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霍去病同公孙敖对视。
一时之间,气氛陷入凝滞。
“在你眼中,难道我是个鲁莽的人吗?”
公孙敖没有回答,年轻代表冲动,冲动有时也是鲁莽,而霍去病太过年轻。
“侯爷,您带人攻占城池吧,我带人留在这里,吸引赵构的注意。”公孙敖提议道。
“不行。”
霍去病皱眉反对:“赵构不是傻子,若留在这里的是你不是我,哪怕我将旗帜留在这里,他也不会上当。”
公孙敖闻言不再开口,只保持着别扭的拱手姿势。
霍去病的爵位官职远比公孙敖高,在没有大帅在场的情况下,对方理应听他调度,可公孙敖不听命令,却没有让霍去病生气。
遵守军令是好事,可为将者并非普通士卒,也需要自主能力,对上官百依百顺,遇上个不知兵的,岂不是要全军覆没。
良久,霍去病叹了口气。
他没有再强行让对方听令,而是手指点在地图上,开口道:“你还记得锦衣卫传来的那纸密令吗?”
公孙敖眉头微蹙,不知道霍去病提这个做什么。
随着霍去病手指方向看去,公孙敖看见了地图中央的扬州城。
“侯爷的意思是?”
公孙敖心中一动,惊愕道:“难不成那拿到赵军机密之人,就在这扬州城中!”
“对,此人是赵构最信任的将领,赵匡胤也知此事,任命此人为扬州守将。”
这件事,霍去病原本是不想说的,可公孙敖不愿听令,他也只能抛出杀手锏,让对方相信,他并没有将自己的生命当做玩笑。
“如何?”霍去病笑着问道:“你现在放心了吗?”
公孙敖跟着笑了起来。
三千人对万余人,平原交战必败无疑,更别说赵构还可能聚兵。
可若是攻城战,哪怕霍去病手下皆是骑卒,也能守住,扬州更是大城,只三千人,无需担心粮秣问题。
“末将遵令!”
公孙敖转身就要离开军帐。
可走到半路,他突然顿住,转身道。
“侯爷,之前救我部的那位将军,现在如何了?”
霍去病也沉默了,过了数息才回。
“他被赵构擒获,还活着。”
军帐内枯坐片刻,霍去病都未能回神。
在此期间,公孙敖领着麾下能动的三百骑兵,连带着霍去病拨的两千卒,自另一个方向,悄然隐入城外山中。
半日后,赵构率领的一万两千兵卒,终于望见扬州。
他拿起千里镜,看着远处竖起的大旗。
“果真是霍去病!”
那旗帜上除了一个霍字,更有代表大夏侯爵的绛紫为底。
若非霍去病本人,其余人用这旗帜,便是重罪。
“传令三军,就地扎营!”
说罢,赵构亲率两千先锋,疾行至对面的大夏营外。
“报,侯爷,营外有赵军叫阵!”
霍去病对此早有预料,若不能证明他在此地,赵构那小人又怎能上当。
“为我披甲!”
片刻,夏军营前打开一条缝隙,数名骑兵阵列在前,手执霍字旗开道。
赵军停止喝骂,赵构眼睛死死盯着那打马走出大营的年轻人,直觉告诉他,此人就是夏朝的年轻侯爷!
“霍去病!”
他坐在马上一声呵斥,身旁有大嗓门将领高声传达。
“你不过五千人马,就敢来围我扬州,未免太过狂妄!”
霍去病并不回答,只是冷冷望来他。
赵构心中羞恼。
他本以为对方年少气盛,想要激上一激,未曾想对方稳如泰山,反而将他的行为衬托的宛如小丑。
“世子,要不要冲上一冲?”
身旁有将领问道。
“冲什么冲,冲过去挨箭吗?”
赵构瞪了将领一眼。
“各地援军还没来,我逐杀之前两千夏军都花了七天,追这霍去病的五千精锐又要几天?而且他是夏朝侯爷,他舅舅是此番渡江的元帅卫青,得知消息岂会不来援救!”
那名将领也知道自己说了错话,讪讪退下。
赵构此时心中又生一计,向身边大嗓门将领传达。
“霍去病,你敢围困扬州,敢不敢跟我军对垒!”
声音飘扬而过,大营外的霍去病却已打马而回。
这种无声的轻蔑,更让赵构愤怒。
他连喘了两口气,这才将心中憋闷忍下。
“好,很好,你既然稳坐如山,那就看咱们谁能坚持的住,等周边驻军赶来,我让你连逃都逃不掉!”赵构心中暗想。
他拨转马头,同时命令道:“自今日起,每日让两千人来叫阵!”
“世子,两千人够吗?”
一名将领迟疑问道。
赵构怒瞪了他一眼。
“人多我怕他逃了,到时你去追吗!”
那将领一缩脑袋,不敢再说话。
赵构的命令很好使,不过两日时间,扬州附近城池和卫所的驻军,就已经抵达扬州城外。
五座城池,四座卫所,合计七千余守军,加上赵构手下一万精锐骑卒,两千多收编溃军,已是两万联军。
这让赵构明白,时机已到。
他找来一名信任的亲兵道:“夜里的时候,你穿过防线去扬州城内,告知韩将军,我军若动,让韩将军率人自扬州城内杀出,佯装溃败,引诱霍去病入城……”
亲兵离去,赵构站在军帐之外,眺望远处扬州。
对韩固,赵构不可谓不信任。
对方会不会执行他的命令,在赵构这里是肯定的。
他已经开始幻想,己方攻打霍去病后,扬州驻军开城突袭,霍去病狗急跳墙杀进扬州城,最后在城内无路可逃,被他擒拿的场景。
夜里,霍去病接到一封密信。
拆开一看,脸上露出忍俊不禁的表情。
“侯爷为何发笑?”
一旁亲兵疑惑。
霍去病盖上密信,没有解释,只说道:“我本来想给那赵构一个惊喜,未曾想他先给了我一份惊喜。”
“不错,不错,这份礼物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