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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实话跟您说了吧,如果再不走,您儿子我就要没了……”

巷口,王府对门小宅的偏门暗角处,楚天耀与上官莲二人正聚精会神地竖起耳朵,仔细偷听着小宅内胡岩母子的对话。

“你说什么胡话?”

“娘,您就听我一回儿吧……我跟您说……”

随着说话声越来越弱,即使是将耳朵贴到墙边楚天耀也再难听见那胡家小宅内的对话声;见此,楚天耀有些懊恼地咬了咬牙,压低声音朝挨近自己的上官莲询问道:“怎么样?你还听得到里边的动静么?”

上官莲蹙眉回应道:“听不见,我想这两人应该是附耳私语了……”

“好吧……”楚天耀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我还以为你堂堂大宗师能听着他两人的对话呢……”

闻言,上官莲大翻白眼,“我是大宗师不是大仙师!隔着道墙,人家还刻意压低声音附耳私语,这我要是能听着那可真成仙了!”

楚天耀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你这话说得也对……”

说着,他拉起上官莲的手,大大方方地走出了巷口。

而不远处,躲在街角的闫瑞见二人从巷口走出,也连忙小跑着凑上前来,关心问询道:“公子,姑娘,您二人没事吧?”

“没事……”楚天耀朝他摆摆手,继而又捏起下巴盘算道:“胡岩此人有古怪啊……”

先前胡家母子闹哄的争吵声闫瑞也听到了大半,此刻听楚天耀这话,有些似懂非懂地说道:“公子这话是何意?”

一旁的上官莲紧跟着分析道:“我也觉着这胡岩有古怪,好端端地,干嘛要带着上岁数的老母搬出小梁巷?而且从他母子二人的对话中能够猜到,这胡岩似乎还打算带老母出远门,似有逃离光通县之意……”

闫瑞猛地一拍脑袋,惊道:“公子,您是想说,这胡岩大概是受了县衙的好处故意陷害人家董春,这会儿察觉到不妙想要逃?”

楚天耀摇了摇头,他虽然人不在光通县衙,可光通县衙那边的情况他通过御林近侍知道的一清二楚,倘若胡岩此前作证董春与赵雅雅存在不当关系是有官府县衙的授意,那面对洛重云问审的覃恙应该会将此事撂出来才对,但覃恙没提这事,就说明……胡岩当初出面指证董春与赵雅雅有不当关系的行为,并非是受县衙指示的,也就是说,这是他个人的行为!

“这胡岩大有古怪!”楚天耀面色一沉,招手示意不远处的傅少卿与启翔过来,藏匿于后方的二人见楚天耀招手示意,一时间也不敢怠慢,连忙小跑过来。

抬眸望向身穿素衣的启翔,楚天耀严声命令道:“待会儿你带上几号人把那王府对门的胡岩母子拿下……”

虽然不清楚楚天耀下达如此命令有何深意,但启翔身为近侍统领深谙只做不说的恭顺之道,点头应声后,便第一时间叫人行动了。

一旁的闫瑞很是不解,忍了好半天还是忍不住将心头疑惑给问了出来,“公子,您让启统领带人去抓胡岩母子是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了吗?”

楚天耀颔首点头,说出一句让在场众人都惊愣当场的话,“我现在怀疑这胡岩极有可能是杀害赵雅雅的真凶!”

“这……这怎么可能?”上官莲惊讶地张大嘴巴,眼神中尽是茫然费解之色,“先前卫学海与洛重云都推测那龚少峰是此案的真凶,当时你也没有反对啊,怎么……怎么这会又把人胡岩给当成凶犯了?这……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从哪看出来的?”

闫瑞干瞪着眼欲言又止,并非是他不想问,而是上官莲已经把他想问的话都给问出来了。

楚天耀并未正面回应上官莲的诸多疑问,而是调转话头反问道:“你二人好好想想,当初卫学海与洛重云为何会怀疑此案真凶是龚少峰?”

闫瑞稍作回忆,立马回道:“因为重云去往小梁巷走访调查时意外得知龚少峰此人曾在去年接触过赵雅雅,可这事却被光通县衙有意封锁……”

上官莲忙接茬道:“是啊,光通县衙这么做不就是心里有鬼吗?这不摆明了是替龚少峰遮掩犯案动机吗?”

“可这些事都是覃恙这个光通县令一手干出来的,龚少峰本人并不知情……”说到此处,楚天耀稍作停顿,将半炷香前,光通县衙公堂上的近况简单复述了一遍。

“也就是说,这覃恙以为杀害赵雅雅的真凶是龚少峰,自己擅作主张想要遮掩掉龚少峰的犯罪嫌疑与动机?”闫瑞大为震惊,顿觉自己的脑容量有些不够用了。

上官莲仍有不解,刨根问底道:“可在公堂上龚少峰说自己没有杀害赵雅雅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并不能完全洗清他的作案嫌疑吧?”

“龚少峰的嫌疑是没有完全洗清不错,但通过刚才胡岩母子间对话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是,胡岩犯案的可能极度增大了!”楚天耀不疾不徐地分析道:“通过洛重云与卫学海先前收集到的线索信息可知,赵雅雅被杀案发生后,这胡岩一直上蹿下跳个不停,董春与赵雅雅互有私情的谣言源头是他,指认董春垂涎赵雅雅美色的人也是他……换句话说,此人在案发后一直有意引导舆论乃至县衙官府查案的方向,他做这一切总得图点什么吧?”

“如果我们反过来想,他胡岩是真正的凶手,那么他做这一切的动机就都有了……若在结合刚才他母子二人的争吵对话,我们可知他想在近期搬迁出光通县的想法,这不就正说明他心虚么?”

上官莲与闫瑞同时陷入沉默,尽管他们没有被楚天耀完全说服,可有一点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胡岩此人,确实有古怪处!

就在三人接连讨论案情时,启翔带着六七号人折返而回;其中,被近侍擒住双手,塞布堵嘴的胡岩母子赫然在列。

斜眼瞟向面色惊惧不定的胡岩,楚天耀忽地笑出声来,朝身旁傅少卿吩咐道:“弄辆马轿过来……咱们也跟着去县衙凑凑热闹……”

……

县衙公堂之上,哭得声泪俱下的龚少峰一直在向洛重云拼命解释着自己的无辜。

而洛重云,就像是置若罔闻般冷漠地注视着他,“哭够了吗?”

他慢行至龚少峰身前,半蹲下身冷哼道:“哭够了,本侯就该给你上刑了……”

“啊?”

龚少峰悚然一惊,忙仰头喊天道:“不……侯爷……小民真是无辜的啊!您不可对我动刑啊!”

见洛重云无动于衷,吓破胆的龚少峰只得爬到父亲身边,死死拉拽着龚全德的袖口,“父亲……爹……您要救我啊!”

龚全德嘴角一抽,既嫌恶又心疼地看了眼自家儿子,长长地叹了口气后,壮着胆子发声道:“侯爷,我这逆子平日里虽然不太着调,但要说他有胆子能干出奸杀妇孺的畜生事来,我这个当爹的,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

洛重云忽地讥笑道:“龚大人,有道是子不教父之过,贵公子敢如此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您认为他仰仗的是谁的庇佑?”

“韩大人与侯爷将我父子二人从春江府召来这光通县衙是受审来的……也就是说,在没有确凿证据前,没有任何人能说我这逆子是绝对的凶手,侯爷又岂能先给犬子做有罪推定?”

龚全德不愧为春江知府,他的口条可比自己那个哭哭啼啼的儿子要好多了。

不等洛重云迅速回话,龚全德又紧接着说道:“既无实证表明犬子是奸杀赵雅雅一案的真凶,侯爷就不可对犬子动用刑审,否则便与我大宣律法规章不符,与公理不正!”

洛重云眉目一横,怒声呛道:“好好好……龚大人这口条果然了得,你口口声声说贵公子无辜,并非此案真凶,那本侯问你,龚少峰在去年七月时随你入光通县境后,曾出言调戏赵雅雅,甚至做出登门求娶之事是不是事实?”

龚全德怡然不惧,高声反问道:“是有如何?犬子做出如此孟浪之举确实有失身份与体面,但并不能证明他就是杀害赵雅雅的真凶!”

“可这事却被光通县衙刻意隐瞒了!”

“光通县衙各官为何要隐瞒此事,这是他们的事,与我父子二人何干?”龚全德横眉争辩道:“除此外,侯爷已然拿不出犬子犯案杀人的实证了,下官斗胆反问侯爷一句,仅凭嫌疑、推测难道就可以定一个人的罪了吗?若真如此的话,我大宣律法岂不成了儿戏?”

洛重云面色发青,一时间竟有些无语凝噎。

人家龚全德说的没错,怀疑龚少峰是杀害赵雅雅的真凶可以,但要拿不出铁证来,终究是让人难以信服的……

堂外,突地传来一阵低喝声,“小可……小可董春,谢……谢侯爷出面主持公道!”

这一突然响起的男声,瞬间吸引了洛重云的注意力,他抬头望去,发现堂外光通县县丞杨平正搀扶着一位伤痕累累的青年男子,此人正是先前被光通县衙官吏们栽赃陷害入狱的董春!

“有关赵氏被害一案的大致情况小可已从杨县丞口中得知了,方才侯爷与龚大人的对话小可也都听到了……”董春舔了舔干燥发红的嘴唇,强打起精神说道:“我……我可为龚公子证明,他……他确实不是杀害赵氏的凶手!”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龚全德父子,乃至跪趴在角落处的覃恙等县衙官吏们都傻眼了。

没搞错吧,这刚被放出来的董春一露面就来给人龚少峰脱罪来了?

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要知道,覃恙等县官们就是为了包庇龚少峰才陷害他董春为真凶的,可这会儿,被害人却出面为“幕后黑手”作证,这着实让人大跌眼镜……

洛重云难以置信地望向对方,嘴角抽搐道:“董春,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回侯爷,小可知道……”董春咬咬唇,抬头正色道:“上月十七日傍晚,小可确在城东处的南角街看到了龚少峰龚公子的身影……由于他曾去过小梁巷,身份又极其特殊,所以小可对其印象很是深刻,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呼了口气后,他又接着说道:“城东南角街离小梁巷有好几十公里,就算骑马来回也要花上小半个时辰……而我听杨县丞说,当初刘大龙是在六月十八日发现的赵氏尸体并上报官府的,这之后,县衙仵作仔细勘验过赵雅雅的尸首,推断出赵雅雅死后时间不超两天,极有可能是在六月十六午间至十七晚死亡的,然而,小可是在六月十七日午时出门的,当时还曾路过王家田地,见到过独自施肥耕种的赵氏……也就是说,赵氏在六月十七日傍晚前一直是平安的,那么,就可以肯定,龚公子……不是杀害赵氏的真凶!”

待到董春说完这一番长篇大论,在场所有人尽皆傻眼。

龚家父子难掩喜色,趴在角落里的覃恙等县衙官吏们却都傻了眼,敢情这案子最后的冤大头就只有他们!

若不是覃恙等县官们先入为主的认为龚少峰就是杀害赵雅雅的真凶,也就不会在后来干出遮掩消除龚少峰作案嫌疑的蠢事……

换言之,这案子被搅成现在这一团乱麻的样子,真正的罪魁祸首就是覃恙这帮光通县本地县官!

倘若他们不自作聪明,先入为主地认为龚少峰是此案真凶,继而满心想着巴结龚全德而替龚少峰消除犯案嫌疑,这一切都会变得不同……

到头来是他们光通县官们赔了夫人又折兵,自个坑了自个,这心情滋味,覃恙等人还能好受得了吗?!

只不过现在的洛重云可没心情去管覃恙等人的感受,他此刻已彻底懵了,既然龚少峰不是杀害赵雅雅的真凶,那这案子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就在洛重云愣神发怔之际,县衙门外,一辆马轿恰好驶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