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目前为止,一班达成了一个共识,这不是一次单纯的单一特种作战小分队渗透营救任务。
可以说,这是一场混战。
在混战中你不知道你有多少敌人,也不知道又来自几方面的敌人。
李正越是细想,越是觉得这种安排妙啊!
什么情况最能检验一直特种部队的作战能力?
最复杂的未知条件下的不确定性任务。
现在没人知道小分队会遇到谁,会遭遇谁,谁是敌人,谁是战友,谁可以合作,谁见面就要相互突突。
刺激。
这两个字一直盘旋在所有人的脑海里,久久不散。
一番商议后,已经被侯军当做副班长使用的李正拿出了最后的作战计划,并且为这次任务定了个调子——谋定而动。
如果剖除连部和技术性质的班排外,一连有九个作战性质的男兵班。
也就是说,这九个班在未来的十天里就在这片延绵数百公里的丛林里角力。
至于各班的任务性质是什么,目标是什么,彼此之间都不清楚。
因此,不能急着前去营救那位vip,而是应该摸清整个战局里所有人彼此之间扮演的角色,分清敌友,最后再下手。
李正想起在直升机上,佟志说的那番话——生存是首要基础,完成任务是最高目标。
此时细品,方知深意。
谋定而动听起来很简单,无非就是不当出头鸟,先稳住,看清再下手。
下手的手段和方式可以有很多种,任务简报中没有任何规则性的要求,只提供了情报。
也就是说,任何一支小分队都可以采用任何手段去达成目的,包括截胡别人的成果。
张建听完李正的意见,忍不住又提出了异议:“截胡别的班?咱们这么做不君子吧?”
李正没想到张建居然还会在这时候讲君子,令他有些哑然失笑。
“你相当宋襄公?”他反问。
张建闻言,脸色一红。
其实他倒不是真讲什么道德,特种兵在战场上要当君子那就什么事都干不成了。
他只是下意识地去质疑,但凡李正提出的东西,说的话,不质疑一下他就浑身不自在,感觉特别不爽。
“就按李正说的办。”最后是侯军一锤定音:“他的主意我看行。咱们先摸到目标地点附近,隐藏下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最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不能急,一急肯定当炮灰。”
杨辉说:“这个我也赞成,但有个问题。”
侯军问他:“什么问题?”
“食物和水。”杨辉说:“我们只有三天的量,有七天需要撑过去,又要作战,和以前行军不一样,消耗可能更大,受到的制约也更大,我担心拖太久对我们不利,撑不到最后。”
侯军懂杨辉的意思。
之前的野外生存训练任务单一,就是能利用最少的食物和水在指定的时间里活下去,并且用强行军和按图行进来消耗体力,相对来说性质很单一。
这次不一样,自己班之外,还有八个敌我未名的班,还有一个排的守卫和两个营随时待命的追兵。
一旦出发,情况复杂起来连找吃找水的机会都没有,这一点不得不防。
“这一点大家还是不要太担忧,我们先把食物做好规划。把三天口粮摊成六天的,并且在头两天赶路前往目标地的时候先就地取材,在这片丛林里找东西填饱肚子,单兵口粮留到行动开始之后迫不得已的时候再吃。”
“我赞成。”李正举手。
见李正举手,其他人也纷纷举手。
最后是张建举手。
其实侯军的安排非常合理。
丛林环境虽然恶劣,非常耗费体力并且危险性极高,可是有弊肯定就有利。
山地丛林给特种兵增加了不少麻烦,也他们提供了最好的掩护和隐蔽,相对沙漠地带来讲,它还能提供天然的食材和水源。
小分队集体敲定了最后的方案后,迅速如鬼魅般消失在了茫茫无边的丛林中。
……
百公里外,任务完成后指定的集结点——一处山脚下的开阔地上。
十几个野战帐篷早已经支了起来。
通讯设备、监控设备、指挥系统等等架设完毕。
甚至在不远处的草地上停了一架直升机,随时作为后勤支援保障用途。
连长老季坐在指挥中心的帐篷里,坐在行军椅中,手里捧着一罐黄桃罐头吃得正滋味。
突然,外头传来了直升机螺旋桨划破气流的声音。
“嗯?”
他好奇地起身。
这螺旋桨的声音不是停在空地上的那台直升机发出的,很明显是从天上传来,由远及近的。
走出帐篷,抬头一看,果然看到一架直-9盘旋在空中,渐渐接近,最后在距离营地不远的草地上落下。
老季看了看表。
时间是下午四点了。
他很好奇这时候是谁来了。
按说旅长和集团军的首长明天才到,难道临时改计划了?
直升机在空地上停下,从舷梯上下来几人,为首的是两个挂一颗金星的将军,后面是旅长庄严和参谋长韩小北。
随后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少校和上尉之类随从参谋,一行人朝着帐篷走来。
“我艹!”
老季看清来人,吓了一跳,将黄桃罐头最后两块果肉往嘴里一倒,手指在迷彩服上蹭了两下,飞快跑了过去。
“首长好!”
在众人面前,他立定敬礼。
对面的几个首长回礼,老季放下手,赶忙问旅长庄严:“旅长,不是说首长和您明天才到吗?”
庄严说:“心急,军长想过来看看你们的训练效果,就赶过来了。”
他指了指旁边那位陌生的将军。
“这是严部长。”
老季又敬了个礼,叫了声:“严部长。”
他看着好像有点儿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
“走吧!”庄严对其他俩位说:“军长、严部长,咱们去帐篷里看看目前他们的部署情况怎样了。”
“好,我已经等不及想要看看你带出来的有一支新队伍了。”
严肃是最热切的。
他和庄严的关系极其特殊,既是生死相交的战友,也是惜英雄重英雄的相互欣赏。
几人朝帐篷走去的时候,老季悄悄赶上庄严,低声问:“今晚首长在这里吃饭吗?”
庄严说:“当然,还在这里住几天,严部长要在这里待到最后考核完毕,军长两天后就走。”
老季说:“可是这荒郊野岭的……食宿问题怎么安排?”
“你们吃啥我们吃啥。”庄严忽然停下脚步,打量了一下季志照:“别搞特殊化,你脑子里也最好不要有这种玩意,别的部队我管不着,但在我这里就这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