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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临渊的妖身原形上,无数红色梵文亮了起来,散发出独特的金色光芒,玲珑宝塔之内,却听得梵音阵阵,诵的都是大慈大悲无上神咒的经文,正是当初乌巢禅师教授古临渊,但是一直没有成为技能出现的《般若波罗密多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以无所得故。菩提萨陲,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故说般若波罗蜜多咒,即说咒曰: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娑婆诃。”

无量量声经文,在空中响起,古临渊身上的梵文,一个接一个的从头亮到尾。当最后一个梵文亮过之后,古临渊只感到有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一下子充斥全身,只见他的妖身自根脉处开始变得金黄,逐渐延伸,经过主干,枝杈,甚至到了最后,就连原本是烟灰色的树叶都变成了金灿灿,散发着夺目的光芒。

“我哩,难道这佛经还能让俺进化成摇钱树么?”此时此刻的古临渊通体仿佛是黄金打造,耀眼的紧,哪里还有一丝妖树的气息,要说是财神爷赵公明的当家法宝摇钱树,倒是肯定会有不少人相信。

随着身体的变化,古临渊的法力也在飞速上升恢复,古临渊只觉得自己树干之中的每一个细小的经脉,都在感受着一股宏大却柔和的光芒的滋润,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他又硬生生的长大了一圈,比过去高了一倍不止。而这股力量,顺着金色光芒的延伸,在他体内不断堆积,甚至到了他已接受不了的地步!

试想一下一个要渴死的人用嘴在水坝上啃出一个口子的情形,此时此刻的古临渊正是这种情况。他的法力枯竭已经得到了补充,但是此刻他却要面临另外一个悲剧的情况,那就是他吸收的法力值已经远远超过了他需要的范畴,甚至即将超过他能够承担的范畴。

古临渊疯狂的长大自己的身体以试图承受这种力量,但是他根茎之中涌进来的力量正是凝聚这座佛塔的本源佛力,古临渊不过是一个刚刚渡过第一次天劫,化形成功的小小树妖,哪里能够承受得了燃灯道人的法力。此刻的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不断充气的大气球,距离爆炸的那一刻已经不远了。

“不行,要找一处发泄法力的地方啊。”古临渊大急,但是原形状态下能够用的法术寥寥无几,而且消耗的法力也很少,完全达不到泄洪的要求。正在着急的时候,古临渊忽然想起了头顶的鬼母素真,心中一喜,疏导体内汹涌的法力,将这股力量导到鬼母身上,维持天哭地泣大法的消耗。

“一石二鸟,俺真是太聪明了!”古临渊心中暗笑,只见他那些仿佛是金叶子一样的树叶不断摇晃,发出一条条金色的丝线,连接着他与鬼母素真。而后者原本暗灰色的身体,也在金光的蔓延下逐渐变得璀璨夺目起来。

天哭地泣大法消耗的法力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但是此刻古临渊吸收到的法力更是天文数字的平方,得到古临渊的支持,鬼母素真双眼一睁,嗔怒佛陀面前淡金色的无形音波再次光芒大作起来,一寸寸的不断向前推进。

“咔嚓!”一声轻微细小的声音,却是宣告了两位对手的胜败。只见熊熊燃烧着的金刚降魔杵上,一道微不可查的细小裂痕悄然出现,随即不断扩大,仿佛是漫延的蜘蛛网一样,渐渐地爬满了整座降魔杵。

仿佛是小山峰一样的降魔杵,坚持了片刻,在嗔怒佛陀不甘心的吼叫声中,轰然化作万万块碎片,流星雨一样的散落在宝塔的四面八方。

古临渊随手布下几道防御光罩,在这无边无际的乏力的支持下轻松地弹飞了所有落向他的碎片。天哭地泣大法形成的音波没有了阻碍,速度突然变快,悄无声息的袭向了嗔怒佛陀,而后者不敢大意,大喝一声,六只手臂在身体的三个方向同时合掌,只见一道金光平地而起,将它笼罩在其中,罩的严严实实。那声波虽然犀利,却吃了这光罩一挡,竟然也前进不得,转眼之间,双方的攻守互换,但是场面再次出现了僵持。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多拉a梦啊!”古临渊咬紧牙关,不断抽取宝塔的佛力,将之传递给鬼母素真,而后者则是全身金光闪闪,将法力发挥成法术,不断催动音波向前进攻,将那道由无数万字金符组成的光罩不断撞起涟漪。

鬼母的攻击持续不断,奈何那地狱佛的防御法术实在是乌龟壳,一时半会无往不利的天哭地泣大法也奈何他不得。

“喵的,有本事你出来降魔卫道啊,躲在龟壳里边装什么乌龟佛陀!”古临渊搬起激将法,口出狂言想要把嗔怒佛陀逼出来。谁料那地狱佛显现出来的明明是嗔怒法相,此刻却不受古临渊的挑唆,闻言大喝道:“自以为是的孽障!你以为燃灯古佛的法力是这般好用的么,你身为妖身,却妄动佛法,此时此刻佛家真言之力已经在你的三魂七魄之中留下痕迹,不过一时三刻的功夫,便会与你原本的妖魂相互冲击,到时候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魂飞魄散不过是佛爷一念之间!”

古临渊的确隐隐感到自己的身体有异,但是细查魂魄,却不见任何异常显示,倒是元神更觉得温暖清明,丝毫不见一点冲突的迹象。但是嗔怒佛陀的话也不像是妄言,这一下确实令他为难了。

“俺平日里骗人太多,现在竟然区分不出来真话假话了。地狱佛宗不戒酒肉、杀生,却是不知道戒不戒谎话?不管咋样,赶紧把这老家伙干掉才是真理!”想到这里,古临渊也不废话,全力向鬼母素真输送法力,却见那鬼母的身体已经变得明晃晃的耀眼,天哭地泣大法更显威力,已经在光罩的表面微微冲出来一个凹陷。

那嗔怒佛陀却不见一丝恐惧之色,反倒是大笑道:“孽障!汝不过仗着多心经的扶持,才能够疏导这佛法。这女鬼何德何能,你输送法力给她,不过是让她死得更早罢了,魂飞魄散的死!”

话音刚落,却见那鬼母忽然呻吟一声,周身上下烈火翻滚,顿时变成了一个大火球!

“怎么搞的,难道他说的是真的!”古临渊大惊失色,但是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无法停止对鬼母的法力输送了。就好像是在往烈火上喷洒助燃剂一样,那鬼母化作的火球越来越大,逐渐变成了一个小太阳一般。而那天哭地泣大法,没了人主持,顿时消散在空中,嗔怒佛陀却不立刻反击,而是盯着空中浮动的火球,三只眼睛之中隐隐浮现出一丝残忍的讥笑。

古临渊大惊,难道鬼母就这么挂了?要知道护驾不比玩家,挂掉一次便要损失一般的等级重修,法术更是随机损失两项。鬼母要是在这里挂掉,古临渊也逃不出嗔怒佛陀的报复,绝对是一尸两命的下场。

“自作孽,不可活。树妖,你给我死来!”地狱佛脱困而出,盯着鬼母看了一眼,随即伸出六只手臂,掌心之中各自浮现一个箴言,加起来刚好是六字大明咒,狠狠地击向古临渊。而古临渊却是一动不动,看着鬼母葬身的火球,丝毫来不及反映。

游戏之中,挂掉实属平常,但是这一次,古临渊的眼前却浮现出了他刚刚收取鬼母作为护驾的场景。刚刚进入游戏的他,鬼母是第一个护驾,也是第一个惊喜,难道这一刻就要分别了吗!

猛然间,古临渊的树冠之中,一枚金色圆环夹杂着一股金光喷薄而出,正中半空中的火球。嗔怒佛陀大吃一惊之下,六只手掌全部撞在那到金光之中,随即只感到一阵空虚,掌中原本凝聚的佛力竟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什么!”嗔怒佛陀飞快的收回手掌,但是却是毫发无伤。只见那道金光冲进火球之中,随后火球内部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竟然连他的如炬法眼都不得不暂时移开以避锋芒,随后只听得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慈悲无怀,百子同音。”

金光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空中一道曼妙的身影。相貌虽是鬼母,但是气质却再不复原本的哀婉,而是尽显一派慈悲之色。

嗔怒佛陀三只眼睛同时收缩了一下,惊叫道:“鬼子母!”

《毗奈耶杂事》所记,古代王舍城有独觉佛出世,举行庆祝会,有五百人赴会。途中遇一怀孕牧牛女,劝其一同赴会庆贺。此女随行,欢喜踊跃,不料中途流产。此时诸人均弃她而去,因此她十分恼恨,发下毒誓,要在来世投生王舍城,尽食城中幼儿。后来她果然投生王舍城,为药叉神将婆乞多之女,婚后生五百儿。她自恃强力,天天捕食别人的幼儿。佛陀闻悉后,十分忧虑,为解救王舍城中无辜幼儿之厄难,决定以慈悲心,方便自在力教化鬼子母,使其弃恶从善,以此安定天下父母之心。鬼子母对自己的孩子却十分爱怜,佛陀乘其外出,将其幼子隐匿。鬼子母归来不见爱子,焦急万分,陷入惊悲狂乱之中。最后她不得不向佛陀哭诉失子之事。佛陀对她说,你有五百个孩子,现在少了一个,尚且如此,世人只有一、二个孩子的,失去了心爱的骨肉,不知有何等悲伤。果然劝化鬼子母,令其顿悟前非,成为护法诸天之一。

“我哩,本来是道家的鬼母,现在怎么变成了佛家的护法诸天了!”古临渊惊叫道。此刻的鬼母素真,已经不再是之前的鬼怪,而是佛家二十诸天护法之一,地位在日月宫两天子,阎罗王之上的鬼子母。其佛法修为,已经证得菩萨位,即便是现在这尊嗔怒佛陀,在修为境界上也要低她一等。

鬼子母此刻穿着,与之前相差无几,唯独身边却是多了两个小小的身影,乃是两个小童子。那两个小童子,红绸束发,佩带耳环、项圈,身着红袍,腰系玉带,双手合十,乃是活泼可爱的小正太,但是在腰间肚兜上,却是绣着两个大字,一为天,一为地。

古临渊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两个小童子,正是之前鬼母的十二个儿子之中打头的两个,天地!

鬼母产下天地与十鬼之后,将十鬼吃下,只留下天地造福人间,而现在在鬼母身边的,正是天地两位小童子。

“这恐怕不仅仅是鬼子母吧,应该连道教之中的送子娘娘都包含在内了。”送子娘娘虽然看上去等级不高,但是人家掌管着天下的生育与人类的繁衍,实际上算是一等一的大神。只不过是后来有了个送子观音,被抢了声音而已。

嗔怒佛陀三眼圆睁,口中呼吸之间竟然带着红莲业火喷薄,大喝道:“汝为诸天护法,竟然偏袒妖邪,罪该万死,还不立地忏悔,更待何时!”

鬼母,不,鬼子母冷笑一声,声音温柔婉转,令人如沐春风,笑道:“汝等妄自称佛,不尊三宝,不守八戒。有何面目叫我?”

嗔怒佛陀大怒,大喝一声,六只手臂上各自浮现一朵火焰莲花,正是那红莲业火,形成一道法轮,旋转着袭向鬼子母。

鬼子母脸上不见一丝惊慌之色,却是轻柔的抚摸着两个小孩子的头顶,开口吩咐道:“天地,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