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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旭日昭知 > 第18章 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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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霍启恒心中蔓延起一股无名又无处发泄的火,这股火一直窝在霍启恒心间无处消解,只能握紧拳头,深呼吸来调整自己心间这股无名之火。

他没有理由发泄,他和钟昭宁到底无名无分,他不能在大厅广众之下教训或者是出言警告陆景旭,他没有立场。正是因为没有立场宣誓主权,没有立场没有身份对着北元的人宣布,钟昭宁是他霍启恒,是他烈王的女人,所以他才窝火。

是夜,钟昭宁想起这几日与陆景旭的相处,不禁嘴角微扬,但短暂的欢喜过后,她又隐隐觉得有些许不安。霍启恒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为何今年突然来找自己?究竟是他有备而来,还是真的是碰巧偶遇呢?他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意思?

钟昭宁有些无力的抱膝坐着,她蜷缩着一小团,将头埋进臂弯里,沉默的思索着近日发生的一切。

薄薄的月光洒在穿着里衣的纤弱女子身上,仿佛给那纤弱但坚韧的女子披上一层淡淡的光辉,好似一切都如梦中一般无上虚幻。

次日,钟昭宁和往常一样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闲来无事看看古籍,翻翻医书,研制研制药方,绣绣花,侍弄侍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或者研究研究吃食。

钟昭宁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罗汉床上翻医书,就听见伊人来找,伊人是母亲身边的人。钟昭宁听见伊人慌张的声音抬眼问道:“伊人姑姑,何是让姑姑如此慌张?”

“姑娘,烈王殿下来府上了,夫人让奴婢来喊姑娘,二位公子和二姑娘已经去了,就差姑娘您了。”伊人有些担忧的看着自家姑娘。

钟昭宁闻言不禁皱眉,昨日才遇见且可以说的上是不欢而散,怎么今日就来府上了?

虽然心中疑惑,但钟昭宁还是利索的跟着伊人去了前厅。

前厅。

烈王坐在首位,钟磊坐在他下手的位置,柳慧则坐在钟磊身边,钟予诚和钟逸安两兄弟站在父亲身后,而钟静娴站在母亲身后。钟昭宁一边走一边打量屋里的情形,了解了个大概,这才快步上前,依次对着烈王和父母行礼,然后安分的站在母亲身后,始终都是规规矩矩无可挑剔的。

“昭宁怎么来的这般晚?可是身子有何不适?是不是昨日吹了风,着凉了?”霍启恒一脸关切担忧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霍启恒真的和钟昭宁很熟悉,或许还可以从他的话里听出二人昨日偷偷私会的意味。

这不,前厅里的人都偷偷打量着钟昭宁,钟磊柳慧夫妻是担忧,钟予诚钟逸安兄弟二人是惊讶,而钟静娴则是看戏。

钟昭宁心中警钟响起,她或许明白霍启恒想要干什么了。

“多谢烈王殿下关怀臣下,臣女昨日与街头偶遇陆世子和殿下,还未多谢殿下昨日为臣女解惑,臣女昨日已经禀明父亲,原本父亲打算改日登门拜谢的,既然殿下今日来了,就受小女一拜以表小女谢意。”钟昭宁在霍启恒说完之后,离开迈着步子上去扑通一声麻利的跪下,始终低眉看着地板,一幅恭敬的不能再恭敬的模样,说完还十分虔诚的磕了个头。

钟磊十分机智的接过宝贝女儿的话,顺着钟昭宁的话开口道:“正是,还未谢过殿下昨日替小女解惑,臣多谢殿下。”

丞相大人拜谢皇子,他受不起,丞相大人和丞相夫人一起拜谢,他更受不起,丞相夫妻和两位在朝中有职位的公子一起拜谢,他更受不起,霍启恒被这一家子拜谢的举动吓了一跳,原本今日是想来混个脸熟,顺便让大家误会一下他和钟昭宁私相授受的,可是现在,他的计划被钟昭宁简简单单且滴水不漏的一句话给破坏了。

“大人与夫人,还有二位公子快快请起,本王受不起你们这一拜啊。不过举手之劳,算是什么事情啊。”霍启恒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

四人站起来,钟予诚和钟逸安两兄弟走到钟昭宁面前,一左一右的将钟昭宁护在身后,一边警惕的看着来者不善的烈王。

兄弟二人都明白烈王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摆明的不安好心啊。醉翁之意不在酒,这真是太明显了一点。

如此,钟家兄弟愈发看烈王不顺眼了。

“烈王殿下今日造访,所谓何事?”钟逸安看着霍启恒问道“在下还要去城外练兵呢。”

“哦,是本王的不是,本王是来给钟四姑娘,昭宁送礼物的。”说的霍启恒从侍卫手上接过一个精致的玲珑匣,他温柔的看了一眼钟昭宁,慢慢的走到她面前,献宝似的将手里的盒子打开,给钟昭宁介绍到:“这是九尾凤凰衔珠步摇,是宫里的能工巧匠特地打造的,本王觉得很衬你,昭宁就是这翱翔九天的九尾金凤。”

看着这支精致的步摇,钟昭宁的眼神愈发寒凉,她微微皱眉,十分不喜这支步摇,她后退三步,跪下婉拒着:“这世上除了皇后娘娘,谁能配的上九尾凤凰?殿下莫要折煞臣女,臣女担不起,这步摇,还请殿下送给皇后娘娘吧。皇后娘娘一定很欢喜。”

霍启恒怎么也想不到,钟昭宁会拒绝,当皇后不是天下所有女人的梦想吗?怎么偏偏钟昭宁是个意外呢?

“殿下也在?”众人沉默之际,一个温润沉稳低沉如水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那人一身蓝色劲装,头带银冠,面容英俊,气质温润,那双一红一蓝异样的眼睛昭示此人身份,就是宣王世子陆景旭。

“臣刚从宫里出来,陛下正在找殿下呢。”陆景旭笑着提醒道“原来殿下是来探望丞相大人了。”

“那么,陆小将军又来此做什么?”霍启恒不答反问。

陆景旭看了看钟昭宁,嘴角微扬,笑着对上霍启恒的眼神回答道:“我母亲与丞相夫人是手帕交,昭宁算是臣的义妹,来探望义妹,需要和殿下通报吗?臣母亲十分喜欢昭宁,这不前些日子昭宁让我给他寻些新奇玩意,这不今日不忙,就给妹妹送来?”陆景旭说着绕过霍启恒,走到钟昭宁身边,那原本放着贼一般兄弟二人竟然给陆景旭让路。

霍启恒看着陆景旭笑着打开盒子,笑意温柔宠溺的看着钟昭宁,而钟昭宁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接他手中的盒子,甚至他还没递过来,就已经伸手去要了。不仅如此,她还上前走了几步,就为了能离陆景旭近些。

“谢谢景旭哥哥,我很喜欢。”钟昭宁惊喜的接过盒子,对陆景旭找来的东西显然十分喜爱,甚至拉着他的衣袖。

“你喜欢就好。”陆景旭微微一笑,然后看着霍启恒开口道:“殿下,陛下着急找您商议各国来使的事情,您还是速速入宫为好。”

霍启恒转头看了陆景旭半晌,张了张嘴终究什么也没说,有些落寞的转身拂袖而去。

看着霍启恒走远,钟昭宁这才松了口气,拉着身边陆景旭的袖子,对着他笑道:“景旭哥哥来的真及时,多谢景旭哥哥。”

“无妨,子谦找我来的。”陆景旭笑着解释“昨日遇见他了,往后还是小心些好。”

“是,我知道了。”钟昭宁笑着点头。

“这可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眼睛一直看着我们家昭宁。”钟逸安不屑的道“今日多谢陆大哥了。”

陆景旭只是笑笑,什么也没说。

陆景旭并没有在钟家待很久,待了将近半个时辰,就带着钟逸安一起离开,一起骑马去了城外军营。

这一夜,钟昭宁做了个梦。

她梦见了前世的陆景旭。

那天,是她嫁人的日子。她凤冠霞帔,却不是嫁他。

钟昭宁看到陆景旭站在人群里,看着他看着自己上花轿时的落寞,他落寞的神情让钟昭宁泛起一丝心疼。

陆景旭站在人群里,痴痴的看着一身红衣的钟昭宁,此刻,陆景旭的眼里闪过很多种情绪:有羡慕,惊艳,悔恨,还有遗憾,落寞。

钟昭宁看着这样的陆景旭,忍不住的心疼,她走到陆景旭面前,可惜,在梦里,他看不见她。

之后,钟昭宁看到了陆景旭和霍启恒的交谈。

富丽堂皇的宫殿,坐在龙椅上的人儿说着冷冰冰的话语。

陆景旭看着霍启恒,冷笑道:“陛下,臣听闻,你要处置钟相?”

霍启恒握着龙椅的手松开了,盯着陆景旭半晌,才开口道:“怎么,你打算干涉朕吗?”

陆景旭漫不经心的道:“陛下,为了皇后娘娘,你也不能这么处置钟家!”

霍启恒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事,他将手中的茶杯砸了出去,凶狠很的道:“陆景旭!朕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陆景旭挑眉看着霍启恒,双手握紧拳头,道:“既然费劲心机娶了她,得到了她,就要好好待她。”

霍启恒更生气了,将剑架在陆景旭脖子上:“你以为宁儿是你让给朕的?”

陆景旭冷笑一声,看着霍启恒道:“我从未将她让出去过。我不配,你更不配。”

作为旁观者的钟昭宁将这些看的一清二楚,原来,他们上一世错过的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没有勇气靠近他,而他,也没有勇气靠近自己。

这一世,如果不是她缠着他,靠近他,会不会还是错过的?

陆景旭的那句:我不配,你更不配。让钟昭宁难过,她难过,难过他的自卑;她心疼,心疼他的忍耐。

陆景旭,这一世,我不会让我们重复着以前的命运了。

这个梦很长,钟昭宁看到了很多很多关于陆景旭的事:一个人的晚上,他会画着她的画像,或笑的明艳动人,或皱着眉头思考,或着认真听他人说话,又或是低头赏花。

有穿着红衣,蓝衣,绿衣,紫衣的她,也有笑着,哭着,难过的,开心的她。

钟昭宁注意到,陆景旭的书桌上摆着一碟桂花糕。

陆景旭想起陆景旭说过,他会画画,还说过要为自己画。

看着一幕又一幕,不知不觉中,梦醒了。

钟昭宁睁开眼睛,这一晚,她没睡好。秋水进来看到钟昭宁落寞的坐在床边,询问她有没有事,钟昭宁也只是摇摇头。

秋水为钟昭宁梳妆,问她要穿什么,钟昭宁只是浅笑回答道,日常装扮即可。

秋水谷雨落霞霜降寒露都察觉到钟昭宁今日不在状态,连谷雨端来她最爱的鸡丝面也都只吃了半碗。

盛业五年,七月十八,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就天下之局势争论不休。

“启禀陛下,微臣以为,为防边疆动乱,应该加强防卫,以安民心。”沐尚书道。

钟磊闻言,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抬眼看了一眼龙椅上闭目养神的太和帝。

边疆如果有事,陆家父子一定会率兵出征,那么,宁儿和叙白的婚事就麻烦了。

“陛下,臣以为,边疆安稳已有五十年之久,沐尚书未免有些杞人忧天了。”顾侍郎道。

“陛下,臣以为,加强防卫,以备不时之需。”霍启恒道“陛下,五十年安稳,不一定五十年后安稳,古人云,有备无患。”

太和帝嘴角微微上扬,睁开眼看了眼霍启恒,再看了眼一言不发的陆景旭,上次陆景旭进宫,自己被大臣拉着扯皮,都没见着他一面,而皇后也因为突发的后宫之事,没有见着陆景旭,这一切,是否太巧了?

“陆景旭,你意下如何?”太和帝看着陆景旭,突然发问道。

陆景旭微微凝眉,一红一蓝的眼睛满是疑惑,不知道为何皇帝陛下会突然让自己回答。

陆景旭思考片刻,答到:“回陛下,末将以为,应加强边疆防御,以备不时之需。”

太和帝微微点头,看了一眼一眼不发的钟磊,笑道:“钟爱卿,你如何看啊?”

“回陛下,臣以为,陆将军所言极是。”钟磊解释道:“我北元一统中原五十年,边疆虽然看起来毫无波动,但边疆各国对中原虎视眈眈。”

“东尚,西齐,南凉各国对北元的试探在五十年从未停止。”钟磊道:“是以,边疆应加强防范,以备不测。”

“钟爱卿,所言,亦是朕心之所想。”太和帝起身,在龙椅前几步的位置徘徊着道:“我北元一统中原五十年,皇考驾崩前,一直希望北元后世子孙能够一统天下,结束天下分裂之局势。”

“朕身为皇考以江山社稷托付的后世之人,朕也希望,朕有生之年,能够一统天下。振长策而御宇内,履至尊而制六合,威振四海。”太和帝认真的道。

站在大殿上的太和帝,眼里是对一统天下,对结束乱世的向往。

……

陆景旭和陆谦走在路上准备离宫时,元寿公公来传陆景旭入宫拜见皇上皇后。

陆景旭看了看陆谦,见陆谦点头,就跟着元寿回了宫。

钟磊刚好出来就看着这一幕,看看陆景旭离去的背影,再看看陆谦,微微叹了口气。

钟府,书房。

“你们两个对于今日早朝的事有何看法?”钟磊看着两个儿子问到。

钟予诚沉吟片刻,看着父亲认真的道:“儿子以为,陛下对于陆世子很是重视。”那么多儿子不问,去问陆景旭这个表妹的儿子。

“儿子以为,陛下未必就是看中陆世子。”钟逸安看着自家父亲和大哥道:“陛下那么多皇子,不论是问那个一皇子,都不利于我北元如今的局势啊。”

“如果再经历储位之争,我北元恐怕真的就要风雨飘摇了。”钟予诚叹了口气。

“是啊,如今的北元,真的禁不起动乱了。”钟磊亦无声的叹气。

光明寺。

钟昭宁照例来光明寺上香,重生之后她对神鬼之事愈发敬重,所以就有了拜佛添香火的习惯。

“妹妹近来经常来上香。”钟予诚笑着摸了摸坐在身边的妹妹的脑袋。

钟昭宁坦然的笑了笑,对着钟予诚开口解释:“我啊,得了大师指点,了悟了。”

“真的假的?妹妹竟然也学会对我含糊了?”钟予诚怂了怂鼻子,笑着抬手捏了捏妹妹的脸颊。

“哥哥,我可没有含糊你,我是有所求。”钟昭宁挑了挑眉,开口解释道:“我姻缘不顺,自然是要求佛祖保佑我姻缘顺遂,得一个如意郎君,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白首恩爱不相离。”

“那,双双可是有了心仪之人?”钟予诚好奇的看着妹妹。

钟昭宁抬眸看着钟予诚,沉默半晌才点了点头。

“是谁?哥哥认识吗?”钟予诚有些紧张又有些好奇,还有些想要揍那小子一顿的冲动。

“我的意思并非我有了心仪之人,而是,我希望嫁一个像景旭哥哥那样的好郎君。”钟昭宁笑的眉眼弯弯,现在还不是坦白自己真的有心上人,而且心上人还是陆景旭的时候。她的计划,还不知道该不该这般呢。

“嗯?真的?没有骗哥哥?”钟予诚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