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就是纯粹的修为上的差距啊,我怕是这辈子都追不上了!”
周圣看着满园由奇门催生出的繁花,嘴里喃喃自语,这话既是对旁边的周蒙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当然,他不是张怀义,他并没想过追上张之维。
而此刻,张怀义也是呆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上次和周圣打了一场,赢的挺艰难的,他心里暗道:这好像是奇门的手段,不知道周圣能不能摹仿一下
而院子里大多数宾客看不懂这其中的奥妙,他们只觉得不可思议,宛如神迹。
但也有人觉得,这只是某种极其高明的障眼法,为了验证一番,他走到了一丛盛开的牡丹前,伸手摘下了一朵牡丹花。
花瓣的触感真实无比,让他找不出丝毫的问题,他又把花凑到鼻尖嗅了嗅。
霎时间,一股浓郁的花香钻入鼻腔,有些高明的幻术师是可以蒙蔽视觉,嗅觉和触觉的,他还不死心,张口把这朵花吃进嘴里,咀嚼的时候,那清甜中带着微涩的味道在舌尖散开。
他终于确定了,这是真花,周围的一切都是真的,他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脑中闪过关于张之维的各种传说事迹。
这人是知道张之维的威名的,但名声听的再多,也不如亲眼见识一番,现在,他见识到了,顿时对张之维敬之如神,从此之后,张之维又多了一个老迷弟。
张之维在外面搞出的动静实在太大,内屋里的客人都被惊动了,纷纷跑出去观看。
看着不远处的张之维的身影,很多人都有心过去拜见一下,但一想到现是陆家少爷的婚礼,他们若是不顾陆瑾这个新郎官,过去拜见张之维这个伴郎,那未免有些太不通人情世故了,而且,这无疑也会让小天师下不来台。
而这时,伴郎团里的王蔼看到了人群里的关石花,脸色顿时一喜,连忙踮起脚尖,使劲挥舞着手臂。
关石花本想当做没看到,但见王蔼一直挥着手,不想引起周围人过多注意的她,也只能挥了挥手回应。
见石花儿回应自己了,王蔼乐坏了,喜笑颜开的。
吕慈还拖着他拿锄头,见到这一幕,小声道:“是谁说自己就想做大做强,不想这些狗屁倒灶的事的”
“谁说的”王蔼一脸懵逼的看向四周:“谁说的我怎么不记得了,是你吗还是张师兄吗!”
“得嘞,瞧你那烂怂样。”吕慈没好气道。
“你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王蔼撇了撇嘴说道。
“胖子,别逼我在老陆的婚礼上抽你。”吕慈怒道。
“婚礼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伴娘头子注意到这边的情况,目光扫视过来。
吕王二人对视一眼,都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内屋里。
原本正在和陆老太爷交谈的左若童,见陆老太爷的目光一直往窗外瞟,心领神会的他,起身扶起老太爷,走到了窗前,向外看去。
陆老太爷已经衰老的不成样子了,他睁着浑浊的双眼,从窗口向外看去,目光所及,是整个陆府在一瞬间从肃穆的冬天,变成了生机盎然的春天。
老树的枯枝抽出新芽,百花争奇斗艳,那景象,如梦似幻。
“这都是龙虎山的之维小友所为。”左门长怕陆老太爷搞忘了张之维,便又提醒了一句:“就是静清兄的弟子……”
“左门长,老朽可还没糊涂呢!”,
陆老太爷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了痴痴的表情,浑浊的老眼也泛起了光。他喃喃道:
“小天师嘛,静清天师的弟子,老朽经常听到他的名声,他非常的了不起啊,说起来,老朽上次见小天师,还是在……”
陆老太爷仔细想了想,脸上露出一丝怀念的笑意:“还是在老朽八十大寿的时候呢。那时候,他便已有了无敌之姿,一个人打遍了全场,还指点了全场。”
“他还一巴掌把瑾儿给打哭了呢,哈哈哈哈……”
这桩旧事,在场的不少人都知道,听老太爷提起,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这件事确实让人印象深刻呢。”左若童笑道。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本领,是已经通神了啊。”陆老太爷感慨道,“老朽能亲眼看到瑾儿成婚,还能在婚礼上见到如此神乎其技的一幕,这辈子算是值了,人生无憾呐!人生无憾了呀!”
老太爷一连说了两遍“人生无憾”,语气里的满足和欣慰,让听者动容。
“以陆公现在的身体,硬朗得很,还得给瑾儿抱小孙子呢。”左若童在一旁笑道。
“不行喽,不行喽。”
陆老太爷摆了摆手,笑道,“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都快一百岁的人了,也活够本了。以后瑾儿的孩子啊……”
他本想说,陆瑾的孩子,恐怕还要劳烦左门长您多照拂一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因为陆家家规规定,凡陆家子弟,一身所学皆不可外传,更不能传给后人,这意味着,陆瑾的孩子若无天大机缘,是不能拜入三一门的。
祖宗规矩不能破,老太爷只能把这份担忧藏在心里,化作一声轻叹。
左若童何等人物,只看老太爷的神情,便猜到了他的心事。他微微一笑,温和而坚定地说道:
“陆公放心。瑾儿是我的弟子,瑾儿的孩子,那不就是我的徒孙吗只要我左若童还在一日,就自会照拂他周全。”
这话一出,等同于给了一个天大的承诺!
陆老太爷看向左若童,作为一个江湖上硕果仅存的老前辈,他自然知道逆生三重境界的左若童的这句话拥有何等的含金量,他嘴唇哆嗦着,重重地点了点头:
“有左门长这句话,老朽……就放心了!”
“好了,吉时已到,婚礼仪式就要开始了,咱们也该出场了。”左若童说着,理了理衣袍。
闻言,陆老太爷也精神矍铄了起来,一行人走了出去。
…………
陆府内外,繁花似锦,异香扑鼻,方才张之维那一念花开的神通,将喜庆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宾客们惊叹之余,目光纷纷投向那对新人,以及即将开始的正式仪式。
吉时已到,鼓乐齐鸣。
陆府偌大的正厅早已布置得庄重而华贵,红毯铺地,两侧宾客云集,大部分都是异人。
主位之上,端坐着陆瑾的祖父陆老太爷,虽已年近百岁,但今日满面红光,眼中满是欣喜。
他的下首,坐着陆瑾的父母,陆宣及其夫人。
陆宣神色激动,难掩喜悦。
陆夫人看着即将成家的儿子,眼角含泪,陆瑾自小离家,她带陆瑾带的不多,时常觉得亏欠,这些年陆瑾又经常冒险,她在家更是担心的不行。
本来,陆宣觉得,自家儿子的修为正在快速的提升阶段,并不打算这么着急忙慌的为他安排婚事。
但陆夫人怕了,最近的局势越来越乱了,他担心自家儿子心里没数,跟那小天师去犯险,所以便想让他先成家,有了家庭,有了妻子和孩子,总能让他收收心,不至于去闯各种龙潭虎穴了吧。
所以,他才把以前的娃娃亲提了出来,并联合林家大力推动,这才有了这场婚礼。
而在婚礼主位的侧前方,特意设有一席,端坐着今日的证婚人,三一门门长,左若童。
他依旧穿着一身白袍,神情肃穆中带着温和,目光扫视全场,带有一股宗师气度。
婚礼的司仪,由陆家一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担任,他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吉时已到,新人行礼!”
周围的乐手奏响琴声,在满堂宾客的注视下,陆瑾与林瑜并肩步入正厅。
陆瑾一身笔挺西装,更显身姿挺拔,俊朗的脸上带着紧张与幸福的微红。
林瑜凤冠霞帔,红盖头尚未掀起,走路时姿态优雅,大家闺秀的风范尽显无疑。
这真是简单粗暴的中西合璧啊……张之维暗笑一声,旋即,就轮到他所在的伴郎团和伴娘团出场了,他们跟在一对新人的身后。
张之维的出场,为这场婚礼增添了无数光彩和目光,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
很快,新人便走到了大厅中间站定。
见此情形,司仪再唱:“一拜天地!感念天地造化,赐此良缘!”
陆瑾与林瑜转身,对着厅外天地方向,躬身深深一拜。
“二拜高堂!感谢父母养育,恩重如山!”
两人转向主位,对着陆老太爷、陆宣夫妇,再次深深下拜。
陆夫人终于忍不住,拿起手帕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
陆宣则连连点头,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陆老太爷捋着胡须,笑容满面。
“夫妻对拜!琴瑟和鸣,永结同心!”
陆瑾与林瑜面对面,缓缓躬身,对拜下去。
三拜礼成,厅内响起热烈的掌声和祝福声。
接着,便是最重要的环节,证婚。
左若童缓缓起身,走到新人面前。
他目光温和地扫过陆瑾和林瑜,声音清越而沉稳,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厅:
“陆氏子瑾,林氏女瑜。”
“尔等良缘,天作之合。今日于众宾之前,行此大礼,缔结鸳盟。”
“吾,左若童,身为瑾儿授业之师,今日忝为证婚,心甚慰之。”
“望你二人,今后当互敬互爱,同心同德。夫义妇顺,外内和修。”
“瑾儿,你既入我门墙,当知‘重诺守信’四字分量。今日既成家室,更需修身齐家,担起责任,护佑妻小,光耀门楣,亦不负你平生所学。”
“林瑜,你娴静知礼,秉性端淑。望你日后相夫教子,勤俭持家,与陆瑾相濡以沫,共筑美满家园。”
“自此以后,无论顺境逆境,富贵贫贱,健康疾病,你二人都要携手并肩,忠贞不渝。”
“愿你们如这满园繁花,生机盎然;如松柏长青,历久弥坚。”
“此证!”
左若童话音落下,整个大厅响起热烈的掌声。
左若童压了压手,大厅内瞬间安静下来。
“多谢师父!”
陆瑾深深一揖。
盖头下的林瑜也跟着微微欠身,以示感谢。
随后,在司仪的引导下,新人向双方父母及陆老太爷奉茶,改口称“太爷”、“父亲”、“母亲”……
长辈们笑呵呵的接过茶,一口饮下,随后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或贵重礼物,塞到新人手中,说些“早生贵子”、“白头偕老”的吉祥话。
这一流程完毕,司仪高声道:“礼成——送入洞房!”
霎时间,满堂宾客掌声雷动,祝福声不绝于耳。
在一片欢声笑语和祝福声中,陆瑾牵着红绸,引着林瑜,缓缓向后堂新房走去。
陆宣夫妇忙着招呼宾客入席,酒宴即将开始。
陆老太爷看着孙儿成家的背影,老怀大慰,只觉得此生再无遗憾。
新人被送入洞房后,陆府前院的盛大宴席正式开始了。
张之维、左若童、陆老太爷、陆宣以及各派掌门、世家家主等重量级人物,自然被安排在主桌。
吕慈、王蔼、张怀义,田晋中等年轻一辈则在另一桌,他们已经喝上了。
吕慈抱怨道:“我说老陆这就不够意思了,这才喝了几杯就跑没影了,留下我们这帮兄弟独守空……空桌!等他出来,非得好好灌他几杯不可!”
吕慈的哥哥吕仁也在现场,他嘿嘿笑道:“小七啊,你这就不懂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丰平跟着笑道:“没错没错,陆兄现在哪有空搭理我们说不定正跟新娘子说悄悄话呢!”
吕仁笑道:“你们就消停点吧,今天可是陆瑾的大日子。”
宴席气氛热烈,宾客们开始四处敬酒,各自形成了小圈子。
吕慈用胳膊肘捅了捅王蔼:“胖子,你还在犹豫啥上啊,快去!东北老娘们就喜欢能喝的,去跟关石花喝去!”
“对对对,快去!可别怂!”
“精神点!”
“要好样的!”
“别丢分!”
……
酒壮怂人胆,王蔼也喝了不少,再加上周围人一怂恿,他顿时就上了,端着酒杯,就来到了关石花所在的这一桌。
关石花正和几位东北来的朋友说得兴起,大口喝酒,甚是豪迈。
“石花儿啊,好久不见!”王蔼胖乎乎的脸上堆起殷勤的笑容。
“王蔼啊,确实有几年没见了。”关石花见王蔼端着个酒杯,起身就跟他碰了一个,然后一饮而尽。
“好,好啊!不愧是咱们东北的!胖子,你不得跟上”
桌子上关石花的好友大笑道,这一桌子的,谁不知道这胖子对关石花有意思就算隔壁桌不知道的,听到了吕慈他们的起哄,这下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