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昙清也只点头应下,并未开口询问。虽然心中奇怪,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每个人也都也不希望别人太过干预自己。只要他承了自己的好意,那么其他的也无关紧要。
赵鹤年见言已尽意,于是也不久留,又略说过几句,便自告辞出来。
赵鹤年踏气虹光飞遁,行过天际。忽闻一声鹤唳,只听背后有人喊道:“道长留步”。
赵鹤年停住云光,扭头看去,只见一只金翅仙鹤飞腾而至,转瞬到了面前。赵鹤年笑道:“原来是道友,不知道友唤住在下所为何事?”
仙鹤言道:“道长入门数载,竟至如此境界,真可谓进步神速。人身果然是天地所钟,造化所成。只可怜我辈修行数百年犹不及你等得天独厚。”
赵鹤年听他话中有哀戚之音,摇头道:“虽然人身修行迅速,但是寿元短暂。终日打鼎安炉,若是时运不济,百年也只虚幻。哪比上灵身气血充盈,肌骨强盛,更兼岁月悠长,逍遥快活。”
仙鹤哀叹一声道:“道长何必玩笑。小畜也曾聆听妙音,知晓生命虽有长短,但是天年终时,一样堕入轮回。我辈天生魂识微弱,纵然开窍通灵,若是今生不能摆脱畜身,一旦灵光泯灭,也说不定无有来生。又何谈逍遥?”
赵鹤年笑道:“道友何必烦恼,你既然知道生命由无入有,也当知由有入无之理。天地也有崩坏,何况你我之身。道心惟一,自然心与道同。”
仙鹤摇头道:“道长,看破生死又何其难哉。我得天竹子道长带入门中,不想天竹子道长道业未成,脱体而去。我只得在门中乘来渡往,充当脚力。门中道长见我殷勤,允我留滞仙山修行,免了许多尘世纷争。只是我辈不明至理,难悟大道,纵然勤勉修行,也只见岁月空流,金丹无望。再不过一二百载恐也就天年已尽,身归尘土了,教我如何不感伤。还望道长怜我向道之心,指点一二,我愿随侍道长左右,听候驱驰。”
赵鹤年见它灵性觉醒,道心已生,心中已有接纳之意。凭他如今地位,若是想要差遣人手,内门之中趋之若鹜。他本无心争夺权势,又因修行不辍,因此手头倒无一个听用之人。此时收纳一只灵禽,本也寻常。
只是他此时临近出行,便开口说道:“我因上师之命,须得出门一趟,少则月余,多则数月,不知道友可能等得?”
仙鹤闻言,双目流泪道:“多谢道长。小畜等候已有百余年,不在乎再多等几日。”
赵鹤年点头道:“既然如此,你便在此等候,他日我再回山,再来寻你。不知道友唤作何名?”
仙鹤道:“昔日天竹子道长曾赐名‘灵飞’,道长若是不喜,也可改过。”
赵鹤年笑道:“不必如此。灵飞道友,你我就此别过。”
仙鹤忙道:“恭送道长”。
赵鹤年略一点头,化作虹光直趋太乙湖。遥遥只见峰中养气湖烟波四起,三口灵泉汇入湖泊,泉水叮咚,流涧喷雾。正是:
雾笼寒烟起,霞遮清波迷。
虹飞彩树间,涧流危岩里。
雀翔薄霭中,鱼游湖光底。
亭影照空山,花荫卧玉溪。
赵鹤年见此景致,也是满心欢喜,只是感觉其中略有不谐。他停步湖上,略加思索,便知其中缘故。道门虽然崇尚清净,却也追求喜乐。此处虽然清幽,但是过于死寂,无有生机。所谓,水不流则腐,气不通则瘀。
虽然随着日后门人壮大,或许此地能够勃发生机,但是此刻他却另有计较。
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灵兽袋,感应其中生机还是十分强盛。他将袋一抖,一道白光飞出,一声水响,一只硕大白蚌钻入清波之中。
赵鹤年在空说道:“我知你灵智已开,我有数言告知于你。你昔日吞吐秽气,致使一身灵光污浊。若肯在此洗练灵气,自然有益无害。因你昔日盗人精气,我也不可将你放走。如今给你一个承诺。”
说着从乌木戒中取出一颗七色莲子,说道:“你若在此梳理地脉,调理灵气,让我手中这颗莲子吐芽开花,花开之日我便放你离去”。说完将莲子抛入湖中。
赵鹤年见白蚌卧在湖底不再动作,淡淡一笑,又一挥袖,一块抹黑岩石沉入湖底。这正是当日白蚌盘踞其上的的石头,赵鹤年见到这块岩石有几分灵韵盘结,便也收入囊中,只是发现对自己并无大用,便也抛入湖底。
做完这些,赵鹤年也不再理会,直回清和殿。
那七色莲子乃是那阴风上人之物,赵鹤年遍查典籍也不知来历。推测乃是异种莲花所结,其中还是生机盎然。若是辨识药性,可以炼制丹药。只是赵鹤年并无这般需求。若是能养育出一湖莲花,自然气活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