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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晚清缩在浴盆里,气的肺都快炸了。

她狠狠地咬牙:“那将军,你就快点休息吧。”

厉云深却慢条斯理的喝着茶:“不急,你什么时候走,本将什么时候休息。”

宁晚清没辙了,她咬着唇,在心里迅速的思量着。

算了!

起就起!

有什么好怕的!

这具身体又不是她的,被看光了又怎样?!

她咬着牙,哗啦一声从盆里站了起来,身上未干的凉水被冷风一吹,遍体都生出了寒意。

她连忙却拿放在浴盆边上的衣衫,然而,她乱中出了错,抬脚踩出去,却滑了一下。

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向前扑倒。

千钧一发时,一个宽大的声音接住了她,那只遒劲的手臂揽着她的腰身,转了一圈又一圈。

宁晚清整个人都被转懵了。

直到——

那冷沉的眼神越来越灼热,那覆在腰间的手越来越烫……

“多谢将军!”

宁晚清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她从厉云深的怀里跳出来,赤红着脸,扯了衣服就胡乱的裹在了身上。

不知道是因为沐浴水的蒸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屋里的温度格外的高。

“将军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

宁晚清慌不择路的跑了出去。

直到门砰地一声被关上,厉云深才猛地回过神来。

方才,那呈现在他眼前的雪白的玉体,那柔软的馨香……让他的血脉都有些喷张。

这么多年,他位于高位,要什么女人都有,但事实上,他从未和任何女人有过那方面。

他不屑。

对,他不屑于在女人身上浪费时间。

然而从今夜踏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神,就再也无法从那个女人身上挪开。

他从来都如此的不可理喻过!

为了多看两眼,他竟然不要脸的留下来喝茶!

厉云深狠狠地唾弃自己,但同时,那雪白的肌肤却怎么都无法从他眼前给拂开。

仿佛有人在他的心里头放了一把火,让他整个人都腾腾燃烧起来。

江总管走进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将军猛地大口喝茶,一大茶壶的茶,差不多全都进了将军的肚子里,怎么渴成了这样?

“将军?”江总管唤了一声。

厉云深将所有的情绪压下去:“说。”

“回将军,您离府的四日里,少夫人一直都在主院,除了在厨房做吃食,其他时间就是在院子里跟几个丫环聊天,或者,去老夫人那里请安。”江总管事无巨细的汇报着,“至于书房,少夫人寸步未近,少夫人身边的丫环也从未去过书房附近。奴才怕盯梢的不严密,刚刚又去清点了书房的信件,一封没少,跟将军您离开时一模一样。”

厉云深的手缓慢的敲着桌面:“那她寄出的信上写了什么?”

江总管恭敬的道:“她说将军您安排了人监视她,她不好动作。”

“监视?”

“将军,奴才安排的人十分隐秘,少夫人绝不可能会发现有人盯梢她。”江总管惶恐的低下身子,“奴才认为,少夫人应该是为了麻痹宁夫人找的借口。”

厉云深的手顿住,鹰眸眯起:“那你认为,她最终会选择偷信件吗?”

“这个,奴才也不知道……”江总管结结巴巴的说道,“但,奴才知道少夫人今日去老夫人那里打听了您的去处,明显是担心您的安危。若是得知您还需几日才会回来,她应该会有所动作。可从始至终,少夫人根本就没在书房前面驻足过。”

所以,哪怕她祖母的命被汪氏捏在手里,她也不打算背叛他?

厉云深心口的乌云突然散开。

某些被他极力压制的情绪也突然破土而出。

他看向江总管:“拿本将的帖子,去请东街巷的赵大夫。”

江总管不明所以:“将军,您受伤了?”

“请到了赵大夫后,直接带人去宁家。”厉云深淡淡的道,“这也算是孙女婿该尽的义务。”

江总管猛地抬头,眼底全是不可置信。

孙女婿!

将军竟然自称孙女婿!

也就是说,将军承认少夫人是将军夫人了!

天!

那他岂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讨好少夫人,在少夫人那里蹭吃蹭喝了?

江总管脸上堆满了笑,立刻点头:“是是是,等天亮了,奴才就带着帖子去请赵大夫。”

赵大夫可是京城医术最好的神医,有赵大夫出马,想来宁老夫人的病不会有大碍。

第二日,江总管亲自去请赵大夫,却一脸匆匆的赶回了将军府。

他正想找厉云深汇报,厉云深却已经上朝起来,他只得疾步走到正居堂去汇报。

厉老夫人虽然不怎么喜欢管事,但外面的大事已经传了进来。

张妈妈派人去打听了一下,下人们正眉飞色舞的说着:“老夫人,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一首打油诗,说的正是那宁家的当家夫人宁汪氏,说她狼心狗肺,不慈不孝,说她人面兽心,蛇蝎心肠。宁老夫人都快病故了,她竟都不去请大夫入府里看病,这是生生要逼死宁老夫人啊。”

这件事,前些日子厉老夫人就听宁晚清提起过,她自知内宅斗争的阴私,却怎么都没想到,汪氏竟当真做到了这个程度,实在是令人心寒。

她皱眉:“此事是宁家之事,怎的会全京城人人皆知?”

“先是京中的乞儿唱了些打油诗,接着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也开始说这件事,然后慢慢的就传开了。”杨妈妈低头道,“还有宁家的下人作证,这件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老奴听说,宁家已经闭门不出了。”

“何止是闭门不出!”江总管走进来,抹了抹额上的汗,“听说宁太傅被御史大人在朝堂之事大告一状,以往和宁太傅政见不合的人全都站出来参了一本。此事是听朝的小太监传出来的,还不知道皇帝陛下要怎么发落宁太傅呢。”

大宇朝格外注重孝道,若是此事板上钉钉,宁太傅估计会脱一层皮。

厉老夫人皱起眉:“看来宁家是得罪了人,这是有人故意要摆他一道。不过,他若是没有短处,别人也摆不上这一道。江总管,派人去外面听着消息。”

“是。”

江总管连忙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