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老身,何谓人心。”
模糊空间之中,大长老闪掠而出,居高临下,目光漠然的望着紫萱,
“人心,什么是人心。”
紫萱猛然间的楞住,低声喃喃许久后,失声轻笑:“师傅,此时此刻,您以我女儿为人质,令我进退不得....您竟问我人心是什么,不觉得可笑吗,我倒想问您一声,在您这里,人心是什么。”
“呵呵,居然来质问起老身了,好,就让老身告诉你,什么叫做人心。”
大长老淡漠的一笑,说道:“多年前,老身游历天下,偶然间到了一方之地,这个地方十分偏僻,生活在那里的人,别说是修炼,就连普通人的温饱,都是难以为继。”
“在片废墟中,老身看见了一位还在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因为不忍她就此死掉,于是老身将她带回了啸雷宗。”
紫萱身子轻轻一震,这个婴儿,无疑就是她,
大长老继续道:“老身把这个婴儿视若己出,为了好好将她带大,就决定不在收其他弟子,一门心思的栽培她,将一身所学倾囊相受,无论天才地宝,灵丹妙药,只要她需要,老身一定想办法将之弄来。”
“正是如此,才令得这个婴儿逐渐成长时,创造了啸雷宗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传奇,这个传奇,不说绝后,但起码会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中,独领风搔。”
“每每想到这些,老身倍感欣慰,总算是为啸雷宗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望着紫萱,大长老淡笑道:“数年前,你认识了萧无魇,随后与他相知并相恋,最后竟执意的要嫁给他,当时,全宗上下,包括宗主与几位长老,还有各峰峰主全都反对,因为那时候的你,是啸雷宗无可争议的圣女,未来的宗主。”
“但为了你的幸福,老身力排众议,将此事压了下来,让你们尽情的享受那人间的美好感情。”
大长老不由冷笑了声,随即说道:“数年前,因为零儿,你一怒之下离开啸雷宗,如果不是老身,你以为,你能够带着零儿,以及你的自身,能够离开吗。”
“为了你,老身付出了一生的心血,个中辛酸,不言而喻,老身自认,对你,老身无愧于良心,而你呢。”
话到此处,大长老的老脸,陡然有些狰狞起来:“你又是怎样对待老身的,无论是你与萧无魇之间的事,还是你要离开啸雷宗,以及如今归来,你全部都没有提前知会过老身一句。”
“在你心中,是否还有老身这个师傅,在你心中,你是否还记得老身为你所做的一切一切,你的心,是否又真正的把老身当成过你的师傅。”
连连的质问,不仅让大长老气势越来越强,那眼瞳中所流露出来的悲哀,更是无法让人怀疑她所说的真实姓,
如果换成是一个陌生人在这里,那么铁定会以为,紫萱乃是忘恩负义之辈,
事实上,就连紫萱自己,此时亦是默然低头,不可否认,大长老所说的,全都一五一十的发生过,而她....
曾经的感情,曾经的离开,已经如今的决断,也确实都不曾与大长老,提前有过只字片语,
看着紫萱,大长老冷笑:“紫萱,什么是人心,这就是人心,你懂了吗。”
“啪啪。”
宽敞的空间中,突然响起鼓掌的声音,旋即也是一道笑声,清澈的响了起来,
辰夜边鼓掌边笑:“声情并茂,毫不做作,大长老,听了您的话,小子突然很是感触,觉得,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话,果然没错。”
“小辈,你什么意思。”大长老脸色一沉,目光扫向辰夜的时候,已是夹杂着一些些的忌惮,
这个少年人,不提他在百兵阁中的种种手段,言语的犀利,也叫人难以招架,
辰夜略略的诧异,表情有些夸张的说道:“大长老竟然听不懂小子话中的意思啊,还以为您老人家有多么的英明神武呢,既然如此,就让本少爷好好的解释给你听。”
不理会大长老那阴晴不定的神色,辰夜嗤笑道:“首先,你从废墟中将紫萱带回,以及随后的悉心栽培等等,不可否认,你是改变了紫萱的命运,然而,如果紫萱没有卓越的修炼天赋,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试问,你会救她,甚至有这般大的心血花在她身上吗。”
“她与萧无魇之间,为什么你没有反对,并且说服了众人,呵呵。”
辰夜更是不屑笑道:“若是我猜的不错,萧无魇的来头,至少不会比当时的紫萱差,要是他萧无魇只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人,大长老,您是否还会一如既往的赞同呢。”
“您肯定毅然决然的反对,因为在您的心中,根本容不下没有利用价值的人。”
“至于您说,什么事情,紫萱都没有提前与您说上一句,那就更好解释了。”辰夜道:“在紫萱心中,您是长辈,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愿意这些事情,导致您夹在中间为难。”
“如果本少爷又猜对了的话,那么,无论是那一件事,您都是最后有人压不下去了,才通知您的吧,就凭这一点,紫萱对您,崇敬之致。”
手指着大长老,辰夜讥笑道:“就您这德行,还想在紫萱面前谈人心,呵呵,老人家,您的心,因为生活了太久,已经老了,那里还称得上是心,我想,丢出去喂狗,想必都会被狗给嫌弃的。”
“混帐,你找死。”
“师傅。”
紫萱踏前,遥望大长老,道:“八年前,我离开啸雷宗,您知道的,绝不单单是因为零儿。”
大长老脸色阴晴不定,怒喝:“老身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总之,老身在你身上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又岂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都没了....”
“呵呵,老东西,你终于肯说出心里话了。”
辰夜摇摇头,叹道:“这年头,有太多无耻的人,不过,像您这样,既要做**,又想立牌坊,并且还如此凛然大义者,说实话,本少爷还从未见过,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小混帐,老身要让你生不如死。”
大长老已经暴怒,身形一动,自半空中暴掠而下,犹若幽灵般,出现在辰夜身后,那干枯的手,便如死神镰刀般,轻轻的探向前面少年人的脖子,
“紫萱,没事的,别这么紧张。”
将正要动手的紫萱拉住,辰夜淡然道:“老东西,你抓了零儿,无非是想来威胁我们,如今,你废话说完了,不该说点正事吗。”
那只已经到了脖子边上的手,闪电般的给探了回去,望着那连身形都不曾有半点颤抖的少年人,大长老心中,有着无穷的杀意在涌动着,可她实在清楚,今天不能杀人,
否则的话,所做的一切,都将没有半点用处,反倒令得啸雷宗的损失,就再也补不会来了,
“小混帐,老身暂且饶你姓命。”
强压怒火,大长老狠狠的道了声,不过,当她目光看向零儿时候,心中有了一些畅快,那无穷的怒气,转瞬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半响后,她冷冷的笑道:“现在,就与你们谈一谈零儿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