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启东的沙船队,只是向北走了一天的行程,就被迫又退回了洪泽湖区。
之所以不再前行北上,不是因为探路的隐形成像仪不好使了,而是北方的河道还处于冰封状态,黄河的河道更是有冰期和凌汛期,每年不到三四月份,根本无法行船。
现在才刚进入崇祯三年的正月初,离黄河能行船,还得三个月以上的时间。
看来冬季时节,想利用黄河水道,用舟船进行移民是行不通了。
怎么办?
如今,文启东首先面对的,是这几十艘沙船和几百名船工的安置问题。
最好的方式,就是让这些船工带着船,在湖区等上几个月,等到黄河化冻了,再行北上。
至于吃喝花钱的问题,对不差钱的文启东来说,花钱的事都不算是个事。
问题是,这个方案行不通,单留船工和船在湖区,不要说三个月,怕是半个月不到,这些船工和船,就会被官兵和湖盗瓜分了。
不要这些船了吧,以后想造一批这样的船,花钱不说,主要是费功夫,总不能还跑去找郑芝龙要吧,真要如此,还不如直接把郑家灭了。
文启东不是仗势欺人的无赖,还是要脸面的,不要说他还不是神仙,就算是真神仙,做事也不能一点脸面都不要了,哪怕那些腹黑手辣的枭雄,抢人钱财和夺人性命时,那也是要找个借口的。
想来想去,智商还没有超二百点的文启东,还是决定采取最笨的方法,带着船队重新回到海上,和北上海州的船队汇合。
文启东带着船队从湖区进入运河,由于是顺流而下,不到二天的时间,就出了运河进入了长江。
一进入长江,就被一支上百艘的船队堵住了,看到那大小船只上飘扬的大明水师战旗,文启东明白,自己这是被人寻仇来了。
水师的战船,堵住文启东的船队后,一边拉近双方的距离,一边摆开战斗阵型。
不但能见到船上的官兵都已严阵以待,就连前面大船上的火炮旁边,也有兵丁在忙碌的装填着弹药。
文启东一看这情况,“呦呵!,这是准备玩真的了呵。”
眼见双方的距离不断接近,由一两里拉近到了几百米,对方的大炮就要准备点火时,江面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当当,当当,…….”鸣金之声。
一艘快舟,从明军水师的后面飞速赶了上来,船头上站着两名军校打扮的官兵,一人敲着收兵的金锣之声。
另外一人,还没等快舟冲到水师最大的旗舰跟前,就手做喇叭状放在嘴边,高声喊叫着传令:“总督大人有令,收兵回营……。”
一触即发的战斗,在鸣金收兵声中,没能打的起来。
不,应该说,一场明军长江水师的覆灭悲剧,由于官兵的及时自我救赎,在文启东即将发动五雷大法的前一刻,侥幸逃脱了一劫。
水师能逃脱一劫,得亏了赵伯爷能及时下令,让赵伯爷及时下令的,是来自福建郑家的消息。
自己本家族人,水师的一名守备,要劫掠郑家的船只,却被北面的怀庆府的一名道人伤了,这样的事,赵伯爷于情于理都得过问。
都是在水面上混的势力,一名小守备仗着有靠山无知无畏,做为水师的督臣大明的伯爷海上商贸的一员,忻城伯赵之龙还是拎得清高低的。
赵伯爷向京城和怀庆府派人送信征询之时,也派人去找郑家的人询问,郑家派几十艘沙船进长江的目的。
京城和怀庆府的回信,由于距离较远,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结果,可郑家的消息,不过只隔了两天就得到了。
能这样快得到郑家的消息,是因为有郑家的人在南京。
郑芝龙自从被招安后,特别是招安它的福建巡抚熊文灿被调走后,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他积极靠向东林党,寻求东林党内大佬在官场上的庇护。
再等十几年,由于东林党需要武力的支持,东林大佬钱谦益,就会收了郑芝龙的儿子郑大木为弟子。
这样的关系,可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成的,是郑家自从招安后,一直用金钱开道,并拿出一部分海上利益,拉拢东南官员的结果。
这也是为什么做为独立于朝廷之外,实质上的海上军阀,明末那么乱,为什么朝廷一直没怎么动郑芝龙的原因。
在郑家驻南京城的管事哪里,赵伯爷得到了关于凤山观的一些情况,也知道了那道士能飞天和五雷大法的厉害。
就算知道了,那道士还有更厉害的手段,做为拥有实权的勋贵,为了面子,他还是调动了水师力量,准备找回场子。
赵伯爷的打算是,等到漕运总督出了兵,他的水师就跟在后面装装样子,能拿下那道人固然好,拿不下,也不会被人笑话为缩头乌龟,对部下也算有了交代。
两天前得知那道人,带着船队进了黄河水道北上,本以为集合的水师用不上了。
谁知,那道人去而复返,而且很快的就要返回江面,这一来,赵伯爷是骑虎难下了。
得到消息后,赵伯爷就让人带着礼品,快马加鞭赶往漕运总督衙门,请求漕运总督衙门出兵堵截。
直到文启东的船队快进长江时,赵伯爷没有等来了漕运衙门的官兵,只等来了总督杨一鹏的口信,口信只有两个字“慎重”。
从这万金油般的两个字中,忻城伯赵之龙不但看出了事不可为,也看到了危机。
再想到郑家管事的描述,郑家的几艘海战船,在五雷大法下,毫无反抗之力的顷刻之间灰飞烟灭……。
赵伯爷心怯了,立即派人传令,紧急收兵回营。
一百多官兵被打残,事情虽然大,可还不至于让自己受到牵连,要是在自己手中,把水师不多的战船搞没了,自己这提督操江水师的头衔,肯定没有了,没有兵权的勋贵,就是落了毛的凤凰。
一场差点发生在长江上大事件,由于赵伯爷的及时悬崖勒马,而风平浪静的过去了。
文启东看官兵收了手,也没有不依不饶,而是带着自己的船队,很快就顺江而下出了江口,沿着近海岸,花费了二天时间赶到了海州。
到了海州的海面上,文启东打开了通讯器,呼叫自己的先遣船队。
对面的通讯器一开,首先传过来的声音,是火炮的轰鸣声。
随后,陈阿水的声音也传了过来,“道爷,道爷,我是陈阿水,我们正在和海盗干仗……。”
听到到陈阿水那急促的声音,文启东很是无语,“好嘛,你们和海盗干起来了,这应是东海的原海盗,和黄海的海盗干起来了。”
文启东问清了先遣船队的大致位置后,放出了隐形投影仪,一刻钟后,在船队东北五十多里的海面上,发现了一处正在交战的海战战场。
双方近百艘大小战船混战在一起,也没有啥阵型配合,在投影仪的立体画面中,一时分不清谁是谁。
看了几分钟后,文启东搞清楚了,交战的海船中,除了两艘夹板炮船和八艘五千料的大海船外,其它大小六七十艘船都是海盗一方的。
立体画面中,自己一方的处境可不太妙,处于被动挨打的状态中。
要论实力,单是两艘夹板船炮船的火力,都可以完爆对方的所有海盗船,更不要说还有八艘带火炮的大福船助阵。
之所以在拥有强活力的情况下,还被对方围攻,落于下风,主要是原海盗们对两艘炮舰不熟悉,特别是对西式的软帆操作不熟练,这就导致自己一方最强的火力发挥不出来。
由于不能灵活的操纵炮舰,从海盗中挑出的护卫队员们,只能开着炮舰当福船使,和海盗们短兵相接。
海上战斗,要是短兵相接拼刺刀,船多人多的一方肯定占优。
看画面中的战斗,要不是自己一方的船比海盗的船高大,早就被海盗们夺船了。
从战斗中,文启东也看出了,海盗一方志在夺船,所以没有使用诸如火攻等手段,要不然,船队坚持不到文启东救援就破防了。
搞清了情况,文启东也不耽搁时间,直接飞身而起,驾着祥云直奔战场而去。
几十里地的距离,以飞行滑板的速度,也就是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当文启东赶到战场时,本方的船队已经快坚持不住了,有两艘船,已经被海盗们攻破防守。
文启东也没有废话,直接上手开干。
由于双方的战船混在一起,没法使用见效快的电浆雷,文启东只能先发动弹指神通。
一粒粒黄豆大的钢球,在文启东弹指神通之下,犹如机关枪发射的子弹,几个呼吸之间,就把已经破防的两艘福船解围了。
随后,文启东就没有停留,在己方的各条船之间飞来飞去,所到之处,海盗们纷纷倒毙在甲板上,栽倒进大海中。
一圈下来,不但给己方的战船解了围,还直接暂停了双方的争斗。
是还活着的海盗们,被飞天的杀神吓住了,先停了手。
停止了拼杀的海盗们,呆呆的看着飞在空中的的杀神,神情茫然中带着惊惧。
一时之间,前一刻还喊杀声连天的海面,只剩下海鸟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回荡。
海盗一方的老大,绰号秃头蛟的范海龙,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哎呀”很痛,看来不是幻觉。
品着嘴中咬破舌头的血腥气,秃头蛟范老大,看着空中的道人,惶恐中心里发苦,“我们这凡人干仗,你一个会飞的道人来参和啥?,这,这不是欺负人么,你这算不算犯了天规,会不会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