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0章 在修改，别看孟获跳下来，又奔向一辆马车。车上堆着木箱，他撬开一个箱盖——里面是码放整齐的盐砖，洁白如雪，在晨光下泛着晶莹的光。
“盐！做菜用的！比你们从岩壁上刮的苦盐好一百倍！”
他像个不知疲倦的展示者，从一个陶瓮里掏出风干的腊肉，从一个竹篓里捧出晒干的菌菇，从一个藤筐里拎出一串串红艳艳的辣椒。每拿出一件，就用生硬的乌戈语大声喊出名字，然后比划着怎么吃、怎么用。
乌戈国的族人们围了上来。开始只是远远看着，后来渐渐靠近，最后干脆围在车队旁。女人们小心地摸着光滑的丝绸布料，男人们掂量着铁制农具的重量，孩子们盯着那些从未见过的干果蜜饯，口水都快流下来。
老族长也被搀扶着出来了。老人今天换了件相对完整的兽皮袍，头发用骨簪束起，脸上的皱纹在阳光下显得更深。他慢慢走到一辆牛车前，伸手，颤抖着摸了摸麻袋里的稻米。米粒饱满，洁白，散发着谷物特有的清香。老人抓了一小把，放在掌心看了很久。
孟获赶紧舀了一瓢米，双手捧到老族长面前：“这个，煮饭，香！软！”
他又指向后面几辆车：“那些是种子！搬出去以后，咱们自己种！以后想吃多少有多少！”
老族长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向韩星河。韩星河走上前，躬身行了一礼：“老族长，这些只是第一批。只要乌戈国愿意迁往永昌郡，我保证，每年都会有这样的物资送来。而且会派最好的农匠，教你们的族人开垦、播种、收割。”
老人沉默了很久。阳光洒在他佝偻的背上，在泥地里投下一小片阴影。他环顾四周——族人们正围着那些物资，眼睛里闪着光，那是渴望，是对更好生活的向往。他又看向孟获，少年正热切地望着他，眼神清澈而坚定。
最后，他的目光回到韩星河脸上。
“孟家小子，”老人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老树皮摩擦，“你说的话，算数吗？”
孟获挺直了还显单薄的腰板：“我孟获对山神起誓！若说话不算，让我被毒蛇咬死，被野猪拱死！”
老人又看向韩星河。
韩星河正色道：“我以南越王之名起誓。乌戈国迁入永昌，便是我南越子民。南越有的，你们都会有；南越没有的，我们一起挣。”
老人闭上眼睛。当他再睁开时，那双浑浊的眼里有了某种决断。
“好。”他说，“我们搬。”
孟获猛地跳起来，拳头挥向天空：“成了——！”
欢呼声炸开了。孩子们在泥地里打滚，女人们笑着抹眼泪，男人们拍打着彼此的肩膀，发出粗犷的笑声。整个寨子像一锅突然煮沸的水，热气腾腾。
韩星河长长舒了口气。他招手叫来随行的文书，当场铺开绢布，研墨起草盟约。老族长不会写汉字，文书便照着老人的意思拟好条款，最后让老族长按下手印——用的是乌戈国特制的朱砂，鲜红如血。
孟获作为见证人，也按下了手印。少年的手还不算大，但按得很用力，指印清晰。
当最后一道手续完成时，所有的玩家都听到了那个声音：
【系统公告】：乌戈国宣布效忠南越国。南越王韩星河个人声望增加十万。南越国新增附属国一个。
声音清晰而庄重，在每个人耳边回荡。韩星河闭上眼睛，感受着心头那块压了半个月的大石终于落地。但他没时间庆祝，转身拉住还在兴奋中的孟获。
“去和老族长说，先派一支精锐随我们出征。兀突骨必须去。搬家的事你详细安排——就迁到永昌郡南麓那片河谷，地方够大，水源也足，离山也不远。”
孟获点头：“我懂！大王放心！”
他转身挤进人群，找到正抱着一罐蜂蜜傻笑的兀突骨。那青年高大得惊人，站着比周围人高出一大截，裸露的上身肌肉块垒分明，像用岩石雕出来的。孟获拉着他连比划带说，兀突骨先是皱眉，听到要出去打仗时眼睛亮了亮，但随即看向老族长，有些犹豫。
老族长蹒跚走过来，拍了拍兀突骨粗壮的手臂，用乌戈语说了几句。韩星河听不懂，但看懂了老人的眼神——那是托付，是把族中最锋利的刀交到他手上的托付。
兀突骨重重点头，转身，冲着族人们吼了一嗓子。那声音浑厚如闷雷，压过了所有的喧哗。
人群安静下来。
从人群中走出大约一百来人。都是精壮的汉子，个个身高体壮，眼神像山里的豹子一样凶悍。他们身上穿着乌戈国特有的藤甲——老藤浸泡桐油后编织而成，呈暗沉的黄褐色，轻便得不可思议，却能挡住寻常刀剑。每人手里都握着武器，长矛、砍刀、骨锤，甚至有人扛着巨大的石斧。
“一万人，三天内集结！”兀突骨用生硬的汉语对韩星河说，每个字都咬得很重，“我，带他们，跟你走！”
韩星河笑了。一万藤甲兵，放在百乘那种千万级别的战场上，确实不算多。一场冲锋可能就没了。但只要兀突骨这个人去了——这个体魄105、力量121的怪物去了，就值了。
他不动声色地调出系统面板。孟获和兀突骨的信息已经解锁，静静躺在列表中。
【姓名】：孟获
【年龄】：15
【资质】：SSS
【当前等级】：426
【六维】：体魄75｜力量85｜智力62｜敏捷69｜魅力71｜统御70
【特性1】：南疆共主——统帅南蛮军队时，军团全属性+15%，士气锁死，免疫恐慌等负面效果，至高级优先权，免疫任何削弱。
【特性2】：山地之王——在山区作战时，军团士气+50，行动效率+25%，配合效率+50%，至高级优先权，免疫任何特性削弱。
【特性3】：愈战愈勇——所统帅兵团，每次退出战斗后，士气锁死，重新加入战斗后，全属性+3%，上限21%，至高级优先权，免疫任何削弱。
【特性4】：治理南中地区时，民心+50，领地负面事件减少50%。
【羁绊】：与祝融夫人一同出战时，全军士气+50，个人全属性+5%。
十五岁，这样的属性堪称恐怖。尤其是那几条“至高级优先权”——这意味着在战场上，几乎没有什么能削弱他统御的军队。士气锁死，免疫恐慌，这在尸山血海的消耗战中，是无价之宝。
韩星河又看向兀突骨的面板。
【姓名】：兀突骨
【年龄】：18
【资质】：SSS+
【当前等级】：484
【六维】：体魄105｜力量121｜智力56｜敏捷80｜魅力55｜统御73
【特性1】：毒瘴之体——毒抗+90%，不受环境影响。
【特性2】：乌戈国主——统帅乌戈国士兵时，全军士气锁死，全属性+20%，无视任何特性削弱，至高级优先权。
【特性3】：神力无比——进入战斗后，个人全属性+15%，体力消耗下降60%，战域削弱降低70%，至高级优先权，免疫任何削弱。
【特性4】：力破万钧——对战单挑时，体力消耗加快30%，个人力量+15%，进入防守反击状态，无视实力压制，可化解兵器攻击距离内任意招式，持续到体力不足50%截止，免疫任意削弱。
体魄105，力量121。韩星河见过不少猛将，吕布的霸烈，赵云的灵锐，典韦的凶悍——但这样纯粹到极致的肉体力量，他还是第一次见。那个“力破万钧”的特性更变态，体力一半以上时近乎无敌，连赵云、吕布那个级别的武将，想杀他都得先耗掉他大半体力。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统帅南中士兵时，能让军队变成不知恐惧为何物的杀戮机器。南中的人从小在山林里狩猎，与野兽搏命，见惯了生死。死亡对他们来说不是抽象的恐惧，而是生活中寻常的一部分。再加上特性加持，真正能做到视死如归。
“大王，咱们什么时候动身？”孟获的声音把韩星河拉回现实。
“明天一早。”韩星河关掉面板，“你今晚把搬家的事和老族长敲定细节。到了永昌，毛阶会派人接应。”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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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乌戈国的寨门前，一万藤甲兵已经集结完毕。他们没有整齐的队列，就那么松松地站着，但每个人眼睛里都闪着一种野性的光。藤甲在晨光下泛着暗沉的光泽，像某种大型爬行动物的鳞片。
兀突骨站在最前面。他没穿藤甲，上身只套了件兽皮背心，粗壮的臂膀裸露在外，肌肉的线条像山岩的皱褶。腰间别着两把弯刀，刀柄缠绕的皮绳已经磨损得发白。
老族长带着全寨的人来送行。老人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兀突骨的肩膀，又对韩星河深深鞠了一躬。那意思很明白：这些人，交给你了。带出去，要带回来。
韩星河郑重还礼。
队伍开拔。一万人的脚步声在山道上汇成沉闷的轰鸣，惊起林间的飞鸟。孟获走在韩星河身边，走了很远还回头望。寨子的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模糊，最后只剩下几缕炊烟，依依不舍地飘在山谷上空。
“舍不得？”韩星河问。
“有点。”孟获老实承认，但随即又笑了，“不过更想去外面看看。乌戈国太小了，山外面的世界……听说大得没边。”
“是大得没边。”韩星河说，“也危险得没边。”
孟获眼睛亮了：“那才有趣！”
少年人的勇气总是这样，带着天真的莽撞。韩星河没再说什么，只是握紧了缰绳。马匹在山道上走得小心翼翼，蹄子踩在湿滑的苔藓上不时打滑。
“大王，咱们接下来去哪？”孟获问。
“八纳洞。”韩星河说，“木鹿大王的地盘。”
“木鹿啊！”孟获兴奋起来，“我熟！去年还去他们那儿打过猎呢！那小子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野兽，豹子、豺狼、还有只脾气特别臭的山魈！”
“他好说话吗？”
“好说话！”孟获拍胸脯，“你送他几头珍奇兽类，他准高兴！要是没有兽类，送些驯兽的器具也行——他最喜欢鼓捣那些东西。”
韩星河笑了。有孟获在，收服南中这些势力，似乎比他预想的要顺利得多。这个十五岁的少年像一把天生的钥匙，能打开南中各族紧闭的门。
队伍在山林间穿行。越往外走，树木越稀疏，天空越开阔。当终于走出乌戈国的地界，站在一处高耸的山脊上回望时，只见那片被云雾笼罩的深山，已经渐渐隐没在苍茫的绿色之中，像一滴墨渍化在水里，淡了，散了。
韩星河勒住马，静静看了很久。
乌戈国只是第一步。前面还有八纳洞的木鹿大王，还有朵思大王，带来洞主，祝融夫人……南中这片广袤山林里，藏着的力量比他想象得更多，也更深。
而百乘那边，育阿城每天都在流血。诸葛亮在咳血，士兵在战死，城墙在崩塌。
时间不多了。
他调转马头，声音在山风中显得很冷：“加快速度。三天内，必须赶到八纳洞。”
马蹄声再次响起，踏碎了山间清晨的寂静。前方，路还很长，长得看不到尽头。但至少，他们手里多了一把锋利的刀，一个未来的王。
还有一万个不知恐惧为何物的人。
这就够了。
至少，现在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