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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父子为大昭卖命,却总被你们这帮宵小算计!”

梁鸿晟摁着禹王的脑袋,猛磕了一下又一下,“今日让你穿着龙袍磕头认罪,当真是辱没了皇权。”

砰砰的声音混着鲜血出来。

朝中众臣仿佛被瞬间毒哑了嗓子,惊恐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晋元木然地道,“王、王爷……”

“叫我王爷?”梁鸿晟眼似铜铃,千军万马杀出来的眼神凛冽狠厉,他仰着下巴道:“梁鸿乾是我的大哥,他不回不回来,现在我说了算!”

“你们不是将就个名正言顺?”

“现在我儿子不在,大昭天下老子说了算,弄这么两个菜鸡也妄想称帝?”

禹王的额头已经被磕的稀烂血肉模糊,本来硬骨头就没二两的人,嘴里哆嗦着求饶,“鸿晟?鸿晟……别杀我!别杀我!”

“朕是皇帝!朕是皇帝!你不能杀我!”

有些人穿上龙袍也不是太子。

此刻禹王一身皇帝衣裳跪在地上,蝼蚁一般卑微,明黄色的映衬下简直就是个笑话。

梁鸿晟一把揪起血迹斑斑的脑袋,刀尖抵在禹王脖颈上,嘲讽轻笑,“晚了!”

人群刹那惊呼。

“救……”禹王连“命”字都没喊出来,脑袋就被整个切下来。

金銮殿龙椅前头的血喷出去老高。

溅得梁鸿晟满脸满身都是,他抹了一把滚热的血,露出还是那张平白骇人的脸。

就见他拎着禹王热气腾腾的头颅,走到众位大臣面前,道:“现在他们爷俩都被我宰了,大昭朝廷现在我说了算,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大殿上落针可闻。

梁鸿晟本来就是皇位顺位第一继承人。

他能突然醒过来,根本就没有人能料想到。

陈晋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臣大错!烦请陛下登基后接回先帝,大昭百年礼教不可废啊!”

他话音一出,其他朝臣纷纷呼和,呼啦啦跪了一地。

好像抓住了把梁鸿乾迎回来这个借口,就能掩盖自己犯下的过错一样。

之前听命押送楚家人的侍卫,手里刀抖动着落下,根本不知该如何是好。

变故来得太快了。

禹王父子见阎王,不过喝盏茶的时间。

千算万算谁能想到梁鸿晟竟然会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

“接回他?”梁鸿晟孑然大笑,“他不已经是先帝了吗?我大哥在京城之乱中死于匈奴人之手,现在蛮人用了个假货来蒙骗,你们这些蠢人就能深信不疑!”

兵部造反带来的人不少,足有三万人之多。

现在拥立的对象已经死了。

梁鸿晟大昭雄狮的名头威名赫赫,在场兵甲没有一个不认识,不钦佩。

他们纷纷放下刀尖,门外疯疯癫癫跑进来一个人,正是工部尚书连希,“殿下!殿下!”

“阎驸马带着神机营的人,正在行宫前火拼,已经快杀到殿前来了!”

矫旨造反的是一干老臣,还有兵部的唐琦。

神机营火气杀伤力何等之大,噼噼啪啪的火气杀的可全都是不明真相的普通士兵。

梁鸿晟冷眸扫视一圈,朝着殿上的御林军侍卫沉声:“禹王已死,若想日后死的好看些,不株连九族就赶紧让人反抗的人停下。”

他手指了指,“把这几个昏头的蠢货给我拿下。”

带头的兵部官员立马反应过来,抖着嗓子道:“遵命!臣这就去宫门前把阎驸马请进来。”qqxδnew

其他侍卫见状大步跨到朝臣中间,扯着一群老头的胳膊就要往外拖。

林楚楚气若游丝地喊了声,“等一下。”

高高隆起的肚子已经瘪了下去,她的脸色已经说不上多难看了。

梁鸿晟几步走到跟前,万分心疼地说:“让我闺女遭罪了,是爹的错,不是爹憋着不早些弄死那俩王八蛋,是他们必须得在这,当着他们的面死。”

身上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林楚楚指尖泛白,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破烂布条,“这个、这个是太子堂哥在匈奴人牢狱里,交给我的,他说他若是回不来,就把皇位传位与大哥。”

“让我们永不低头,想匈奴蛮人讨回累累血债!”

绸布条上血迹已经化成黑色。

上面虽没有太子印玺,但梁毓的字迹清清楚楚。

若不是生而无望的绝境,前太子又怎能写下这样一封血书。

这个东西一直留在空间里没有拿出来,是因为梁凤芜的皇位一直没有收到威胁。

此时,梁毓的血书就是拿出来的最好时机。

前太子已经死了,梁鸿乾那个废物,她父兄是说死都不会让他回来的。

血书明晃晃的摆在眼前。

陈晋元只看了一眼,就悔恨地跌坐在地上,他哭着说:“臣有罪!是臣有罪啊!”

“可是王爷!”他跪爬了过去,扯着梁鸿晟哭叫道:“王爷,天地君亲师啊!先帝自小就是臣给开悟启蒙,他本性不是那样的,不是那样的!”

“他是大昭的皇帝,怎能在蛮人哪里受辱!”

“王爷,你要把他接回来啊!”

此刻林楚楚好像从未认识过这个人一样。

是他是说以万民为己任的。

也是他表态说梁鸿乾梁毓,接不接回来要等时局稳定了,要以大局为重的。

“义父,你……”林楚楚悠叹道:“你何苦这样愚忠?”

他苦苦哀求着,梁鸿晟却一脚踹了出去,“你们这些读书人的脑子可真是被墨染得漆黑!”

“西北军数十万将士,马革裹尸抛洒热血,他们哪一个没有家人!”

“惨死的百姓那个不无辜。”梁鸿晟提起陈晋元的衣领子厌恶地道:“老师,你只记得你给大哥开悟启蒙,可曾还记得我认识的第一个字也是你教会的。”

“你怎只记得他!”

“就因为他皇帝,他的命高人一等,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我的士兵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陈晋元被堵的哑口无言,他呆愣愣地跪在那里。

梁鸿晟沉痛地紧闭双眼,摆了摆手,“把他们都待下去再行发落。”

林楚楚看着陈晋元被拖走的方向,身子晃了晃,楚贻立马扶着她的胳膊急道:“楚儿,你怎么样了?”

生完孩子,坚持到现在已是强撑。

她眼皮发紧,身上不停抖动,眼前的人影越来越虚,终于在一片惊慌失措的面容里彻底失去了意识。

阎永铮冲到殿上的时候,看见的正是林楚楚倒落地上的画面。

“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