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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酒确实是好酒,”秦希摇了摇酒杯,暗红色的液体在杯中轻晃,映在灯光下,泛起点点星光。

“嗯,”姜湮表示赞同,“酒很香,就是有点甜。”

五人没有动桌子上的鸡鸭鱼肉,还是挑拣着些素菜应付完了晚宴。

就是有一点,让姜湮心里很不舒服。

公爵在离席时,刻意折回来对众人说,“今晚的酒大家都喝得不少,回去好好睡一觉,最好能睡到明天天亮。”

接着,他又补上一句,“半夜如果醒了也不要到处乱走哦,违反规则是要受到惩罚的。”

不知怎的,姜湮种直觉,公爵最后一句话是对自己说的。说这句话时,他非常诡异的看了自己一眼,没有转头,只有眼珠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僵硬地缓缓移过来,像是有人逼迫他这么做。

回客房的这一路上,她都有些心不在焉。

姜湮想起了中午抽到的死神牌。之前虽然说什么我命由我定,但临到头来还是会有一种未知的恐惧。

要是有人告诉她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她一定不会坐以待毙,而是积极寻找办法,去摆脱命运的束缚。

但关键就在于未知。你知道在你身上一定会发生一些恐怖的事,但就是不知道这事是什么什么时候来会不会牵连到他人

姜湮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岁岁,本来以为这孩子的命运和自己绑在一起是件好事,现在看来,反倒是自己拖累他了。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

“今晚行动,去斯丽芬夫人那探探路”大家上楼,齐聚在李逵和秦希的房间。

“行,今晚三点,在我们这会合。”李逵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大家先去休息吧,养精蓄锐。”

“好。”苏南也哈欠连天,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岁岁,你困吗”姜湮觉察出了不对劲,一回到房间就问他。

“困……”岁岁自觉爬到床上,已经开始迷迷糊糊。

姜湮心觉不好,奈何自己的困意也涌了上来,像蚕丝一样把她牢牢包裹其中。

整栋古堡都陷入了昏睡。

凌晨三点,姜湮忽然惊醒。她伸手一捞,顿时一个激灵——

岁岁不见了!

“岁岁岁岁你别吓我!”她一把掀开被子,旁边空无一人,只有他躺过的地方还剩下一点余温。姜湮起身在不大的卧室内转了好几圈,甚至连床底都找了,还是不见岁岁的踪迹。

她想起苏南那个被抽了血肉的室友,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直窜上来!

不会的不会的,岁岁还是npc,公爵应该伤不了他。

姜湮原地冷静了几秒,试着用“共感”去体会岁岁的状态。

没有异样。她好歹松了口气,起码岁岁现在没有出什么危险。

她拿上枕头下的匕首,当机立断,决定去找李逵他们。

“咚咚咚。”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李逵和秦希的房间并没有按时打开,苏南的房间也一样。

他们不会都失踪了吧!

姜湮把头贴在门口仔细聆听,门里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

还好,他们只是睡着了。

一定是因为今晚的葡萄酒,姜湮想。

既然酒有问题,那晏憬琛为什么要让自己喝下去

姜湮百思不得其解。一方面,晏憬琛没有必要,也不会害自己,另一方面,他也不会去伤害这些无辜的宾客。

现在只有岁岁不见了,不管是谁抢走了岁岁,他的目的一定是自己。

姜湮并没有回到自己房间,而是继续向前走。

那人在半夜把岁岁掳走,又把自己从睡梦中叫醒,自己如果不去“赴会”的话,过了今夜,岁岁的安全就保证不了了。

想到这儿,她又坚定了前进的步伐。

楼下又传来“咚咚咚”的敲击声,但姜湮并没有选择去一楼,而是折向了三楼。

伯格公爵似乎对暗紫色情有独钟,越往上走,古堡中的紫色装饰就越多,窗帘,帷幔,地毯……

古堡内常年不见阳光,色调本就昏暗,如今再配上暗紫色的家居,显得更加肃重昏沉。

墙壁上摇曳的点点烛光映在暗紫色帷幔上,让人看起来竟觉得那帷幔变成了紫红色,像血一样。

走廊上挂着的风景画不知何时变成了肖像油画,每隔几米就有一副。

姜湮就着昏黄的烛光仔细观察。

大多数肖像油画上都是一家三口。

一位身着素白色绸裙的女人坐在扶手椅里,仪态华贵雍容,双手放于膝头,脸上带着柔美温婉的笑容,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

这是斯丽芬夫人。

在她的身边蹲坐着一位乖巧可爱的小女孩,粉红色的长裙铺在地面,小女孩儿金黄的卷发上系着一条蝴蝶结,正歪头看向自己的母亲,神态飞扬,完全没有现在的忧愁样子。

这应该是菱悦小姐小时候。

在这对母女的身后站着一位高瘦的男人,他站在扶手椅的侧边,一只手微微搭上斯蒂芬夫人的肩膀,另一只手背在身后。

伯格公爵的目光始终停落在斯丽芬夫人的身上,充满了爱意。

他们以前真的是令人羡慕的一家三口。

继续往上走,随着路过的肖像画越来越多,姜湮渐渐发现了不对劲。

一路上,她看过了一家三口的合影,菱悦小姐和斯丽芬夫人的单人像,公爵的单人像。菱悦小姐和斯丽芬夫人都有一定程度的变化。这种变化不一定是年龄上的增长,还有随着年龄增长二人身上气质仪态的改变。

而伯格公爵则不然。他有这么多画像,但姜湮却没有从中找到他身上的一点点变化。

从他的夫人和女儿来看,这些画像之间的时间至少跨越了五年。

按理说,五年,一个人的容貌,状态总会有多多少少的改变,但伯格公爵没有。

他像是被时间冻住了似的,留在了原地。

他的样子打扮一点没变,仪态还是那么挺拔,甚至微笑时嘴角扬起的弧度也分毫不差。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

姜湮放慢了脚步,继续观察这些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