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神虽然心伤宁姬之死,但是府内恰逢大乱,还是振奋精神感谢宋行等人的相助。
“只是看不惯水族背后玩弄些上不了台面的诡计,雷神多礼了,可惜我等来迟一步,没有救下府中这些无辜者。”
雷神神色有些灰败,说到:“那也十分感激使者出手了,若非如此,只怕我心伤宁姬之死,此刻已是凶多吉少。只是我刚才审讯松竹六友时,他们说已经调换长生杯,为何玉匣却没有琉璃杯,实在让我百思不解。”
宋行笑了笑,凌空将长生杯摄入手中,“他们倒也没有说谎,玉匣内确实是琉璃圣火杯。”
在雷神等人惊诧的目光中,原本已经变为废墟的密室中,无数碎石凌空浮起,一个一模一样的玉匣从废墟中飘起,落在宋行手中。
而于此同时,宋行手中的长生杯却径直消失不见。
“这是?”雷神吃了一惊,以他的念力,刚才近距离接触竟然没有发现,宋行手中的长生杯,竟然是虚幻之物。
“一点幻术罢了。”
宋行打开手中玉匣,里面赫然出现了火族真正的圣物,琉璃圣火杯。
此杯上面刻有一副栩栩如生的朱雀图桉,通体散发着柔和的火红色光辉,显得极其珍贵。
只不过目前这个圣杯,已经被利刃分为两半,安静的躺在玉匣之中。
“原本的吴回他们,想要看到的,正是雷神你手中这已经分为两半的圣杯,到时候你百口莫辩,毁坏火族圣物,无论是木族还是火族都不会有你容身之处,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所以当初在进入密室之后,宋行玩了个小花招,以行境幻化的能力,直接在密室内幻化了个一模一样的玉匣。
行境幻化的能力,最恐怖的地方就在于可以将人记忆中的某种场景完全的还原出来。
当雷神等人反复提及长生杯时,关于长生杯的记忆已经被这种恐怖的神力烙印,幻化出来的长生杯,骗过了在场所有人的感应,即使念力最强的祝融也没有察觉,长生杯其实是假的。
玉匣中出现的不是琉璃杯,这样宋行就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介入,并发动木族群雄对火族的不满,展露出九死惊陵甲的恐怖实力,直接逆风翻盘,不给吴回和句芒等人任何机会。
直到事情告一段落,他才将真正的玉匣取出。
雷神听闻宋行将所有事情娓娓道来,这才恍然不知不觉间,他竟然成为两族相争的棋子。
“烈碧光成原本的最后一步棋,便是让刑天大举攻灭雷泽城,让战神与雷神你双双火拼。倘若战神战死,他自然心中窃喜;即使战神胜出,只怕也是元气大伤,那时烈碧光成必定会再设奸计将他歼灭,如此一来,赤帝之位非他莫属。”
雷神原本无意争权夺势,只想和宁姬终老雷泽城,可眼下却被这些小人害得家破人亡,眼中顿时露出仇恨之色,沉声道:“难道眼下便没有办法阻止他们吗?”
宋行虽然为神帝使者,但若是无辜屠杀火族之人,只怕也会引起大荒众人公愤,若是被水族蓄意挑拨,估计会引起更大的动乱。
科汗淮盯着雷神掌心裂成两半的琉璃圣火杯,缓缓道:“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将这琉璃圣火杯重新复原,赶在他们进一步阴谋之前,将琉璃金光塔打开,请出赤帝,主持大局。”
蚩尤奇道:“还有法子让这圣杯复原吗?”
雷神眼中露出恍然之色,科汗淮说道:“普天之下,唯一能让万物复合的,就只有土族圣物,朝歌山,七彩土。”
......
宋行虽然展现出惊天实力,逼退木火两族联手对雷神发难,但总不能无缘无故在两族大肆杀戮,要想彻底制止木火两族战争,唯有先将琉璃圣火杯复原,让赤帝出关。
科汗淮河蚩尤等人俱是古道热肠,无法眼睁睁看着两族发生战争,加上距离青帝竞选之日尚有一月,商议之后,决定先去土族取得七彩土,粘合圣火杯。
拓拔野查阅神农所赐的《大荒经》,发现土族疆域之内,竟然有两座朝歌山,两山之间相距数千里,不知哪座才是出产七彩土的圣地?想来这也是土族为护卫七彩圣土而故布的疑阵。
于是宋行决定带着拓跋野前往北侧的朝歌山,由科汗淮带着蚩尤前往南侧的朝歌山,分头行动。
计议已定,众人也不拖泥带水,告别雷神,分别朝目的地赶去。
蜚铁兽和白龙鹿速度极快,数个时辰后两人已是离开雷泽城领地,到达了千里之外。
行至某处林野空旷处,宋行突然勒马停下脚步,拓跋野虽然不明所以,也让白龙鹿停下,“宋大哥,怎么了?”
宋行看着前方树林,林中夜雾白霾弥漫缭绕,夜露不断从树叶上滴落,拓拔野心中一凛,只觉一股怪异已极的森寒之气穿透幽暗夜林,鸟鸟逼来。
“前面有打斗声。”
拓拔野凝神倾听,听见远远地传来若有若无的号角声,号角声之外,似有数十人在殊死围斗,刀刃相击声颇为清脆,夹着叱骂呼喝。
那号角声妖诡凄寒,又与之前所听到的水妖龙女雨师妾的苍龙角不一样。
宋行一拍蜚铁兽,“去看看。”
二人继续奔行数百米,突然闻到腥臭之味大盛,无数条蛇虫犹如春水怒江一般,在前方林中草地急速蜿蜒前行,浩浩荡荡朝号角声传来之处汹涌而去。
蛇群五颜六色,斑斓各异,无一不是剧毒之物,显是有善于御使蛇虫之人,以那号角召唤聚集林中毒蛇。
二人艺高人胆大,踩着众多毒蛇,朝着林中深处前进。
奔得近了,透过夜雾,影影绰绰瞧见几十人在松树林中激斗,地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具尸体。
中间十余人绕着一辆龙兽车,背靠背围成圆圈,奋力抵挡,周边三、四十人穿梭重叠,层层进攻。
一个黄衣少女斜倚曲松,黑发梳成万千细辫,宛如玄蛇随风摆舞,虽然瞧不见面目,但肌肤晶莹似雪,身材娇小玲珑,曲线曼妙。
号角声便从她那儿鸟鸟扬扬地吹出,耳垂上悬挂的一对赤练小蛇,随着号角悠然起舞。
雪白的双足穿着薄如蝉翼的鹅黄丝鞋,踩在夜露晶莹的草丛中,无数色彩斑斓的毒蛇在她脚下穿梭环合。
缓步靠近,在距离百余丈处停住,驻足观望,拓跋野凝神观望片刻,心中愈发吃惊。
不论是那被围攻一方,还是攻击一方,武道术法俱是当世一流。
围攻之人皆蒙面,似有意遮掩身份,出手之间未尽全力,反观龙兽车旁的人手虽少,但是进退之间,攻守有序,一时双方竟然打成平手。
龙兽车上则站了一位黄衣青年,身高八尺,斜眉入鬓,双眼炯炯,举止从容,气定神闲,脸上挂着一丝澹澹的微笑,隐隐竟有一种王者气势。
青年腰间斜挂的橙色黄铜长剑虽未出鞘,但雄浑威霸之气却已凛冽逼人,嘴唇翕动,众人便随之调整阵形,变化极快,每每奏效。
拓跋野随着宋行科汗淮修行日久,眼界也是与日俱增,盯着那帮人看了片刻,惊奇发现,那些人虽竭力掩饰,但出手之间隐隐透露的真气运转,竟然大都由水族组成,剩余人中则木族、火族和土族皆有。
而以龙兽车为阵型的中间数十人,皆使用土族真气巫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