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舟行空,一路北去。
三人端坐法舟,赵鹤年问道:“二位道友可曾赴过天风法会?”
柳道人点头道:“贫道去过两次,周兄也去过一次。”
赵鹤年问道:“不知这法会上是何景象?”
柳道人回道:“所谓法会,其实乃是斗法大会,会上之人皆是你我这般境界。
法会共分三场,第一场是凝煞境界的比斗;第二场是炼罡境界的比斗;第三场乃是闯关破阵,并不拘泥境界。”
赵鹤年点头道:“若是同阶比斗,倒是也算公平。”他虽自忖已能与炼罡修士一较高下,但是若无必要,也不愿对战,毕竟谁知他人又有什么手段。
修至炼罡境界少则一二十载,多则三五十载,若是机缘不够,或到百年以上。若说他们没有些保命手段,又如何能至今日?
周正笑道:“哪有什么公平,若是境界相当,自然比拼神通法宝。若是借来一件威力宏大的法宝,也足以在法会上显露名声。”
柳道人叹道:“上次赴会,与贫道对敌之人本事平平,只是他手上有一只法铃,斗法之时,趁我不备,摇晃铃铛,立时魂魄动荡,六神无主,若非贫道尚有几分手段,恐怕已死在那泼道手中。每每想起,还是心有余悸。”
周正接言道:“我与柳兄本也有些道行,只是手上并无得力法宝,致使法会受挫。于是遍访各处名山,寻找古修洞府,从而得到这卷炼剑图谱,幸逢道友手段高明,此番定要一雪前耻。”
赵鹤年略有所思,问道:“方才柳道友提到闯关破阵,不知有何说道”。
周正听到此话,忙道:“不可,不可。道友此话只可听听,切莫动念,那阵有千种机关,万般凶险,若是不懂其中门道,莫说破阵,怕是性命也要丢在里面。”
柳道人也是神情严肃,说道:“周兄所言甚是,赵兄切记为意。若要北去,切莫节外生枝。那阵名为‘阴风鬼雨阵’,乃是幽泉宗大阵。虽然贫道与周兄未曾进阵,但在外间遥遥望见此阵,只见黑气弥空,阴云翻滚,煞烟透起九重,寒光映照六合。入阵修士百不存一,纵然许诺重宝厚谢,也莫要进去此阵。”
赵鹤年听二人说的慎重,欠身拱手道:“多谢二位指点。在下晓得,必然不敢如此轻率。”
柳道人捋须笑道:“道友天资不凡,前途远大,且又精擅炼器之道,更要以存身立命为要,岂可轻涉危局险地。此番前往北冥炼成玄罡,日后或有机缘成就金丹,还需谨慎再三。”
三人乘舟穿州过府,不过两日路程,遥遥便见一座雄伟天堑,黑风乱卷,黄沙漫天。
柳道人指着一座关隘,说道:“这就是天风堑了,此地常年有横风肆虐,只有短暂时日可以穿行,乃是凡俗王朝驻兵重地。即使我辈中人,若无神通法宝护持,也难以在内行走。”
赵鹤年点头道:“真乃造化之妙。”
柳道人笑道:“贫道这就启开云舟护罩,二位千万留意,切莫让天风卷出舟外”。他虽然是对二人说话,但是眼神却是看着赵鹤年。
赵鹤年知道他主要告诫的是自己,毕竟自己只是凝煞境界,到底修为略逊一筹。于是点头说道:“在下晓得厉害。”
云舟缓缓往天风驶入,原本平稳的云舟立即轻轻颤动起来,云舟上亮起半月形的护罩,放出灿灿白光,其上金符游动,将黑风阻隔在外。
越是往内深入,云舟所受到的的阻力越大,舟身也颠簸起来,护罩上的金符光芒越加强盛。
赵鹤年看着舟外的漫天黑风,看不清下面景象,只见天地一片混沌,仿佛回到开天辟地之前。处身其中,颇有天地苍茫之感。
好在不过多久,又见骄阳临空。赵鹤年往身后天堑看去,只见天风堑宛如一道黑色屏障,横亘在天地之间。
赵鹤年正看的出神,忽听柳道人说道:“二位道友,已到天风法会驻地,我等宜当降舟前往。”
赵鹤年扭头看去,果然看到天风堑一侧陡峭山崖上修筑着一座宫观,青砖碧瓦,飞檐斗拱。里面廊院迂回,馆阁耸立,规模宏大,气派非常。
柳道人说道:“此处乃是天剑宗金丹真人镇守之地,我等先往歇息,翌日同赴法会”。
三人降下云舟,足踏烟煞神光前往。不过多久,便飞身来到观门前,只见门上匾额上写着“天风观”。
三人落下身形,门前有值守弟子相询,问明来由,遂将三人引至一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