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法斗技,武器丹药,魔兽奇珍,鸿聚于此,这就是鸿聚坊名字的由来。”
沈木白简洁而又有些自豪似得向云韵等人介绍鸿聚坊的时候,云新早就拉着袁小山跑了出去,云韵拦不住,却看到沈木白背后款款走来一道身影。
“木白。”
声音清亮又带着些许温润,只见那是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一身明黄色的花纹轻薄锦衣,发髻被高高束起,却只有一支泛着淡淡金光的发钗。
“蓉姐。”沈木白转过身,面露笑意,“我今日怎么有这么大的排面,能让你来亲自迎我?”
云韵听到沈木白的称呼,明白过来,这蓉姐应该就是沈木白之前提到的顾老板-顾家蓉。她容貌不似米特尔雅妃的妩媚妖娆,却也明媚动人,面对初相见的自己笑容满满,平易近人。
沈木白殷勤态度得到的却是顾家蓉的歉意,柔声道:“我本想专程等你的,但今天有更重要的客人。”
“更重要的客人?除了我还能有谁?”沈木白尴尬着问道。
顾家蓉没有立即回答沈木白的问题,因为她注意到了云韵。云韵此时一身黑袍,将身形掩藏,但却并没有遮掩容貌,配合着发髻也如先前一样透露着些许雍容华贵。
“木白,这位是你的新朋友?”
“我来介绍一下,”沈木白侧了侧身,单手指着云韵,“这位是我玉泉山的客人,来自加玛帝国的云芝,恰巧路过雁城,便带她来鸿聚坊看看。”
云韵拱手礼敬:“没想到木白口中的顾老板竟是这般年轻美貌的女子,能操持着偌大的鸿聚坊着实让人钦佩。”
“呵呵,客气了,继承家父得来的地位而已,阁下是玉泉山的大主顾,那也是鸿聚坊的客人,只是今日另有贵客来此,不能奉陪,恐怕还要原谅家蓉一二。”
顾家蓉对自己如此客气解释,云韵也心中默默点头,今日到底是哪个大人物来此,让顾家蓉话语中都透露着些许着急应对的意味?
“蓉姐,今日又是什么贵人能让你亲自出来迎接?”沈木白十分好奇,小声问道。
顾家蓉示意身后随从后退,自己则上前半步,低声道:“木白,你应该知道,禹安王一直漂泊不定,竟然在近日来了雁城,若非城主暗中知会,我们恐怕也被打个措手不及了。”
“禹安王?”沈木白双眸瞪大了些,禹安王夏凌是明夏王夏聪的同胞兄弟,对外是个懂医术的闲散小王爷,会来拍卖会也不奇怪,“早听闻他在南境,居然也来了雁城?可是他一向低调,怎么蓉姐今日要亲自去迎接?”
“你这是装不懂还是真不懂?”顾家蓉怀疑道,“北境闹成那样,你觉得他们会放任南境不顾?”他们自然是指明夏王室。
“你的意思是,这禹安王不是自己贪玩,其实是王上安排来南境的?”沈木白看了一眼云韵,“一个薛颖在明处,一个禹安王在暗处?这一招安排的挺深啊。”
云韵听到二人的这番对话,她也不相信沈木白会不理解其中的道理,估计只是藏拙,而且似乎也是借此透露给自己听。
越过大明湖之后,追踪他们的临湖昊天卫,除了薛红菱那些虾兵蟹将拦了拦路,也只出场了一位斗宗强者宇文帆,还被自己困在阵中。或许是他们大意,也或许他们还另有想法。
薛颖这个南境的钉子可能自知实力不够威震南境,但是他是北境告诉南境的明牌,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盯上。可禹安王就不一样了,大多数人都不熟悉这个禹安王,只听闻他年纪不大,贪玩爱闯荡,游历于各个城池,广交友朋。若是这也是北境监察南境的手段,的确不失为一计。
“不管他是真是假,面子上总要给他的。”云韵默默在心里道。
“是与不是,咱们也得好好接待这小王爷。”顾家蓉也同样道,但随即思虑着沈木白应该也是从玉泉山来此,疑惑道:“不过,我听闻禹安王是从玉泉山方向而来,你居然不清楚?是不是又被轩玉丫头拐着跑出来了?”
“哪儿有……”沈木白摸摸下颚,瞄了一眼一旁,“蓉姐,你可别乱说,我们只是恰巧出来早,错过了。”
顾家蓉笑着看沈木白狡辩,她无暇关心沈木白为何来此,也不想深入了解,随即干脆道:“时间紧迫,我得先告辞了,拍卖会还有一些时辰才开始,二楼还是老位置,木白你自便即可。”
沈木白明白禹安王的重要性,也点点头,与云韵一起拱手暂别顾家蓉。
“玉泉山和鸿聚坊之间,是不是有什么利益关联啊?沈木白?”待顾家蓉离去,云韵才主动问,“而且,顾老板看着年纪不大,看她对你和轩玉的态度,怎么有些像长辈对待晚辈?”
“额,鸿聚坊和几大郡都有贸易联系的,玉泉山也只是其一,”顿了顿,沈木白又扭捏的道:“至于她对我们的态度,这就说来话长了。”
云韵见状摇摇头,打住道:“话长那还是等以后再说吧,鸿聚坊的人越发多了。”
同时,他们身边周遭也越来越多的客人渐渐进入鸿聚坊,甚至从北方的侧门中走出两队手持武器的卫士,穿行在一楼大厅之中。
快速找到四处好奇的云新和袁小山,云韵最终隐藏进人群之中,而沈木白则默默跟随在不远之处。
“老师,你看,这里好多我没见过的东西。”对于七八岁的云新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这一层售卖交易区大多斗技功法是玄阶以下,魔兽魔核也不超过四阶,药材更是普遍,对于袁小山这样的修炼者来说倒是恰到好处。但他现在还没有什么心情在购买这事情上面。
云韵只得把云新推上前,让小云新去激励激励袁小山的兴趣,既然带他们出来,自然也要满足一下他们,于是在闲逛之后,也给二人分别买下了一道基础的拳法斗技,和一支防身的匕首。云新如获至宝乐不可支,而袁小山拿到匕首,眼眸中的光也再度亮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云韵则在人潮行进中向云新袁小山讲解这些商客买卖的商品的分类和用途,算是借此给徒弟上课,也顺便购买了些许有备无患的四阶魔核和疗伤药材等。
直到在她在一家小书摊面前突然驻足停了下来。
云韵面前的小书摊并不售卖多么高深的功法斗技,而只是摆满了各种书籍卷轴甚至有些是竹简石刻。看着上面那些古朴却不算晦涩的书名,她最终被一团黝黑的竹简吸引了注意,竹简之上,刻着六个依稀能辨的字——酒曲十六经。
“是酿酒的书吗?”云韵观其名,回想起一些久远的记忆,小时候生活的家族,好像便是以酿酒为生,她隐约记得院中满满的酒缸和浓烈的酒香,只是围绕在酒缸边翻弄酒曲搬运酒缸的那两张脸,她已经彻底模糊。
“老师,你怎么了?”云新见老师愣在原地,拉了拉云韵的衣袖。
“没事,只是想起一些想不起的往事。”云韵微微抬首,隐藏心底的温暖回忆之后,毫不还价买下了《酒曲十六经》。
当云韵和书摊主人达成交易的时候,几道洪钟之声响从上方传来,鸿聚坊的拍卖会,终于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