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六人走后。叶让问道:“真传,不知接下来有何安排?”
赵鹤年道:“这青松观倒是让我想起一些事情来,若是不能调查明白,到底不能让我心安。”
叶让道:“是何事让真传如此烦恼?”
赵鹤年道:“前日我听徐观主提起青松观祖师蕴真子名号,当时未曾想起,事后忽而想起一事。
我昔年看过天佑国开国密宗,曾在卷中见过青松观祖师蕴真子旧事,知晓他手中有一件法宝,名为‘菁芜鼎’。昔年太祖荡除妖魔,平定天下,四面名士来集,八方有道拢聚。
这蕴真子在其中可谓是名声显赫,他凭着一件菁芜鼎,收缴不少妖魔。后来更在四平府雀舌岭修成金丹。
传闻他那宝鼎可以萃取妖魔精元,从而补益自身,想他成就金丹或有此鼎之功。
如今,天下清平,妖魔难觅。我恐这青松观中有人利用此鼎,用那童男童女炼法。毕竟人乃万灵之长,生成一身灵气,童男童女又是先天之气未散,最为邪魔所钟。”
四人闻言,悚然而惊。沈茹身为女修,更是不忍道:“真传所言,骇人听闻,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实在难以令人相信。”
赵鹤年点头道:“这也是我未曾对柯林几人说明的缘故,若是不能弄清此事,又如何能够返回门中。”
四人皆道:“真传有理。”
徐观主道:“真传所言固是有理,只是那鼎元子勤修功德,广施医药,在这四平府极有声望,还望真传明察。”
赵鹤年道:“你且不必担心,我也只是猜测,在此与你几人分说,其中内情如何,此时定论为时尚早。”
徐观主紧皱双眉,默然不语。他执掌四平府道观四十余载,与那鼎元老道时有往来,那老道又时常赠他丹药,可以说是相交笃厚。
赵鹤年也看出他脸色不好,摇头道:“你我道人,要知世事洞明,莫以喜怒论事。纵你与他有些交情,也要明白以何事为重。”
他说此话语气轻缓,落在徐老道耳里却响如炸雷。他在此地执掌四十余载,享受官禄供奉,虽说还是道家做派,心中已有名利之念。莫看赵鹤年言语虽轻,但他一句话便可决自己生死。若是那鼎元子果然有古怪,他也要受此牵连。
吓的他冷汗涔涔,连忙丢了藜杖,趴伏于地,乞罪道:“弟子言语有失,行止怠慢,还望真传恕罪。”
赵鹤年也不见怪,说道:“徐观主请起。俗话说,道化贤良佛化愚。那鼎元子讲经说法虽非恶行,但也并不值得你我说道。若是他行恶事,那些所谓德行都是伪饰,他与你的人情也是虚假,你也莫要有所负累。”
徐观主连忙爬起身来,口中诺诺连声道:“谨听真传教诲。”
赵鹤年道:“稍后你且向那鼎元子下一封请帖,请他来至观中,务必拖他半日。我与几位道友到他观中查探,但凡有所发现,立时把他擒拿。”
徐观主道:“老道即刻去办。”说罢,匆匆去了。
晚间,徐老道来至静室,对赵鹤年道:“老道遣人前去青松观送帖回返,言报,明日一早,鼎元子下山前来。”
赵鹤年道:“我已知晓。明日你该做何事便做何事,切莫露出丝毫马脚。若是他提前离去,恐怕生出变故。”
徐观主道来:“真传放心,老道自当尽心。”
次日一早,赵鹤年与叶让四人出了观门,腾身去到离观一二里外山头站定。赵鹤年有望气之术,远远在那里眺望。
到了巳时一刻时候,就见一道流光飞至观中。赵鹤年对四人说道:“想必是鼎元老道已至,我等可以前去了。”
四人急驾玄光,不消多时,齐至雀舌岭山下。赵鹤年道:“你等四人分布道观四周,若是遇到有人逃脱,或是飞书之类,即刻与我拦截。待我上去查探,若听山上有雷法响动,都与我围上山来。”
四人得了吩咐,连忙应下。
赵鹤年佩了遁空牌,将身隐匿,悄声来至后山塔阁,俯身在阁楼探看,见到里面只有三人盘坐鼎前,知道还有一人正在前院值守。
他潜身蛰伏,不一会儿,便听里面有人说话。有一人说道:“师兄,你说那徐老道有何事请师父?”
另一人回道:“能有何事,那徐老道年纪老迈,却只凝煞境界,当初承蒙师父恩赐丹药,多破了几处穴窍,却还是无多进益,如今与师父越发走得近了,想必还想着师父助他炼成玄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