乎没有对方,自己也能搞定,于是言语间自然就轻慢了起来:“鳌少保何出此言!既然是鳌少保有病在身,那就好好休息!我儿库德宜,自然会搞定一切!”
“说不定,等我儿拿下京城,鳌少保的病也就好了,哈哈哈......”
鳌拜对班布尔善话里的讽刺恍如未闻,反而陪着笑道:“那下官,可要先提前恭喜辅国公了,哈哈哈.....”
......
盖州府。
第一军北上突击队的战船,再次靠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