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立门外,负手往四处看去。天工阁也不愧天工之名,只是多了几分斧凿之痕,少了几分天然乐趣,但是到底美仑美奂,宛如天宫宝阙。
正看得津津有味,忽见两人御器行来,一人踏玉盘,一人踏飞梭。
二人落在殿前,见到赵鹤年立于门前。其中一个圆脸青年上前问道:“这位师兄,为何独自站于门外,何不一同入内?”
赵鹤年见二人俱是身着华服,皆是灵丝织就,想必是有些来历的。回道:“在下在此候人,兄台还请自便。”
那人正待要说,忽听里面传来嘈杂的争吵声。这人闻声,对旁边人冷笑道:“这定是曹鹏那厮在内搅扰,难怪师兄不肯入内,真是有扫兴致。”
赵鹤年闻言,笑道:“敢问兄台何名?”这真传五岛可不是寻常弟子可入,普通弟子来往也需出示符令。
这人笑道:“在下落云府曾文,这位乃是霞飞府蒋能师弟。敢问师兄名号。”
门中内门所居无非真宫、气府、玄庐、精舍,听这二人说明,也只是内门气府。
赵鹤年回道:“在下紫云宫赵鹤年。曾兄方才所说曹鹏是何来历,怎敢在此喧闹?”
曾文低声说道:“内门弟子分派洞府向来是由执事堂分配,只有真传七峰才由天工阁交付。只是执事堂向来粗糙,即使上等真宫气府也是如此。这便有许多世家弟子前来请求天工阁前去装点修葺洞府。此事门中并不禁绝,但也并不张扬,只在私下给些好处,其中门道,不可尽说。这曹鹏乃是曹氏嫡脉,向来目空一切,几次前来,皆被拒绝,索性在此撒泼,真是有碍观瞻。”
赵鹤年点头回应。暗道:门中真传七峰,主脉天莱峰从来都是师徒传承,其余六脉,只有天荡峰与华成峰也是师徒传承,其余四脉皆是世家出身。虽说总是一门学道,但是其中差别向来不同。
世家弟子,从小玉液灵丹养育,蕴就一身灵气,不仅练气神速,还有资源扶持,生来便是得天独厚。
师徒弟子,自然无有这般待遇,纵然寻得一二机缘,将来成就也是有限。若被晋入真传,无异于鱼跃龙门,鹤飞九霄。只是即使如此,师徒传承还需经过自身努力,方能得到培养。
所以门中弟子绝大数都是世家子弟,师徒传承只占其中百中一二。尽管如此,由于师徒一脉向来看中心性,如此,若是有些机缘,将来也是成就不凡。
其中,更有掌教一脉在其中平衡约束,所以师徒一脉也是兴盛不少。
赵鹤年道:“莫非明光真人也不过问吗?”
曾文笑道:“都是后生晚辈,若是真人出面,岂不有伤曹氏颜面。如今只是吵闹几句,也生不出乱子。只是乱糟糟一团,看的令人心烦。今日恐怕也做不得什么,不如趁早离去,赵兄何不早去?”
赵鹤年点头道:“在下再等一等,曾兄且请自便。”
曾文见他不愿离去,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赵鹤年约等了盏茶功夫,才见刘真与另一人出来,正是主持修筑飞天浮峰的李宏。
李宏见到赵鹤年,连忙躬身行礼道:“见过赵真传,数年不见尊容,真传风采更盛。”
赵鹤年笑道:“李执事客气,不想一座飞天浮峰,竟然有劳三年看顾,实是愧颜。”
三人寒暄几句,便各催法宝前往天荡峰。
入了天荡峰,行至神气宫,和宁连忙出宫迎接。
赵鹤年道:“和宁师弟,为兄今日需得开启飞天浮峰,不知其中可有关照?”
和宁行礼道:“真传入驻飞天浮峰,首座早有谕令,并不需另行请过。只是如今宫中诸事皆已交托四位长老,不知真传可要见过?”
赵鹤年点头道:“不知今日宫中哪位长老当值?”
和宁回道:“正是魏铭长老。可要小人前去通传?”
赵鹤年拱手道:“那便有劳师弟了。”
和宁行了一礼道:“真传不妨馆阁稍坐,少待片刻。”
赵鹤年引二人入了一间馆阁,忙有执事道人前来迎候。不过多时,一位老道驾云而来,落在阁前,迈步入门。只见他:
道袍罩在身,银发显精神。
轻摇玉麈尾,云履不沾尘。
长观海波起,映照水无痕。
伴风随来去,无假才显真。
赵鹤年见到来人,连忙站起身来,拱手施礼道:“见过魏铭长老,此次开启浮峰,劳烦长老大驾,恕罪恕罪。”
魏铭长老笑道:“天荡峰九座浮峰悬置已久,真传此番正位,真是可喜可贺。我天荡峰一脉正该整治威风,光大法脉。还望真传努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