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冲进来之前,遏必隆的心里是又急又气的。
可是看着苏克萨哈比他还愤怒之后,不知怎么的,心里忽然就舒服多了。
幸福,有时候是需要对比出来的嘛!
“总督大人,呵呵,战报你应该收到了吧......”
“呵呵,当初总督大人一意孤行,派了孙思克,带着两万多精锐的八旗勇士......”
“就这么送菜一般送到了锦衣卫的嘴里,如果锦衣卫这么好对付的话,怎么可能轻易的两次吃下咱们几十万大军?”
“主将无能,累死三军!”
“呵呵,苏克萨哈总督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竟然是给自己人送到火上烤啊......”
“放心,我一定会专折上报朝廷,看看鳌......看看太皇太后和陛下,会怎么治你得罪!”
一番话,如此流利的说下来,遏必隆也有点儿惊讶。
他忽然觉得,似乎刚才自己师爷玛卡巴卡说的话,好像有点儿道理啊。
玛卡巴卡站在门口,都麻了。
自家老爷这种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是很诚实的行为,简直是又当又立啊......
面对着遏必隆这种找上门的羞辱,西南军务总督苏克萨哈大人,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一个害的几十万人被击溃的失败者,竟然敢来羞辱自己了?
苏克萨哈想上去给他一巴掌,最后终于忍住了。
“来人,传本官命令,武昌、汉阳、黄州,统统做好严防死守!”
“另外,速速派人前往京师,调归属正白旗的前锋营三营人马,星夜兼程赶往武昌前线......”
“哼!废物培养出来的废物前锋营,敌人杀到眼前了才知道提醒,白白害的朝廷两万多勇士死于非命,真是该死!”
“本官不仅仅要上奏朝廷,把这次的参战的前锋营废物,全部诛杀!还要追究其主将之罪......”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战报上仅仅是短短的提了一句,战前与敌相距不足三十里,尚未发现敌军......
直接被苏克萨哈抓住了把柄。
毕竟这次参战的前锋营(负责侦察),还是之前遏必隆麾下的。
这几句话骂的,就像是指着和尚骂贼秃一般!
遏必隆的脸色再次涨得通红。
他是没想到,苏克萨哈竟然如此毫无底线。
“你娘......”
真是是可忍,叔叔婶婶不可忍。
眼看着屋内,只剩下苏克萨哈、遏必隆和师爷玛卡巴卡。
遏必隆直接撸起袖子,上去就干!
干就干了,遏必隆豁出去了......
......
荆州府外。
一群打扮的和叫花子也差不了多少的精壮汉子,就这么藏在离着城门二里路的树林里。
这群人足足有四五千人,看着既不像丐帮的江湖人士,也不像土匪一般流里流气。
他们中间甚至不少人带了m1加兰德步枪!
虽然看起来步枪很多,似乎是兵强马壮。
可是众人都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
领头的,赫然就是王辅臣。
此刻,他也穿了一身普通的衣服,和衣而卧靠着一棵大树躺着。
手里,依然死死的抱着那杆m1加兰德步枪,整只枪磨损的有点儿严重。
这些枪,还是当初陈昊为了忽悠吴三桂造反,特意租借给他们的。
现在经历了这么多的战斗,就连王辅臣都要用旧的了。
“去个人探探,若是没什么人了,咱们抓紧时间赶路,以免夜长梦多......”
仔细看看王辅臣,之前因为攻略陕西和甘肃的气势,似乎全都消失了。
反倒有点儿像,之前被锦衣卫打懵逼时候的情形。
等到报信的人回来,说外面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王辅臣才战战兢兢的带着手下,急匆匆如同丧家犬一般,连滚带爬的继续朝成都方向拼命赶路。
也许是因为人数实在态度,到底是引起了荆州城锦衣卫守备部队的注意。
一个班的守门士兵,骑着快马追了一阵子,最后还是迷失了方向,悻悻的回去了。
就这么十几个人的小战士,已经把王辅臣这5000多人,直接都要吓尿了。
王辅臣亲眼看着小战士骑马回城,这才带人疯狂逃窜,就像是亡命天涯的老鼠一般......
就这么足足过了小一个月,王辅臣才带人回到了成都府。
回到家里,王辅臣原本是打算洗漱一番再去吴三桂那里报到。
后来转念一想,直接从地上又捧起一堆泥土,在身上脸上擦来擦去。
不知怎么的,王辅臣只觉得越擦越臭,把手放下来才发现,捧起来的这堆泥土里,竟然有一大泡狗粑粑。
这可把他恶心坏了,赶紧洗漱完三四遍,这才赶到蜀王府---如今的吴三桂王府。
“王爷!我可想你想的好苦啊!”
一进到议事的暖房,王辅臣的连哭带闹的,直接扑倒在地,爬到吴三桂身边,死死的抱住吴三桂的衣襟下摆。
原本这一套很好用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吴三桂对他却是表现得极为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往外推。
“行了行了,站下面说!成何体统!”
吴三桂女婿夏国相,一把拖过王辅臣,把他抓到了下面。
王辅臣哪里敢说什么,赶紧麻溜的站起来介绍。
“......回王爷的话,这次小的带人,秘密的沿着夔州、荆州的方向,从山间小路穿梭到了这里......”
王辅臣指了指地图上的岳州府城外。
“......本来我的打算,是在锦衣卫第一军出现颓势的时候,趁他病,要他命,没想到......”
“......离着还有一个山头,就能赶到了临湘县城城外了......”
“......可是那边传来了枪炮声,我等一看方知,竟然是锦衣卫第一军在碾压歼灭鞑子......”
“......会跑的钢铁盒子,还有各种新式火铳,还有各类小跑,直接把鞑子大军干没了......”
吴三桂惊讶的开口发问:“干没了?锦衣卫第一军什么状况?鞑子难不成是纸糊的吗?”
王辅臣生怕他怀疑,赶紧仔仔细细讲了战斗中的情形......
“这么说,新式佛朗机炮和前装式样的火铳,完全不是对手?”
王辅臣坚定的点点头。
吴三桂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