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禹气结，手指颤抖着指向窗外花园，“炖了！”
朱磊几人得令，满花园抓鹅。
被鹅拧得惨叫，一片鸡飞狗跳时，傅禹的电话铃声响起。
许二清了清嗓子，“总裁，我今早查到一份信息。虽然没什么用，但我想，还是报告给您。”
“讲。”傅禹重新落座，在吵闹中抿了一口早茶。
“是这样的……”许二缓缓道：“我在小妇科诊所查到，3年多前，有一个叫戴黛的女孩，怀孕7个月，被迫引产，差点死掉。”
傅禹整个人僵住，瞳孔剧烈颤抖。
“总裁，按照月份来算，如果这个‘戴黛’，是您找的戴黛小姐，那个被引产的孩子，是您的孩子。”许二叹了一口气，“据当年执行手术的医生说，女孩是被迫引产的，她试图逃跑，但……”
傅禹修长白皙的手抓着茶杯。
一声闷响，手里的茶杯竟被生生捏碎！
傅禹红着眼眶，他到底欠她多少？又亏欠孩子多少。
7个月，已经有了人形了，正常生下来，是可以活的。
许二哀默地继续说：“据说，女孩到诊所时，已经被打得满身伤痕了，她还是抗拒引产。可惜后来被家人一脚踹在了肚子上，孩子保不住，她才做了手术。”
傅禹瞳孔骤缩，破碎的茶杯碎片刺破手掌，大股浓稠的鲜血涌了出来。
“医生还说……”许二叹了一口气，“是个男孩儿，戴黛小姐看到孩子时，像疯了一样哭！”
“还有……”许二说了最后一句，“医生从家属嘴里得知，做掉孩子，是为了把戴黛小姐嫁人。”
“总裁，我们还找戴黛小姐吗？”
庄园内，满院子人在追逐着大白鹅，朱磊几人被拧得嗷嗷叫。
云霓急得满头热汗，保镖们追着鹅，她追着保镖……
她崩溃地喊：“傅禹，你还是不是人？”
满院子鸡飞狗跳！好热闹。
“太太！”朱磊带着哭腔，“呜呜，它咬我！您给它改个名字吧？求求您嘞！”
与外面截然不同，阳光照射进饭厅里，几粒细微的灰尘，在阳光下漂浮。
几块碎瓷片深深刺入傅禹掌心，整只手被粘稠的血水浸泡，触目惊心。
他垂着头，没人看到他的眼眶发红发烫。
几分钟之后，云霓抱着鹅，和朱磊他们一起回到屋子里。
云霓小脸气鼓鼓的，追保镖追得上气不接下气，没仔细看傅禹。
她站在离傅禹很远处，保持安全距离，满嘴挖苦：“傅禹，你眼里竟然容不下一只鹅！气度真是小得可怕！”
傅禹坐在餐椅上，面无表情。
“总裁！您没事吧？”朱磊看到傅禹受伤的手吓得喘不上气。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
很奇怪，傅禹这次没做声，只抬头目不转睛地望着云霓。
“装神弄鬼！”云霓还想挖苦几句，虚张声势地朝傅禹走了几步。
她突然看到了傅禹的手。
那手有些僵硬地撂在西裤上，底下是一大片骇人的黑红血迹，不断蔓延……
云霓脸色瞬间惨白，快步跑到楼上去拎药箱。
云霓有些晕血，手颤抖着，拿着消毒棉蹲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帮傅禹擦手上的血。
她拼命克制着自己的心悸，呼吸困难。
看看傅禹，她才发现，傅禹没有在瞪她。
他在发怔，眸子里没有光，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眼底黑沉沉的，仿佛在透过她的身体，看向不知名的远方。
消毒药水涂在手掌的刺痛，让傅禹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云霓：她雪白的额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满脸苍白。
傅禹抽回手，表情复杂，“不用擦了。”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云霓努力克制着本能的颤抖，又去抓傅禹的手。
“我说，不用擦了。”傅禹声音淡淡的，没有平时和云霓吵架时的恐怖阴戾，“你走吧。”
“嗯？”云霓当即怔住，疑惑地看向傅禹。
“去把你想拿的，都拿着，然后走。”傅禹语毕，站起身，抓起一片消毒棉，一边擦血，一边朝楼上走。
他怎么了？
不只是云霓疑惑，连朱磊和四个保镖也疑惑。
傅禹走了几步，漠然站住颀长的身躯，回头，对云霓道：“你都想要什么，有什么要求，现在讲。分开后，就别再回来，别再找我。”
云霓揣摩几分，哼了一声，一脸市侩表情，“放我走，八千万我也不会还你！我凭实力抢的，凭什么还你？”
“八千万，不需要还。”傅禹面无表情，果断道。
本来，他也打算离婚时把半山别墅给云霓，再给她一个亿。
他从不亏待女人。
“8000万，你不要了？”云霓红唇微张。
“你还想要什么？说出来。”他菲薄的唇问道，“我一并满足你。”
云霓瞬间失神。
他是认真的？不开玩笑？
良久，她强压下心底的莫名其妙对失落感，红唇一勾，笑起来，“好吧傅禹，我走，我什么都不要。并且，那八千万，我以后会还给你。”
“想要什么就说，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和我纠缠不清。”傅禹的话很凉薄，“如果你什么都不要，我也不会有对你有任何亏欠的感觉。”
云霓那股莫名的情绪被无限放大，她忽然笑了，笑得却那么破碎。
她转身，自言自语般，喃喃道：“你怎么会不欠我的？你欠我的，一辈子都还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