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吴文哲蒙了一下，“你都没过来，什么你的位置？咱们不是一直都随便坐的吗？”
“可三明治是我吃过的，上面还少了个角呢。”安琪拉有点着急的解释。
也是怕吴文哲吃了这个加错了的三明治，也是不想跟章小楠靠那么近。
谁知，吴文哲大大咧咧的就着安琪拉咬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大口，没嚼两下，嘴里含糊不清道，“我又不嫌你，你怕什么？”
此话一出，餐桌上的人神色各异，尤其是章小楠，原本唇角礼貌无温的笑，多了丝自嘲。
不是嫉妒安琪拉，更没想破坏这两个人，只是那种高估了她和吴文哲之间关系和感情的自嘲。
安琪拉有些不自在的说，“随便你，我可提醒过你了，这个三明治做坏了，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吃的。”
正好，吴文哲愿意吃，就让他吃吧。
辣不死他！
瞪了吴文哲好几眼，安琪拉才觉得心里那口气顺了不少，把小票交给章小楠。
“章小姐，这是昨天咨询三小时的小票，上午一小时，晚上两小时，一共三小时，这是住宿一晚的收据，你收好。”
章小楠看了没看，直接‘嗯’了一声，就好像这东西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比起话多少钱，她更关心另一件事，“吴文哲，我能在这里住多久？住宿费涨价也没关系。”
“这你得问老大，房子都是他的，我说了不算。”吴文哲第二口三明治刚下毒，就知道这三明治怎么回事了，辣的人嘴里直冒烟，他一口干了大半杯咖啡，杯子往对面一推，“再来一杯咖啡。”
最后几个字咬的很重，只有安琪拉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所以，尽管她才刚坐下，就被指使着起来干活，也没有任何异议，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安琪拉一离开桌子，章小楠就压低了脑袋，眼睛盯了安琪拉几秒后，才小声说，“今早，我没收到照片。”
一句话，在桌上掀起一小阵涟漪。
“什么意思？”靳南城先一步问。
章小楠长话短说的解释，“我之前都是早上一睁眼，就会收到裸照短信，今天没有。”
紧接着，靳南城又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你昨晚决定来这里，告诉过谁吗？还是临时起意？”
“临时起意！”章小楠虽然不知道他问这些有什么用，但回答的又快又急。
章小楠很聪明。
这是很关键的线索。
如果章小楠早在上午来咨询的时候，就决定晚上住在这，至少会在家收拾几样东西，她心态也会比前几天稳定很多，如果是每天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的人，或者对章小楠性格了如指掌的人，必然会发现。
可章小楠若是临时起意，对方毫无察觉，自然无从准备，章小楠也就不会收到裸照。
但，还有最不好的一种情况，那就是章小楠的一举一动其实一直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包括她来他们这，但猫捉老鼠最有意思的环节不是猫把老鼠吃掉那一刻，而是猫一次次逗弄老鼠，让老鼠觉得自己有逃生的机会，不断的给她希望，再不断的按灭她的希望，让老鼠在最绝望的时候死掉。
一如现在的章小楠。
靳南城确信，不管是哪一点，最后的结果都是，章小楠身边有人监视她。
不然，无法做到。
他轻声提醒，“你身边，很可能有帮凶。”
章小楠一时目瞪口呆，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就算靳南城这么确定的告诉她，她也根本想不起来，谁能这么恨她。
安琪拉一回来，这个话题戛然而止。
许是听到他们在说话，特意接了两杯咖啡。
“喏，咖啡，都说了三明治不是你的，你非要吃。”
吴文哲投降似的举起手，“是是是，我活该，都是我活该。”
章小楠满脑子都是靳南城说的‘帮凶’，心里的不安慢慢放大，她呼吸有些急促的说，“我不能回去，我必须只在这。对，委托费，是不是交了委托费，你们接了这个案子，我就能住在这？”
委托费？！
安琪拉满脑袋问号，章小姐不是来追求吴文哲的吗，之前的咨询费也是幌子，现在还交委托费？
靳南城不会拒绝赚钱的机会，而且这个案子很有挑战，“安琪拉，吃完饭带章小姐去缴费，费用参考明细前两条，和最后三条。”
“好，我知道了。”
安琪拉点点头，心里有些惆怅。
章小楠和吴文哲的关系更复杂了，但章小楠既然委托了他们，就说明她碰上麻烦了，于公，这是她金主，于私，章小楠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她没有资格也没有立场抱怨对方什么。她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吴文哲不是她男朋友。
但她就是控制不住。
章小楠付完委托费，就上楼了，靳南城和吴文哲不知道在电脑前面忙什么。
只有安琪拉，因为前一天下午效率太高，几乎快把安煜城那个案子的后续材料录完，但章小楠的案子她从头到尾不知道什么情况，所以，她马上就只能在公司摸鱼了。
‘叮咚’一声。
沐莞给她发来消息，关心她今天好点没有。
安琪拉突然想起她昨晚跟吴文哲约的坦白局，现在看来，又要泡汤。她干脆跟沐莞实话实说，“菀菀姐，简直计划赶不上变化快，章小姐昨晚就在办公室住的，而且今早还成了委托人，以后，恐怕很长时间都得跟我们住在一起。”
过了几分钟，沐莞那边才回复，“晚上电话说。”
安琪拉回了个好，然后就关了手机。
安琪拉一直偷偷瞄着吴文哲，想找个什么机会跟他说晚上一起吃顿饭，顺便把话说清楚。
结果，她这边刚做好心理准备，准备开口，吴文哲就‘蹭’的一下站起来，跟靳南城打招呼，“我上去一趟。”
他面无表情，脚步急促的上楼了，听方向，去的不是自己房间，也不是靳南城的房间，那就只能是章小楠的房间了。
安琪拉第一次恨自己记这些东西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就跟条件反射似的。
现在，吴文哲去章小楠房间这个念头，就像沾了水的种子一样，一破土就拼命的生根发芽，疯狂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