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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都。

一间幽静的办公室里。

金陵来的人,齐聚一堂,研究着下一步作战计划。

众人面前,摆着一面设计巧妙,规格宏大的沙盘。

老师徐徐走进房间。

众人旋即转身,面朝他立正敬礼。

不等他说话。

机要秘书走进房间,在他耳边轻声低语道:

“珑、宁、西三省发来急电。”

“说些什么?”

老师微微一愣,他突然觉得右眼皮一直跳。

心里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机要秘书小声说道:“西海屯垦督办司令马斑鸠因病亡故。”

老师眉头微蹙,他轻叹了一声,“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机要秘书观察着老师的神态,见他没有太大情绪变化,于是接着说道:

“西北新编100师覆灭。”

“马跑方、马跑青阵亡。”

不等机要秘书说完,老师勃然大怒,“够了!”

“怎么回事?!”

他一声怒吼。

把伫立当场的军官们吓了一跳。

机要秘书心跳飙升到一百八……

他低着头,紧张地脸颊冒汗,“老师。”

他还没说完……

他还想说……

老师凌厉的目光凝视着机要秘书,“说!”

“孙英所部攻占珑省。”

“马艳奎被俘虏。”

啪~

老师抡起手里的权杖,砰的一声打碎了办公桌上的台灯。

“饭桶!”

“一群饭桶!!”

他气炸了。

在场的军官也都明白过来,老师为何突然生气。

原计划孙英从温和撤退。

进入西海。

担任屯垦督办。

是金陵故意挑起西北马家,和孙英的矛盾。

利用双边混战的目的,锐减双方的兵力,武器弹药。

老师命令空军轰炸孙英。

是为了迫使孙英撤离西海,进驻绥远,原地待命。

挺好的计划。

一下子搞出来一个新的西北王。

老师能高兴才怪了。

“责令孙英暂住宁省,不得继续进犯珑、西海等地。”

“要求他厉兵秣马,原地待命,并释放马艳奎,违者军法从事。”

机要秘书正要答应的时候。

老板匆匆而来,他走到老师身边,低语道:

“常老师。”

老师看向渔农,“什么事?”

“刚刚复兴社传来情报。”

“孙英目前是东北野战军第2集团军参谋长。”

“东野第2集团军军长,是原东北军102师师长江海。”

常书表情僵住。

他面皮倏地铁青,愤怒,有心而生。

他脸颊抽动着,冷声问道:“你是说,孙英现在是叶安然的人?!”

老板点头,“嗯……”

常书觉得眼睛突然一黑。

他快要晕倒的时候,老板连忙扶住他,“老师,您注意休息。”

休息?

他,他妈现在只想见叶安然!

西北马军不过是有点虎了吧唧的。

他叶安然不通报一声,悄声悄息的就给灭了??!

老师气炸。

整个办公室寂静无声。

在场的军官,觉得空气仿佛被抽空。

此刻。

他们连喘气都的不敢大声。

李忠义站在窗前,凝望着窗外的夜景。

小老弟啊!

你是真能作妖啊!

茂县。

101师、102师、103师化整为零。

以排、班为单位,前往古羌城各个寨子。

劝说当地老百姓临时转移。

工作进展非常的不顺利。

没有人愿意相信东北野战军关于“地震”的鬼话。

有的人甚至表示,即便是会发生地震,也不会离开家门半步。

直到叶安然晚上询问各师工作进度的时候。

他才知道。

转移群众。

有时候要比去前线打仗难得多。

晚上九点。

前指院落里燃着篝火。

叶安然端着一碗稀饭,蹲坐在篝火旁边。

在他身边是李国胜、江俊生、和程飞三个师长。

今天。

他听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是104师顾宇辰、105师师长王老狗师部挂来的电报。

他们在黑水县,寻得一块平原,四周没有山,没有河流。

完全符合搭建营地的条件。

叶安然非常欣慰。

地震后有河的地方会发生塌方,会形成地震湖、堰塞湖。

危害非常大。

他看向李国胜,“就没有一个老百姓愿意转移吗?”

李国胜摇头。

“没有。”

翌日。

8月7号。

转移老百姓的工作仍在持续着。

只有两个相依为命的姐弟俩,愿意转移。

条件是把唯一的生灵,一只羊带上。

101师独立一旅张天海责令白杨团抽调一个班,协助姐弟俩转移。

其他人继续做工作。

由于川省境内,山路诸多,车不能行,给下乡的各部队增加了很大的难度。

有人一天行进三十里。

在百十人居住的村寨里开展劝解工作,最终被赶出寨子。

8月8日。

第102师第7旅分散下乡,转移老百姓一百二十人。

其他部队均在各寨子前,被护寨人当成骗子,堵截在寨子门前,禁止入内。

8月9日。

佛晓。

叶安然带着一个影子团警卫营,做客茂县县长王长顺家。

因为语言差异。

当地老乡认为他们是骗子,情有可原。

更有互相对话,谁都听不懂的情况。

在县长卧室。

王长顺熟睡正酣。

叶安然非常礼貌地一脚踹开了他卧室的门。

接着就听见一声女人的尖叫声。

灯,亮了。

王长顺懵逼的去摸枪的时候,孙茂田带着十几个人,抱着冲锋枪就进屋了。

睡眼朦胧的王长顺看着手持冲锋枪的军人,吓得面皮铁青。

睡在身边的娘们吓得躲进被窝。

王长顺哭丧着脸,紧张地问道:

“军,军爷!”

“你们这是干啥子嘛……”

这时。

叶安然走进房间。

他看向孙茂田,训斥道:“你个瓜娃子!”

“这是县长屋头。”

“你怎么能硬生生的闯进来呢?”

“最起码,也要和王县长打声招呼嘀嘛!”

“要讲礼貌!!”

孙茂田:……

刚才明明是他踹的门诶!

叶安然拔枪。

一枪打碎了桌子上的瓷瓶。

女人吓得嗷嗷叫。

王长顺眼睛瞪得和牛蛋一样大,懵!

这,这就是长官所谓的“讲礼貌撒”?

“长官,有什么事您说撒,莫要吓唬老汉儿……”

叶安然嘴角一掀。

“东北军来了快半个月了。”

“每天为了转移当地老百姓,脚底板子都磨破皮了。”

“你这个狗日的!”

“整天跟在屁股后面看戏。”

“从现在起,你给老子想法子协助东北野战军转移老百姓。”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8月23日前,茂县、叠溪方圆五十公里内,只要有一户人家没转移出去。”

“麻烦你给自己找块风水宝地,我一准叫人给你埋了。”

王长顺:……

他点头,“我,我保证服从军爷命令。”

叶安然微微一笑。

“我代替可能受灾地区的老百姓,谢谢你了。”

“你们继续嗨,我们不打扰了。”

“天亮到县府指挥部报到。”

王长顺点头,“是,谢谢军爷,军爷走好。”

看着东北野战军出门。

王长顺悬在嗓子眼的心才缓缓落地。

姥姥!

吓死了。

他看着门口,见人走时,还不忘给他关门。

嗯~

是挺礼貌的。

女人从被窝钻出来,“老汉儿,你是不是尿了?”

王长顺突然觉得床单有些湿,“滚,肯定是你尿了撒!”

女人摇头:“不是我……”

天亮。

冯天魁在县府门前东北野战军前指徘徊。

这些天。

他看过了。

城内除了正常警戒东北军。

其他军营驻地几乎没有人。

倒是看到不少老百姓,在东北军的帮衬下,往出城的方向走。

他疑惑。

地震~

是不是真的?

叶安然回来刚好遇见冯天魁在门口徘徊。

“冯长官。”

“转悠啥呢?”

冯天魁微微一愣,“我来找你,警卫说你不在。”

叶安然微微一笑,“哦~我听说王县长日理万机,去探望了一下。”

王县长:……

冯天魁抬头看着昏沉沉的天。

好家伙。

谁家好人摸黑去探望人家啊?

看着叶安然左右的警卫,他情不禁调侃道:

“带这么老些人去看王县长,他老人家一定老激动了吧?”

叶安然微微一笑。

“还行,还行。”

“请进。”

他把冯天魁请进前指。

冯天魁坐下。

马近海沏茶。

冯天魁看着叶安然,“你转移老百姓,是来真的啊?”

叶安然:……

卧槽!

“哎呦!”

“冯将军不会以为我入川,是来旅游的吧?”

冯天魁:……

他一脸茫然。

这个家伙。

就不会好好说话,非要怼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