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间心里清楚，李鹤山收买人花多少钱，有一套独到的计算方式。
在李鹤山眼里，每个人都有着价值上限，如果一个人可以创造一千万的价值，那么用五百万收买，就是有利可图。
但如果这个人只值二十万，却张口要一个亿，超过自身价值，那么李鹤山通常都会用b计划，让这个人永远消失，消除了麻烦，还省下一大笔钱。
眼前这个独眼面瘫守夜人，能让李总出五亿收买，证明其价值是远远超过五亿的。
究竟做了什么，或者能做什么，才让李总给了这么高的估价。
在韩间眼里，守夜人身上蒙上一层神秘色彩。
拿五亿收买一个人，他想象不到什么理由。
五亿啊，能够彻底实现财务自由了吧。
这不是贫穷限制想象力，而是他的猪脑子不够用，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李鹤山只告诉他探探口风，没告诉为什么。
他又不是集团核心成员，不配知道具体事宜。
吕慎手上植入体中的秘密资料，价值就止五个亿。
韩间心中感慨：我月工资才万八千，当守夜人，钱真特么好赚。
人比人气死人。
这一刻，韩间心里酸酸的，羡慕嫉妒恨，各种情绪全部涌上心头。
他每分每秒都在羡慕超凡者，在这个世界，想要有所成就，超凡者是最基础的条件，
那些做生意的，想把公司做到一定规模，就算不是超凡者，也必须有超凡者关照。
若非如此，就算创造出财富，也守不住。
平白给别人当嫁衣罢了。
自从天球交汇，疾病，生物灭绝，恶劣气候，世界人口锐减，秩序也随之混乱。
山海军团重新建造秩序，但大多人喜欢混乱，喜欢弱肉强食，只有混乱中，才有利可图。
需要保护的，只有弱者。
在寐城，需要保护的都是那些普通人，游荡者，可是那些人并没有保护的价值。
强者无视规则，压榨弱者身上的价值，这就是寐城的规矩。
说句可笑的，力量，权力，金钱，会放大人类的本性，那些生活在贫民区的游荡者，有朝一日获得力量或是权力，大多会从被欺压者，变成欺压者。
这是人性。
没有谁值得可怜。
韩间把自己归类为弱者，给自己的定义是聪明的弱者。
像他这样的人，只有给人当狗，才能有口饭吃。
做狗就需要舍弃脸皮。
韩间一脸谄媚讨好，“不少了不少了，真不少了，这些钱换寐城一个和平，可以说是双赢。”
“你转告李鹤山，让他面对面跟我说这些。”
吕慎打算关门，韩间立马伸出一只脚，挡在门槛中间，脸上笑容不减反增。
“嘿嘿，我要解释一下，李总最近有点忙，所以才委派我来，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我是给你送钱的，再谈谈，再谈谈。”
吕慎面无表情道：“他当然很忙，忙着躲起来，因为他知道，只要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我就会找到他，至于你，没什么好谈的。”
韩间愣住了，努力吸收刚刚听到的信息，，按照对方的说法，是李鹤山在害怕？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谁不知道李氏集团在寐城只手遮天，李鹤山相当于城市里的神。
怎么会害怕面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守夜人，众所周知，在寐城地界，一向是黑暗占据主导地位，而李鹤山则是黑暗之主。
严重怀疑这人在装逼。
可是，李鹤山为什么要花五亿收买这个人呢。
韩间陷入了一个猜疑圈，他不是集团核心，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能感觉到寐城最近风云涌动，具体细节不是很清楚。
就像路边看到了车祸，路人知道的信息仅仅局限性出了车祸。司机和受害者的身份，以及因为什么原因出的车祸，根本无从得知。
韩间知道守夜人和李鹤山之间的战争，但两方具体交锋多少次，孰强孰弱，他并不知情。
因为是李鹤山让他来的，他的思想仍然停留在这座城市，李鹤山说一不二的印象上。
韩间咽了咽唾沫，劝道：“那个，吕先生，五亿可不是小数目了，您应该好好考虑考虑，李总一向先礼后兵，如果您拒绝这份提议，后果不堪设想。”
乍一看是为了吕慎着想，其实是变相用李鹤山压了一下。
这也是谈判法则中的一个小技巧，韩间屡试不爽，因为头顶有李鹤山罩着，走到哪里，都会有几分薄面。
可惜，李鹤山的名头对守夜人不好使。
“我拒绝。”吕慎冷冷说道。
“您非要和李总为敌么，这不是明智的选择。”
“告诉他，如果想要谈，亲自来找我，我会亲自把他的狗脑袋打爆。”
“你......”
韩间瞬间来了脾气，在他看来，守夜人软的是一点不吃，给脸不要脸。
如果不能办好这件事，卡得是李鹤山的脸，也直接证明自己的无能。
韩间扯了扯脖子，压住火气，极力克制道：
“你不可能赢，在寐城，多少人依附着李氏集团，李总给这座城市带来了希望和活力，而你，破坏了这个平衡，带来的只有混乱和毁灭。”
吕慎冷冷道：“高额贷，洗钱，化工污染，帮派垄断，盗版超梦，魔物死斗，谋杀，胁迫卖身，器官非常规移植，你把这些叫做贡献？我真想把你的脑袋敲碎，看看里面是不是装满了屎。”
“你说的这些只是小问题，并不影响李氏集团给很多家庭生计，这座城市很多人都对李总感恩戴德，这些事就算他不做，也有其他人会做，他掌控了地下世界，让寐城变得更有秩序，想象一下，如果没有他，寐城便是各个帮派争夺的中心，到时候血流成河也说不定，两害取其轻，你糊涂啊。”
“还是那句话，你去转告他，让他亲自站在我面前，听说他把自己装进王八壳里，脾气也变得和乌龟一样胆小了。”
吕慎今天莫名毒舌，他被这个说客搞得有点不耐烦。
“李总不会屈尊来，我也不废话了，他全权委托我解决这件事，二十秒后我会转头离开，这件事就没得商量了，最后第一个机会，合作，还是拒绝。”
韩间伸出手，打算继续逼迫一下。
只要握手，就代表一个好的开端，拒绝握手，则代表这次的谈判彻底失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他第一次见到这种软硬不吃的混蛋，就像李鹤山杀了他父母一样。
吕慎看了韩间一眼，最终还是握住他的手。
“我就知道，您是个聪明人。”
韩间洋洋得意，这人就是贱的，软的不吃吃硬的，非要强势一点才会妥协，想想也是，五亿可是个大数目，又有几个人能拒绝。
随着“嘎嘣”一声，骨头裂开的声音。
韩间发出杀鸡般的惨叫，他的手掌被握碎了。
吕慎松开鸡爪子一样的手，道：
“这就是我的答案，别在出现在我面前，给你个建议，离开李鹤山离开寐城，跑得远远的，人不管在哪都能找到养活自己的方法，难的是，做个有原则的人。”
“别老子说教，你会后悔的！！！”韩间戴上了痛苦面具，捂着变形的手掌。
他本想凶狠的瞪过去，却看到守夜人独眼里的冷漠。
那眼神，就像看一个虫子，他在守夜人眼里，就是一个虫子，随时可以被碾死的那种。
韩间的身体突然不好使了，冰冷目光就想着一杆无形长枪，从头到脚将他固定买地上。
吕慎缓缓关门，对着疼出满头大汗的韩间说道：“李鹤山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强大的敌人，而是一只老鼠，滚吧。”
吕慎不愿意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垃圾身上。
有些人跪着跪着就站不起来了，这个说客就是其中一个，跪着沦为李氏集团的鹰犬。
他可以随手碾死韩间。
没这么做的原因，是他不在乎一个虫子。
………
韩间浑浑噩噩间下了楼，仿佛做了场梦。
他给李鹤山打入电话，在接通前先酝酿下情绪。
接通后，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上气不接下气。
“李总，我已经把你的条件都说了，可他不接受，还把我的手弄碎了。”
“我也不知道，他就像对钱没兴趣一样，这年头哪里还有对钱没兴趣的人，如果对钱没兴趣，想象不到他还能对什么有兴趣。”
“对不起李总，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
韩间还想继续说，手机就被抢走了。
韩间回头，看到守夜人把手机贴到耳边，他想去抢，被一脚踢飞六七米，五脏六腑似乎都错位了。
这还是吕慎收着力道，他对韩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把电话凑在嘴巴前。
“李总，你也别总躲着，想要跟我谈，不如见上一面，说不定我会给你这个面子。”
“五亿不够么？你说个数。”电话里李鹤山问道。
吕慎回道：“不够，记得上次我给你的价格是一百亿，鉴于现在的局势，你姐的记忆植入物也在我手里，翻十倍吧，也就是一千亿。”
“呵呵，你真会开玩笑。”
“你觉得我缺钱么，李总。”
“不是钱的事，那就是命的事了。”
李鹤山突然察觉到什么，直接挂断电话。
白芯月的追踪程序被强制断开。
“吕慎，老家伙很狡猾，差一点点。”
“没关系，敌人已经慌了。”
吕慎切断内置语音，看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的韩间，扬起一只手。
后者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以为他要使用什么杀伤力超能力，连滚带爬的逃了。
吕慎扬起的手缓缓放下。
他只是要把电话还回去罢了。
…………
…………
记忆植入物里的资料被拷贝整理出来。
吕慎知道一个商业帝国创建起来，背地里有多少肮脏的交易。
李铁男负责打理李氏集团的资金，所见所闻都刻印在植入物里。
很多事都让李鹤山做绝了。
吕慎临时叫来去钢城出差的刘耳，委派他把李铁男的记忆植入物给易玲珑送去。
里面的东西可以作为证据，将李氏集团所有来路不明的资金冻结，这会是致命打击。
刘耳先给易玲珑打了个电话，得到准确地址，立刻瞬移过去。
到了城外民宿，刘耳心中有些迷惑，不说军团长都调离寐城了，怎么这位就住在城外。
看来第八军团长是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可怜天下父母心，刘耳自己感动自己，
易玲珑拿到植入物后，大概扫了一眼里面的资料，第一时间打回电话。
“儿子，你这是立了大功，把功劳让给我是为了拉我下水是吧，说吧，想要什么。”
“随时让山海军团回来。”
“这点就包在我身上。”
易玲珑挂断电话，看了一眼狐狸男孩，警告道：“我在这里的事，不要和别人说。”
刘耳乖乖点头，然后瞬移离开。
随后易玲珑开始挨个打电话。
“喂，第三军团长，你是不是欠我一个人情来着，什么？不记得咯？上次你和老婆吵架，是我安慰她，告诉她你有一个小金库，她揍了你一顿才消气。”
“齐道，记不记的你喝酸奶没有吸管，是我问店员要来的吸管，这个人情，你要怎么报答我。”
“魏巍么，我的好姐们，现在我有需要你帮忙，我可以给你介绍条件身材都不错的男人。”
“魏不由，你得帮我，有蜂蜜哦。”（“滚！”）
“某某某，给我派人过来，不然要你好看。”
各种电话飞起。
易玲珑威逼利诱，让其他军团长做出承诺，会在寐城局势失控时派出人员对吕慎进行协助。
“大战将起，要做好十足的准备。”
易玲珑躺在沙发上，哧溜哧溜，用吸管喝可乐，
电视上正播送着恋爱综艺。
两个女嘉宾同时开撕一个渣男。
“这种男人还是早死早超生的好。”
易玲珑津津有味地做出评价。
这件事上报后，各方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当然，功劳是儿子的。
她很佛系，才不稀罕什么立功，她已经是军团长，儿子的前程才最重要。
……
pS：让我看看有没有人看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