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臣大人消消气,魏老儿就是这个性子。”
长孙无忌追在马边,对苏秦不断解释。
这里是大唐不假,可大夏的强大有目共睹,在突厥这么一个强大敌人在身侧威胁的同时,大唐跟大夏的关系不能再恶化了。
至于朝堂上武将们提出的兴师问罪,若要真的开战,除却个别头脑简单的,其余人都不会同意。
“仆射大人,你要记住,我大夏不是你大唐属国,我大夏天子所做的任何事,都不需要向你大唐征得同意。”
苏秦坐在马上,冷漠俯瞰着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额头冒出冷汗,却也只能不断道歉。
如今的大夏,已经不是那个被匈奴威胁后,向大唐求助的大夏。
哪怕当初的求助,也不过一桩交易,而不是一个人情。
“我朝天子遣我使唐,不是给唐皇一个交代,而是给大唐一个解释。”
“再者,若非念及两国情谊,我大夏做事,又何须向任何人解释!”
“的确如此,是在下莽撞了。”
长孙无忌连忙应道。
苏秦下得马来,跟在了长孙无忌的身后。
路过魏征身旁,长孙无忌同魏征使了个眼色,让他自行其事,不用跟随,至于前者,则完全无视了沉默的魏征。
长孙无忌将苏秦带入使馆,命人奉茶。
见着苏秦脸上重新出现笑意,他心松口气。
“使臣大人,此茶乃我朝大理寺内生长的两株老茶之一,为陛下赏赐,若是别国使臣,在下绝不会将这宝贝拿出来。”
长孙无忌道。
言下之意,是大唐大夏互为友邦盟国,才能得他如此重视。
“的确不错,仆射大人有心了。”
苏秦笑着道谢。
“那么使臣大人,不知此番夏天子命你来唐,是要如何解释大夏同突厥互市一事?”
苏秦又抿了一口茶水,这才慢悠悠道。
“仆射大人或许不知,我大夏在边境之上,同突厥做过一场。”
“嗯!”
长孙无忌心中一喜。
突厥同大夏交战过,而且看情况,似乎是大夏完胜,削弱突厥实力。
他在心中记下,这才道。
“愿闻其详。”
“突厥突利,此人仆射大人可熟悉?”
“自然是熟悉的,此人在突厥内的威名,只在颉利可汗之下,以往我大唐征伐突厥,又或突厥劫掠大唐,此人数次挂帅而来,是一个相当难缠的对手。”
长孙无忌表情凝重。
大唐有诸多猛将不假,无奈突厥跟大唐打的太久,双方熟悉无比,时至如今,已经很难在对方手中占到便宜,更别说其后还有大元的影子。
两者相加之下,大唐近几年隐隐有被压制的趋势。
“此人在此前一战中,被我国大军擒获,麾下带来的二十万突厥精锐,也尽数湮灭于平涂城外。”
咝……
长孙无忌猛地抬头,看向苏秦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紧盯着苏秦,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到作伪的痕迹,可哪怕是一丝也没能看见。
“怎么?仆射大人不相信?”
苏秦似笑非笑看着他。
“并非不信,只是……”
长孙无忌转而问道。
“不知大夏此番出了多少兵力?”
长孙无忌虽然是尚书右仆射,却并非不知兵。
大夏和突厥,双方谁也不了解谁,若是大夏以大军埋伏,打突利一个措手不及,倒也不是不能全歼突厥,前提是,大夏所出兵力,必须远超突厥,能够将整整二十万人死死围住,再行绞杀。
然后,他就听到了另外一个宛如天方夜谭的回答。
“十万,准确的说是九万五。”
苏秦笑道:“此前我大夏冠军侯,曾率领五千精骑去高句丽王城外走了一遭,如履平地,迫使高句丽调回五万边军回驻平壤。”
“这……”
长孙无忌愣在当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世界怎么了?
突厥二十万人骑兵打夏军,接过被十万不到的夏军全歼,一个也没能逃跑,夏朝冠军侯还带着五千人跑去高句丽王城外溜达。
啊这……
一时之间,长孙无忌怀疑鬼谷子亲传法门中,是不是有鬼话连篇这一条。
苏秦见他模样,倒也不催促,好整以暇品茶。
“使臣大人,此事,在下恐怕得先奏禀吾皇,在下先行告辞,使臣大人若有需要,尽可吩咐使馆中人。”
“仆射大人尽管去吧,本官车马劳顿,也想要先行沐浴。”
“好,使臣大人自便。”
长孙无忌说完匆匆溜走。
一路从玄武门进了皇城,长孙无忌火急火燎,终是在半个时辰后见到了唐皇李世民。
“长孙卿何至如此,莫非是那苏秦发火了不成?”唐皇笑道。
明德门外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李世民,甚至就在他的预料之中,否则他何至于派出魏征这么个玩意儿。
“陛下,臣有件大事想要禀报于您!”
“嗯?”
唐皇脸色一正,不再玩笑。
“爱卿且说。”
“苏秦告知臣一件事,大夏同突厥在大隋割让的边境线上做过一场。”
“突厥突利小可汗亲率二十万大军,兵败平涂城,二十万大军却被夏朝十万大军尽覆,其人同样被夏朝所俘虏!”
因为走的匆忙,长孙无忌没来及问突利去向。
也不知道突利已经被放走,如今正在草原上同颉利唱对台戏。
“什么!”
唐皇震惊站起。
“爱卿在同朕玩笑吗?”
“臣所述句句属实,不瞒陛下,臣也不愿相信此事,夏使来我大唐,本要面圣,陛下不妨召苏秦前来,问个清楚明白。”
“好!”
“就按爱卿说的办!”
李世民一挥手命令道。
“顺便将李靖等人也找来,朕倒是要看看,大夏如何凭借区区十万人,覆灭突厥二十万人!”
“是。”
午时,苏秦刚沐浴过,穿着一声素白衣裳享受盛唐早食。
一口清甜鱼露下肚,再配辅以酱汁的羊肉,可谓绝佳。
刚吃两口,忽得房门被人踹开。
“苏秦!”
尉迟敬德顶着一张黑脸气冲冲冲入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