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年看见五方法坛上镇物,不由眉头紧皱,若是普通法阵,通过勾连天地精华,阴阳五行之气都自虚空接引,乃是无本之木,破之容易。如有镇物,便若水有源、树有根,威力也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他紧皱眉头,看着下方,不禁陷入沉思。他固然可以一走了之,但如果没有办到白昙清吩咐之事,恐怕日后在他眼中也不如那般重要,虽他身具至法传承,但有法无术也难以长久,“财地法侣”缺一不可,若是修行路上无人扶持,恐怕也是举步维艰,白昙清身为掌教尊者徒孙,嫡系传人,若是得他的看重,能少走不少弯路。于是还是决定下去一探究竟,自然也不能一味蛮干,若事不可为,也只能明哲保身。
下方五座法坛按东南西北中五方排定,镇物按东方木属、南方火属、西方金属、北方水属,中央土属放置,此乃五行相生之理,所谓五行相生,乃是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五行循环。若破此阵,还需以五行相克之法克制,所谓五行相克,乃是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他虽具五行遁术,但于此阵中逃命尚可,破阵倒难,此时他手中倒有两件宝物可用,乃是金乌壶与避水珠,其余诸物却是用处不大,不过避水珠或可保命,破阵却难,于是他还是决定先去火阵一探究竟。
他将金乌壶放于头顶,又将幽蓝盾扣在手中,踏起彩烟,便往烈焰阵而来。
火阵中,只见红光漫天,烈焰排空,熊熊烈火舞赤浪,滚滚黑烟塞虚空,九根红玉柱排定,九对赤龙口喷吐。火葫芦常有三昧火,丈高台不饶七尺躯。
赵鹤年顶着金乌壶来至阵中,阵中便生感应。底下烈焰飞旋而起,化为朵朵烈火红莲,花瓣片片凋落化为飞刃,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宛如花海一般。烈焰席卷至顶,又化为飞钉,如蜂巢涌动,又如暴雨飞矢,点点要人性命。
他催动法衣护罩,仍觉口渴难耐,浑身热力翻滚,暗道:“此阵厉害”,他一指头顶宝壶,宝壶绽放赫赫赤光,将周围烈焰收入壶中,又一指身下,赤光结成一朵红莲,他盘腿坐下,全力催动宝壶,烈焰化为流瀑,源源不断吸入壶中。
……
赤发青年来到阵中,只见阵中雾气翻滚,其中似藏有庞然大物,只是看不真切。他一点头上净水盂,雾气被源源不断吸入盂中,只是雾气乃是禁阵所化,随收随涨,并不少得分毫。赤发青年见此无用,取出一只灯笼,枯木杆,白纸糊,里头是一点鬼火,蓝汪汪,绿油油,白纸上两个篆文,乃是“一线”二字。
他一抛此灯,灯笼悠悠忽忽向前飘去,他紧随其后,不过片刻,便见一只巨龟在其中翻腾,不由诧异:“却不知是何人将此妖兽困在这里,此龟虽有些道行,但哪里能与人道相比”,他从袖中取出一团黑色丝网,往巨龟一抛,顿时将巨龟罩个结实,口中念动口诀,网上腾起百十朵白骨焰,巨龟顿时疼痛难禁,口中怒吼连连,口与四肢不停撕扯黑网,只是此网十分坚韧,巨龟直如疯狂一般,口扯爪拽,罗网却全不受力。赤发青年嘴角勾动,寻着一块岩石,盘腿坐下,头上净水钵盂将翻滚而来的淤泥污水、碎石水草皆是挡在身外,只是口念法诀不停。
……
韩诚与二人往东寻得一宫,只见门头上挂着一块牌匾,上书“广福宫”,三人进入宫中,只见宫苑幽深,回廊弯弯绕绕,宫墙重重叠叠,阶有千层,房屋百间,后山上矗立着一座白塔。韩诚见此,不由说道:“二位师兄,我等不如分头寻找?”二人点头应允。白衣青年走的左边,俊秀少年走的后边,韩诚却直往白塔而去。
只见塔有七重,形却六边,白玉雕成,七宝成就,白玉浑然成一体,七宝镶嵌似天成,明晃晃瑞气生成,光灿灿祥光万道。
他来至塔门前,抬头往门上看去,其上一块镶金玉匾,其上乃是“明光塔”三字,迈步入内,内里倒也十分宽阔,只见一面墙上挂着一幅画像,上方挂着一幅字,下方摆着一个供桌,桌上一个香炉,其余再无它物。
他走到供桌前观看,只见画像上乃是一位老道,慈眉善目,鹤发童颜,身着素色云锦袍,头戴鱼尾冠,端坐蒲团,手中掐着印诀。抬眼看去,只见横幅上乃是“一重千山鸟难飞”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