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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四章 韭菜虾子冷馄饨(二十二)

距离上一回众人聚首已过去好些天了,想起上回被周夫子骇罢之后只余寥寥几人赴约的情形,再看今日的热闹,只除了那个女人、同那郭家走得近的那个以及两个着急忙慌的同那女人走到一起商议起对策的没来之外,旁人再次出现了。

随意的往那石臼里胡乱添加了一把药草的‘子君兄’看向一旁捋须的周夫子,见周夫子笑着问道:“诸位怎的又来了?这次不怕了?”

其中一人笑道:“我道田家既要动手拿人填账了,你等怎的不慌?原来早备好对策了!”

“这对策如何?”周夫子笑着问那开口之人。

“若是觉得不好,我等又哪里会出现?早跑路了。”那人搓了搓自己的鼻子,说道,“耗子的鼻子最灵验了,所以眼下我等闻着味儿又回来了。”

“还真是左右摇摆,跑的飞快!”周夫子瞥了眼那人,说道,“想上回我等聚首的情形……你等这些人的吃相委实太难看了!”

“不难看也不行啊!”那人搓着自己的鼻子,把玩着手中赌场里的两块筹码,开口坦言,“又没那个本事看懂那些高深莫测的局,自也只能比谁的脚快了!跑得快,便是天塌下来,也躲得掉,便是躲不掉,砸到了,只要没被砸死都是赚的。”

这话实在是真正的大实话了!‘子君兄’捣药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周夫子:“那女人你安排好了?她不闹?”

“闹什么闹?”周夫子笑着说道,“你觉得她会闹是因你不止站在局外头,且还站得高,将她的处境看的一清二楚,知晓那是个火坑才觉得她会闹的。可在她自己眼里看到的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哦?”‘子君兄’闻言‘哦’了一声,掀起眼皮看向周夫子,“那在她眼里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同露娘换了命,”周夫子说道,“她觉得她将露娘的心思看的一览无余,尽数看光了,觉得露娘就是个想要攀郭家高枝的寻常雀儿,她自己却不一样,她是过来人,那阅历比露娘丰富的多,自是能将露娘完全骗过去的。”

“你等看她同露娘换命付出了什么?”周夫子笑眯眯的说道,“教派圣女外加一个农女的清白身份。在她看来,这些是此时想攀高枝的露娘急缺的,她觉得为了吃定那郭家二郎,露娘最缺的就是这个,所以此时拿这个农女以及教派圣女的身份同露娘交换,就能卖出最高的价钱!”

“眼看旁人紧缺,她就立时坐地起价,真跟买卖生意一般!”有人笑着说了一句,“这所谓的换命在她眼里不就是互相买对方那条不需要的命?”

“就是这个理!”周夫子说道,“这两人有意思的很,都以为自己将对方骗过去了,自己拿自己的一条贱命换了对方的贵命,简直赚大了!”

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在屋内响了起来。

正在捣药的‘子君兄’也跟着笑了两声,大抵是觉得眼前这一幕委实太滑稽了,他摇了摇头,说道,“怕是等到换完才发现自己虽换了对方的贵命,可那贵命的好处……对方早就享受过了,现在到手的只剩那命的晦气之处了!”

“就似双方都拿了只包子,一人手里的是素包子一人手里的是肉包子,拿肉包子的想吃素,拿素包子的想吃肉,于是双方换了换。”周夫子笑着说道,“等拿到手之后,才发现那包子里面的馅早被对方吃光了,倒手的是个空壳子,只有那里层的面皮上沾了些肉味同素味了!”

“若只是如此,也只是亏了罢了。”‘子君兄’摇头,手里的药杵用力捣了两下,说道,“偏两人还都发现对方这包子还未付钱,自己拿了那空壳包子之后那讨债之人即将上门了!”

这话一出,屋内大笑声再起,看着众人‘哈哈’大笑着不住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直夸他说的妙,‘子君兄’笑了笑,垂眸继续捣起了手里的药草。

“露娘领的那圣女身份要付出的代价你我皆知,虽说那教派之人被杨氏同田家之人出手直接剿了,可那神鸟却没见到,想来还是会闻着味儿过来找圣女的。”周夫子说到这里,忍不住唏嘘了一声,“困扰了那女人多年的邪教信众就这般轻易被剿了……啧啧,真真是我等费了心力想要做到的事,他们伸出手指随便动动就摆平了,难怪那么多人费了劲的想攀高枝呢!”

“那些信众虽疯了点,手头到底没什么真正值得人惧怕的本事。若是有真本事,找的圣子、圣女们也不会专挑那等贪图便宜之辈了。”有人说道,“同样是想长生不老魔怔了的,先时那敢拿宗亲女献祭的胆子可比这些信众大的多了。”

“不过疯也有疯的可怕,那些疯子是当真为了教义不要命的。”‘子君兄’说到这里,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指着自己的脸说道,“直接给活人画入殓妆的事都做出来了。”

“若是碰上个不管不顾的真慈母,这些疯子怕是等不到那什么闹着玩的北武林大会被军队剿灭了,而是人早就死了,万幸遇到个做戏的假慈母,以‘大局为重’,看到这等事竟直接装瞎子。”‘子君兄’说到这里忍不住摇头,“有长安府同大理寺的人过去,那露娘迟早会意识到自己领的不是什么香饽饽圣女身份,而是个要献祭的短命鬼圣女身份。”

“反观那女人领的露娘的身份,却不知慈幼堂那口锅早就盯上她了。”有人插话,说到这里,忽地‘诶’了一声,记了起来,问众人,“那露娘先时的假毁脸之事同眼下那女人的真毁脸的境况这般巧合是真巧合吗?还是……”话未说完,那人便已变了脸色,“若是布置的,这局那么早就开始布置了?又是什么人布置的这个局?”

先时一直未曾想到这一茬,直到今日,看两人换了命,再想起昔日种种,陡然发觉这个局其实早就开始了,只是他们都未察觉到而已。

“当是在露娘被毁脸的传闻出来之前,就有人想要她二人换命了。”周夫子面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手一下又一下的捋着下巴上的长须,神情愈发微妙,“若是如此,今日种种,当也早在那下手布局之人的意料之内了。如此……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或许便没有一桩是跳出对方算计的。”

“那这人厉害了!是个比周夫子你更厉害的仙师啊!”有人唏嘘道,“那传闻中能能算透后世三百年的奇人我未亲眼见过,可这算至数月甚至数年以后之事之人,如今这下手布局之人……倒是能算其中一个了。”

“不错,此人确实是比老夫更厉害的仙师了。”周夫子说道,“既是更厉害的仙师,老夫自是自愧不如的。实不相瞒,老夫自此都未看出此人的局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布下的,又准备什么时候收尾。眼下……据他收手之时究竟还有多远。”

“不过虽是比之那位的本事自愧不如,可到底也算同行,”周夫子说到这里,不由眯起了眼,“老夫可说一句准话,若是眼下发生的事还在那人的布局之中,那这早早就被画了死人妆的郭家二郎同那换命的露娘既是领了要献祭的圣子圣女的身份,不管那邪教教派的疯子们是不是死光了,那二人定是要献祭的。”

“左右不会是那邪教教派的疯子们做的局,毕竟哪个做局的会死在自己局中的?”有人嘀咕了一声,说道,“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躲在那些死了的邪教教派信众身后做了这些事,既有那么大的本事,定不会真是个疯子的。”

“既有聪明人装成傻子钻进傻子堆里吆喝,攫取傻子手中好处的,未必就没有假疯子躲进里头借那群真疯子的手杀人的。”‘子君兄’说到这里忽地‘咦’了一声,说道,“倘若我想阻止那人的话,最简单的法子便是直接斩下一刀,将那群被当成工具的真疯子杀了,如此……那背后之人不亲自现身的话就要再寻出一群能被他用来借刀杀人的疯子了。疯子再来我再杀,直到最后再也找不出那能被他借刀杀人的疯子,他不是只得放弃白费这一场力,便是需要亲自现身之时了。”

“田家那位也是这般说的。”周夫子看向‘子君兄’,五指并拢做了记扬刀的动作,“比起那群邪教教派信众,那位插手‘助’露娘同那女人换命之人才是真正的大鱼,所以这群原本留着能掀出些风浪的邪教教派信众才死的这般仓促。”

“他道人的肚子只有那么大,平日里那些东西可以慢慢吃,慢慢消化,可眼下这邪教教派信众同那条大鱼之间极有可能只能两者取其一,这两者之间真正该吃哪个傻子都知道。他手若是慢些,指不定要叫那条大鱼溜了。所以,这群本可以掀出些风浪的邪教信众才会一股脑儿的尽数死在这什么大会中了!”周夫子说道。

“这局当真不是田家那位做的吗?”周夫子话音刚落,便有人出声了,他看向明显亦想要开口发问的子君兄,见子君兄面上同自己一般的茫然,心头稍安,转向众人,问道,“大家都不知道这插手布局之人是谁么?”

“我原本也以为是田家那位做的,”周夫子说道,“毕竟这件事里头,有这个本事同能耐能够做到这些,并且也能从中得益的好似也只有他了。”他道,“可看他这般的举动,又好似当真不知情一般!”

“除非他贼喊捉贼,”‘子君兄’插话,同周夫子交换了一个眼色,“毕竟那位的城府实在太深,这种事也未必做不出来。”

“便是旁的有这本事之人,无故插手换那两个笼中雀儿的命做什么?与自己不相干之人哪里值得这般大费周章的?”有人摸了摸下巴,说道,“搞不好田家那位当真没说实话,诓我们也是有可能的。”说到这里,那人又笑了,一脸戏谑之色的看向众人,“毕竟似这等事,田家那位那等人又不是做不出来!”

“是啊!信他还不如信杨家那位族老呢!”又有人接话道,“当然,若是让我选个能信的,这两位我都不选,我选长安府同大理寺的那两位。”

这话一出,屋内一阵哄笑。

“这真是……可见城府太深也不好,叫人不敢信他呢!”周夫子摇了摇头,随着屋内笑声渐小,他面上的笑容亦渐渐敛去,垂眸沉默了片刻之后,忽道,“不敢信他的怕不止我们。”

“我们信不信他,他不会在意的,也无需在意。”‘子君兄’再次捣起了面前的药草,说道,“左右他要我等做的事,总有办法让我等去做的。真正叫他在意的是那等无法左右之人,对这等人,他可没有办法似对我等这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只能靠‘合作‘,若是不能’合作‘便只能靠’可信‘二字了,只可惜这’可信‘二字他委实欠缺的有些多了。”

才拿起案几上茶杯的周夫子听到这些话时手倏地一顿,嘴角下意识的翘了起来,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反应之时,周夫子抬眼看向四周,见众人俱是自己这般的反应之后,说道:“难怪我瞧着田家那位那般厉害的人,那面色总是那般凝肃,一副手头事务繁多的样子!现在想想那般不可信之人,光那些提防就够他喝一壶了,手头事情不多才怪了!”

“那还真是多亏他那手腕厉害的娘亲还给他生了个兄长,一文一武,互为砥柱,互相帮衬着。”周夫子说到这里,吹了个口哨,显然心情不错,“只是不知他兄弟间有没有嫌隙这种事了。”

听着自己耳畔响起的笑声,周夫子抬头同’子君兄‘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莫看田家那位并未出现在他们这群人之中,可说到底骨子里同他们其实差别不大,不过是手腕、本事之间的差别罢了。既骨子里都差不多,看众人面上那幸灾乐祸的笑容,再想起那对兄弟,怕是虽为手足,却也不大可能是那等感情深厚的至亲了,而仅仅是血脉间的维系罢了。

“听闻那位活阎王可是个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之人,他当也是有这等早早布局落子的本事的。”显然是想到一块儿去了,有人开口问周夫子,“你说这件事可能是他做的吗?”那人说道,“毕竟那雀儿的心思,想来那位后宅美人不少的活阎王再清楚不过了,能算计的滴水不漏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