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顺着营区的公路朝着旅部飞驰,庄严将手里的新装备评估报告翻到了最后一页,看完最后一个字,合上了报告,然后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开始模拟新装备在特种分队中的应用场景。
这是一款军工部门最新的单兵系统成果,对于特种小分队来说非常有用。
也是未来作战系统里属于终端的最后一环,这块单兵系统的补齐,等同将整个特战旅的指挥从首端到终端全部打通,补上了拼图的最后一块。
系统是庄严一直寻求军工研制部门合作前后经过一年多的打磨,现在终于见到了初步的雏形,下一步就是试装。
试装当然是用特侦营一连作为试点单位了,他们最合适……
想到特侦一连,他忽然想起了侯军他们。
于是睁开眼对司机说:“先不要回旅部了,去一趟教导队那边。”
“是,首长。”
司机应了是,在下一个路口选择左转,朝着教导队方向驶去。
到了教导队,远远就听见靶场方向枪声四起。
等过了去,看到韩小北和教导队大队长韦林俩人拿着名册在场边低头商量着什么。
见庄严来了,俩人马上敬礼。
“旅长,您怎么抽空过来了?”
庄严说:“我最近忙得都没时间过来看看狙击手的集训如何了,韦林,你说说,现在什么情况了?”
“都快结束了,最后的阶段,还剩五个小组了。”韦林说:“你要是再不来,我都得亲自去请示您到底要给他们最后的考题是什么了。”
他说的是庄严在狙击手集训队成立之后第一次过来和大家见面时候提到过的事,当时庄严说只要他们通过自己设置的考核,至少有一组能进入全军狙击手比武前三。
庄严说:“那我还没错过不是?”
他伸出手。
“名册和成绩册我看看。”
韦林把名册递过去,庄严接了,仔细翻看了各个小组的成绩,然后说:“看来侯军的小组成绩遥遥领先呀。”
韦林说:“可不是?老兵了,也是老狙击手了,经验丰富,不是其他人能比的。”
“李正也不错。”韩小北在一旁补充:“这小子磨炼两年估计能赶上侯军,可惜了,他只是延迟退役。”
“人各有志。”庄严合上名册,将它递回给韦林,然后道:“当兵这事不能强迫,否则留住人也留不住心,同样干不出什么好成绩来。韦林,让他们停一下,都过来集合,我今天先考他们一次。”
韦林听说旅长要亲自出题目,立即过去喊停了射击,将队员们都集中起来,带到了庄严面前。
“都有了,坐下!”
庄严下了口令,众人唰一下整齐坐下。
“就剩你们五个小组了,最后有三组能留下,作为旅长,我当然希望你们都有机会,但是比武场不是菜市场,不是说去就能去,三个小组的指标就只有六个人能去,我刚才看了你们的训练成绩,不得不说,都很不错,成绩都非常非常优异,不过这十几个项目你们练了整整一个月,我想知道你们自己有没有什么感受?”
他看了看,然后点了张建的名字。
“张建,你平时很能说,你先说。”
张建唰一下站起来,很是自信地回答:“只要功夫深,铁柱磨成针。这一个月反复训练这些科目,我觉得我的成绩不光有提高,而且对于这些科目的每一个细节都掌握到了娴熟自如举枪能射的地步,我有信心能出线去参加全军比武!”
庄严伸手示意他坐下,似乎对这个答桉不是很满意,又点了另一个二营的狙击手。
“张家杰,你说说。”
张家杰是中士,二营里最优秀的狙击手。
他的口才没有张建那么好,况且也没有张建那种澹定,被旅长亲自点名,还是有些局促,挠着头想了半天,最后苦笑道:“我也说不出什么感受,反正就是练,练到闭着眼睛都能感觉靶子在哪,我觉得就行了。”
庄严忍不住笑了:“你这是在练绝世武功了,眼中无靶,心中有靶,人枪合一了?”
张家杰尴尬地笑着点头。
庄严又让他坐下。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侯军的身上。
“侯军,你是队里资格最老,也是旅里公认狙击专业最好的老兵,你来说说对集训的感觉。”
侯军不慌不忙地站起来,反问庄严:“旅长,你让我说真话吗?”
庄严说:“当然,难道还说假话不成?你说真话,我爱听真话。”
侯军皱了皱眉头,然后坦诚道:“枯燥。”
此言一出,韦林顿时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毕竟这里的日常训练是他组织的,虽然韩小北是集训队队长,他是个副的,实际上韩小北因为是副旅长的关系,有时候也要会旅部那边处理其他公务,大部分时间是他在主持集训。
之前的几个回答,他听了是非常满意的,现在可好,这侯军上来就说“枯燥”。
啥枯燥?
啥意思?
“我说侯军,你说的枯燥是啥意思?”他问侯军。
侯军说:“旅长让我说真话呢。大队长,这就是我的真心话,枯燥。”
庄严反倒显得很有兴致,问侯军道:“你说说清楚,为什么枯燥?”
侯军说:“我从当兵第二年开始就参加各种比武了,到今年已经足足八年了,说实话,接受这种科目的狙击训练不是第一次,规则我倒背如流了,练的次数没一千怕也有八百次,几乎没啥变化,所以我说枯燥,让人没了……没了……”
他拧着两根眉毛,想了好一阵,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了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一成不变,没意思。”
韦林说:“这些科目是竞赛科目,规则也不是我们定的,是国际比赛规则,也是全军比赛的规则,不练这些,你想练啥?训练要有针对性,既然比这个,我们就练这个。”
侯军苦笑一下,不说话了。
庄严却鼓励侯军:“你再说说,按你的意思,怎么练?”
侯军估计是没料到庄严会这么问,哪有一个旅长问一个士官怎么练的呀?从来都是领导定啥,自己练啥,刚才也就是发发牢骚,说说心里话,没想这旅长还较真了。
“这个嘛……”
侯军有些词穷了。
韦林就笑:“你看看,侯军你这个老兵油子,就是发牢骚习惯了,让你自己说怎么练,你自己反倒说不出了不是?”
侯军最后点头:“我是没想过怎么练,以前我也当过集训队的教官,我也是照本宣科按照上面下发的规则和科目去练,不过我刚才说的也是真话,挺枯燥的。”
韦林说:“竞赛当然枯燥。”
侯军说:“可我们是当兵的,又不是运动员,我觉得竞赛应该排在实战之后。”
韦林一愣,有些语塞,最后点了点侯军说:“你看看,你就是个杠精。”
庄严这时候才插话了:“我看呀,侯军说得对。其实我也有很多年的比武经验,也算是赛场老手了,侯军你说得对,我军是军人,以打胜仗为衡量自己是否合格的标准,而不是比赛,不过和平年代,不是哪都有仗打,通过竞赛检验技战术水平,这也无可厚非。不过我赞同你说的,这种训练很枯燥。好吧,今天我就先给你们出一道题,考考你们,让你们不再枯燥。”
他回头对韦林说:“考核时间比较长,今天我不走了,你给我管饭。”
韦林笑道:“那成,不就是加个碗快嘛!”
庄严说:“把那十几个竞赛课目和规则给我,我到车上改一下,然后按照我的规则来进行一次考核。”
韦林听罢,马上让人去拿一份竞赛科目和规则过来。
趁这个空档,庄严继续对所有队员说道:“今天的考核会决定最后留下三组到底是谁,所以,请你们务必重视一下,今天一趟到底,从‘冷膛射击’这种单人科目到双人科目的‘遭遇射击’再到‘综合特种狙击战斗’科目,一共13个单项,一次过完,计算总分,前三组留下,倒数两组退训走人。”
所有人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之前看庄严跟大家侃侃而谈,心情都放松得很,可没想旅长不按常理出牌,之前也没说今天就决定最后的胜负,一转眼就要进行最后一轮的淘汰了?
一时之间,大家心里都有些惴惴不安。
李正悄声对侯军说:“老班长,我怎么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
侯军侧头看了看李正:“怎么?这点变故你就慌了?”
李正说:“那倒没有,我只是觉得旅长让大队长去拿规则,应该有猫腻,待会儿看规则一定要仔细,我估摸着那里头会有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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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军无所谓道:“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手头上有本事,变到天上去也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