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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赵征离开御书房,让傀儡回到工部继续搞研究后,意识跳回赵府,刚刚准备好一切。

正要休息一下,好好缓缓让太子朱标,兜兜转转还是想要迁都的心思,其主要作俑者竟成了自己这件事。

结果他才拿起一个点心,人在躺椅上面刚刚后仰。

意识就感到了天牢里的傀儡传来了提醒。

逃不过呀!

兜兜转转,自己这边让家主马甲离开了御书房,没有正面回答他们迁都的事情,结果,他们居然又跑去问天牢里的赵府族人了。

那不还是自己吗。

……

天牢。

“太子殿下。”

“臣等乃带罪之身,迁都事关国运,还是去问问朝廷上的其他重臣吧。”

“罪臣们在天牢里一切都好,劳烦殿下挂念了。”

赵征到南河巡查马甲上,在太子朱标开口问话,并表示要把他们放出来后,直接不给气氛发酵的时间,表示了拒绝。

把旁边牢房里面的孔千人都看呆了,你不要这个机会,我要啊!不过姜显在,此刻他就是再求生心切,也不敢多说话。

但勋贵牢房里面的那些勋贵们,此刻就敢有动作了。

之前不动那是没有必要,现在就是他们一直等待的机会呀!

他们都眼巴巴的扒在牢房上,希望太子朱标多看看自己,把自己放出去将功赎罪。

如果是皇帝朱重八来,那他们肯定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因为皇帝朱重八一个动怒,他们就真会直接完蛋,但太子朱标不一样啊,太子朱标在以前就是日月王朝唯二能将他们放出去的人。

何况现在还执掌了监国大权。

“赵大人啊,你不为自己考虑,也为你的其他族人们考虑吧,你看他们……”

“也对,你们有想要出去的吗?”

燕王朱栎上前,见着自己大哥太子朱标此刻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心里一动,打起了主意。

眼前可是有这么多个完好,且正值壮年的赵府族人啊,若是能够说动他们,跟着自己,想来大哥也不会拒绝……

赵征自然也给他这个面子,扭头认真的问向了自己周边坐着的其他族人。

燕王朱栎眼中瞬间燃起炽热,看向其他人。

“谢王爷!”

答应了!他们这是答应了!燕王朱栎内心也火热了起来。

一旁的太子朱标不为所动,内心却是已经开始为自己这个四弟遗憾摇头。

“好嘞,那……”

呲溜~

炽热熄灭。

原来谢王爷三个字只是礼貌,燕王朱栎甚至都已经热情的让开了被自己挡住的牢门。

但是面前的赵府族人道谢过后,就沉默了……

没有一个动身。

“……”

燕王朱栎没法了。

若是其他臣子给他这种态度,再旷世奇才,那他也不会还以好脸色。

但是面对这种,自己想要东西,只要对方能造的场景。

你还真不能把对方怎么样。

上刑?赵府出了名的就是不怕死,自己会死。

怎么办?

老四看向大哥。

大哥表示没法。

来天牢问他们是你想出来的,刚刚想要争取他们也是你自己开口的,现在你问我,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

牢房里,一时间就又陷入了沉默。

直到燕王朱栎,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

他这个藩王与太子朱标,究竟有什么地方不一样呢。

啪!

天牢内,提前半刻就知道太子朱标要来,加上这间牢房里面,关押的又是赵府官员,负责守备天牢的将领又都是真正的皇家亲卫。

他们自然知道皇帝不想要这些赵府官员死,而且说不定还想要继续用他们,所以一直都是好吃好喝的待着。

但天牢毕竟是天牢,皇家自有皇家威严,他们不可能把赵征所在的牢房打造成宫殿。

所以这地面,茅草还是龌龊,还是龌龊。

太子朱标站着靠近了许久没有换洗的赵征,已是表达亲近的极限,毕竟牢房里,赵征的这些马甲一无赵府家主,二不是他的太傅。

但是此刻,燕王朱栎,却在所有人的眼前,直接坐了下去。

坐到了赵征的面前。

旁边牢房的孔千,对面牢房的里的勋贵中不少人物,眼中都露出了别样的诧异。

“王爷你这是……”

看来野史不一定全是假的。

赵征看着眼前,和自己保持同一水平面的燕王,也是没想到他会做到这一步。

在太子朱标到达天牢前,天牢的地面经过一道特别冲洗。

他所在这间牢房虽然已算天牢里面最干净的一间牢房,但是从外面过道上流过来的不少脏水,就算牢役已经足够注意,可他们原地坐着,根本就不躲。

就让他附近的牢房地面也难免湿哒哒,脏兮兮,更伴随着不好闻的味道。

可燕王朱栎就这么直接穿着王袍坐了下来。

我可以屏蔽感官,你图什么啊?

太子朱标此刻也是有些尴尬,每日劳累有些虚胖的身体,加上现在自己的身份,他该坐还是不坐。

而且自己四弟这般想干什么?

他倒没有多想,只是单纯的疑问。

“赵大人!小王知道你有主意,你就帮帮大哥吧。”

“他每日操劳,你看现在这一身虚胖,就是想和小王一起坐一下,也蹲不下来了。”

“你们家主,也是说您有主意,让我们来找你呢。”

“小王知道你们一家人有些理念上的冲突,但是贵家主想要救你们脱离牢狱的那份心意也是真的啊!”

“何必和自己过不去呢。”

“今天赵大人你就是不帮大哥,再不待见贵家主,那也该多为自己族人想想。”

“小王知道赵大人的一片苦心,也知道诸位赵大人的坚持,但是还是那句话,何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燕王朱栎可谓是老朱一家里,最会演戏的了,他也不嫌弃赵征南河巡查马甲身上的脏污,直接握住手,就开始掏心窝子。

让一旁的太子朱标听了感动。

孔千看了羡慕。

隔壁的勋贵们更是难忍心动。

赵征……那自然也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停停停!”

“燕王殿下德行,让罪臣佩服!”

“这么说,赵大人您答应出天牢啦!小王就常听大哥念叨,诸位赵大人们为了证《日月律》之公正,其中德行,可谓是日月可鉴……”

燕王朱栎高兴得,又直接捧住了赵征的手。

一旁太子朱标听了他的话,依旧感动,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份欣喜。

其余人,亦然。

但赵征答应的,自然不是出去。

他赶忙又抽回自己的手,然后开口。

“罪臣只是想起一些拙见,欲献于太子殿下。”

“臣不与王同坐,还请王爷快快起身,千万不要再折煞罪臣了!”

燕王朱栎内心瞬间失望,回望向自己大哥。

太子朱标内心也闪过一丝失望,不过现在赵征愿意开口,那也是一件好事。

还有自己这个四弟,今日之奉献,也实在让自己这个大哥惭愧啊。

“皇子亦是臣子,赵大人说哪里话。”

燕王朱栎失望过后,也知道大哥会给自己另外的收获,继续坐着。

……

砰!砰!

“所有人!出来!禁声蒙耳!”

太子赵征他们要商讨的事情,其余牢房里的犯人自然不能听。

姜显直接将所有牢房里的犯人,都赶往了另外一个角落里。

在明晃晃的善待下,所有犯人自然也都乖乖听话。

……

“我府家主,真的是这么说的?”

听完燕王朱栎将之前御书房里,自己用家主马甲说出来的陪都之策转述完后。

赵征作为当事人,哪里还不知道燕王朱栎到底在里面加了多少私货。

但是他没有拆穿,只是假装问了一句。

“自然,就是贵家主,赵侍郎赵大人,让太子与小王再来问赵大人仔细的。”

“赵侍郎一心皆在工部,赵大人你也知道的。”

燕王朱栎撒起谎来,没有丝毫的表演痕迹。

倒是一边的太子朱标感觉有些尴尬。

如果是他父皇,皇帝朱重八来,那就完全不会这样了。

他们现在好歹是亲兄弟,一起上。

皇帝朱重八是不会演,还硬装。

“那确实……”

赵征自然没有点破,他一直在牢房里,能知道什么,还不知道燕王你说什么就信什么。

难不成燕王会伙同太子一起来骗我这个罪臣不成?

“所以赵爱卿有何看法?本宫忧虑许久,奈何需要牵挂的考虑太多,实难下决定。”

“若是太傅在,唉,本宫也许就能与他相商了。”

太子朱标也终于是弯下了身子,不过他还是没有坐在地上。

赵征主动递上了还算干净的草席,几番折叠成了一个不成模样的小凳,让他接过坐了下去。

此刻,太子朱标这番感慨,除了他自己,也没人知道真假。

“罪臣以为,陪都一事,可行!”

而赵征,那自然是继续实行自己的阻止计划了。

“可是……”

可行?

太子朱标与燕王朱栎对视一眼,没有想到眼前这个赵征,还是坚持了一样的说法。

不过这一次,这个赵征逃脱不了,毕竟人已经在天牢里了,那就听听他怎么说。

“殿下忧虑的应该是时间与资源问题吧。”

是你们自己闯进来的。

赵征控制着脸颊,挤出一个看破一切的脸谱。

让太子朱标与燕王朱栎看了,内心顿感靠谱。

“请爱卿解惑。”

一个王朝能出现的所有问题,其根本不就在于资源所有与分配上吗,所有和分配都需要时间,如果这两个问题都解决了,那自然在迁都上的问题也解决了。

赵征在牢里也能解决这个问题?

看来激进派同样重要……

两人各自的内心,都把赵府在外的激进派族人的重要性,上了一个台阶。

其中燕王朱栎,更是对自己即将接收的四个赵府巡查,又加了几分重视。

回去得问问军师,有没有办法救活一个,或者寻几个神医……

“在时间与资源上,殿下是不是一直想着朝廷全权处理?”

“自然,朝廷收税天下,迁都更关乎皇室转移……”

太子朱标听着赵征这意思,脸上露出惊奇。

燕王朱栎也是一样。

听赵征的意思,是想让当地自己出力?哪有那么好的事情,路子这么野的吗?

“陪都之策的关键便在于此了。”

“殿下认为圣旨的分量如何?”

见太子朱标入套,赵征开启了循循善诱。

“圣旨的分量?但爱卿,这一道圣旨下去……”

太子朱标脸上露出为难,以为赵征是要朝廷强制当地出力,这怎么妥当!

“圣旨,代表朝廷,更代表陛下。”

“殿下,一旨下而万方动。”

“我们现在为的是陪都之策,不是在谈迁都。”

“天下十字铁路工程如何了?”

没头没尾,话题突然就转移到了这上面。

但太子朱标已经习惯了这种模式,一下子就猜到了赵征的想法。

“赵爱卿你的意思是,这陪都也……”

“自然。”

赵征点头,孺子可教也,当然,他也知道太子朱标现在的顾虑。

只有燕王朱栎,还在一脸懵。

“自古王朝统治者,皆认为商者不可入上流,故而让商者只能干下流之事。”

“才有富可敌国不断通野心者,起不绝之害。”

“如今一有十字铁路工程的顺利进行,二有国营司日渐增厚的花名册,难道还不能打消殿下心里的犹豫吗?”

太子朱标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爱卿,这商人逐利,且十字铁路工程已经吸引了天下大部分游商,到时候在这陪都上,恐怕……”

他已经明显心动了,让他踌躇的,只剩下面子与体量。

毕竟就算是陪都,也开不得玩笑,尤其是在今日之日月。

至于还有的一点,那就是他不觉得商人们能愿意了。

毕竟建起陪都的开销,那可开不得玩笑,朝廷画个大饼,他们就愿意上了?陪都之策可不是立起一座陪都!

“看来殿下还不知道民间藏富几何,其中更有巨物可吞万虾。”

“有时候,逐利者的效率也不一定就比其他人差,尤其给到他们一个将家里堆着的湿衣服,拿出来晒干的机会……”

燕王朱栎一直在硬记赵征的话,他将去一片新天地,这种发动手下人自发能动性的法子,他可不会放过。

但见赵征话说一半,突然看了自己一眼。

这一次,他懂了,不过他只能假装不懂。

“另外,罪臣还记得,蒸汽机正准备投发,但是还没有定下来对吧?”

“无论是交到他们手上用于修建陪都,还是在其他方面……这可比钱,要诱惑人多了。”

点到即止,赵征自然不会太为难燕王朱栎,他吐出了最后一招。

这也是他绕了这么大一圈子,收取的唯一利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