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娘的给老子精神着点儿!”
“......谁的防线出了问题,老子摘了你们的脑袋!”
“你他娘的手脚麻利些......”
采石矶守将阿尼玛拎着皮鞭子,在炮台上来回走动,看到不顺眼的上去就是一鞭子。
刚才遏必隆拍着他的肩膀那一下,着实让他热血澎湃了一阵子。
跟着苏克萨哈这么多年,阿尼玛也没能混上什么好差事。
如今难得遏必隆遏太师有抬举他的意思,怎么能不用心勠力!
炮台上的鞑子们,哪里敢有什么怨言,只能在阿尼玛的不断驱使下,拼命地搬运着炮弹。
沿着燕子矶向西,幕府山上,鞑子和二鞑子们也在严阵以待。
论起地势来说,燕子矶远远胜过采石矶。
燕子矶在直渎山上,三面悬绝,突兀江上,如燕子般欲展翅飞掠江面,故得名燕子矶。
虽说直渎山并不高,只有四十多米,却地势险要,再配合上西南走向足足5.5公里的幕府山,构成了长江之上的第一要塞。
当然,一旦攻破这座要塞,就可以长驱直入金陵城,几乎不再有险可守。
自古以来,这里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不过在历史上,这里从没被攻破过。
所以阿尼玛心里倒也谈不上有多慌。
他不是遏必隆、两江总督这种老奸巨猾的选手,一时半会儿还想不到,敌军兵临燕子矶的意义。
在他心里,只要守住了燕子矶,那就是荣华富贵不可限量。
所以,他卯足了劲儿,准备给陈昊带领的锦衣卫水军和第一师来个当头一棒。
“试炮!”
眼看着江面上的锦衣卫水军越来越近,阿尼玛狞笑一声开始下令。
鞑子没有炮镜,也没有无人机辅助坐标指引。
所以面对江面来敌时,要先开两炮,试一试角度和距离。
几名鞑子炮手迅速的点燃了两门大炮上的引线。
他们也是训练有素的老炮手,不用所有大炮试炮,只要打上一两炮,就能掌握个大概了。
嗤嗤嗤......
引信开始燃烧......
鞑子主将阿尼玛有经验的捂住了耳朵。
开炮时的巨响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真能震聋了耳朵。
轰轰轰......
几门试射的炮弹还没打出去,不远处的幕府山上,却是升起了团团蘑菇云。
一声声的惨叫声传来,还夹杂着怒骂和濒死前的哀嚎。
主将阿尼玛怒了。
“谁?”
“是谁?”
“怎么管的火药?”
“大敌当前,怎么能让火药殉爆了?”
幕府山上也设置了几个炮台,用于辅助防守。
阿尼玛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人弄出了纰漏,把火药点燃殉爆了。
“将军,不是殉爆,是明军开炮了......”
旁边的副将却是眼尖,一眼就看见江面上的战船,正在不停的朝着幕府山上开火。
“什么?”
阿尼玛懵了!
就算没有精确测量,他目测也能估出来,江面上的战船,距离幕府山上的炮台,直线距离最少在五公里以上。
而且幕府山炮台虽然没有燕子矶这么高,对比江面上的战船也是居高临下。
明军船上的火炮,是怎么能打的这么远的?
“将军,不好,明军冲着我们来了!”
就在阿尼玛愣神的功夫,江面上的船队已经一分为二。
足足十几艘战船,直接对着燕子矶炮台来了。
阿尼玛回过神来,赶紧定眼一看。
恰巧此时,几门试射的火炮先后打响,巨大的实心弹丸,冲着明军的船队狠狠的砸了过去。
“好!”
阿尼玛不由得脱口而出叫好。
鞑子的运气是真的不错。
随随便便试射了几炮,竟然赶上明军的战船加速,几枚弹丸全都命中了明军战船的船体。
咚咚咚.....
弹丸撞击船体的声音,甚至传到了燕子矶上来。
可是阿尼玛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几枚弹丸砸在明军船上,只有几个浅浅的凹痕,离着远了甚至都看不清楚。
倒是弹丸落入水中,溅起的冲天的水花,大半都淋到了明军的战船上。
“长生天啊,这是什么怪物船啊?火炮都打不动?”
炮台上的鞑子都看傻了,一声声惊呼在鞑子中间此起彼伏。
阿尼玛心道:“不好!我们的炮破不了防啊!”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江面上的明军开火了。
刚才轰击在幕府山上的炮弹,这次狠狠的砸进了燕子矶炮台里。
十几艘战船,二十几门37毫米口径舰炮,每分钟80发的射速......
阿尼玛此身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炮雨......
巨大的爆炸声,四处横飞的残肢断臂,锦衣卫第一军水军的舰炮,像是犁地一般,彻底的把燕子矶上的炮台,仔仔细细犁了一遍。
整个鞑子的阵地,宛如人间炼狱。
在炮火中仓皇四处逃窜的鞑子们,宛如过街的老鼠一般,拼命的发出哀嚎。
阿尼玛先是被一炮炸昏过去。
随后就在炮台火药的殉爆声里醒了过来。
他的双腿已经被炸飞了。
身边除了一个抓着他身体挡弹片的小兵,一个鞑子也没了。
“放开老子!放开......”
阿尼玛异常的恼怒,求生的本能让他不断的挣扎着,想摆脱当肉盾的局面。
鞑子小兵却是烦躁的一刀捅进他的脖子,又赶紧把他挡在自己身前。
阿尼玛眼睁睁看着自己先挨了一刀,随后又是漫天的弹片刺进了他的身体。
“该死的......”
他喃喃的说出最后三个字,随后彻底的咽了气。
半个小时后。
陈昊站在了燕子矶上。
他活动了一下筋骨,等待着下方不断登陆的第一师队伍。
王大柱和第一师政委站在他的身后。
此时恰好是正午时分,阳光正好。
站在燕子矶上,北临长江,南面就是金陵城。
从这个角度看下去,金陵城一览无余。
陈昊望着开阔的江面和一览无余的城景,心情很是不错。
“此情此景,倒让我想吟诗一首!”
“燕子矶兮一秤砣,长虹作竿又如何。天边弯月是钓钩,称我江山有几多。”
王大柱听得半懂不懂的,心头却是一喜,天呐,军长这是想通了啊!
都说是“称称他的江山了”!
他正要开口,说一说让陈昊多披件衣裳的事儿。
旁边的政委倒是抢了先:“军长好雅兴啊!”
“太祖皇帝这首《咏燕子矶》,也只有军长您能念出其中的神韵来!”
王大柱一呆,怎么又变成了太祖皇帝的诗了?
难道是俺老王想多了?
陈昊回头看了看王大柱,多多少少猜到了他心中想法,却是也不点破。
“走,本军长带你们一日看尽金陵花!”
话音落下,陈昊第一个登上全地形突击车,朝着金陵城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