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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屋子里没什么大动静,余十九平日也不怎么爱收拾,可余十九有个习惯,动过妆奁后,她喜欢放一枚簪子在盒子上面压着。

她明明记得,今个儿她放的是昨日戴过的玉珠簪。

可这会儿…

余十九拿起妆奁上那一柄梅花簪,眨了眨眼,声音微冷着自言自语:“怎么变了个样儿呢?”

…………

到了晚上,前去恭亲王府吊唁的人都散自离去,除了自家人与奉了皇命到那的宗人府宗亲,内务府官员,也就余了胤佑父子了。

弘曙身子一趔,直直栽倒了宽阔的后背上,胤佑回身将他接住,问他:“困了?”

“恩。”弘曙低低的应了一声,使劲的睁了睁眼。

恭亲王福晋坐到一墩矮凳上,朝弘曙招招手,唤着:“弘曙,过来,我这里来。”

弘曙看了眼,胤佑轻轻颔首,他便依言朝恭亲王福晋靠了过去。

恭亲王福晋怜惜的将弘曙搂进怀里,又给他额上擦了擦细汗,疼惜不已。

“胤佑啊,带着孩子先回府吧。孩子还小,这么几个时辰,受不住的。你明日也总得上朝的。”

本想说声不必,可瞥见弘曙抿着唇,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大腿,胤佑到底没忍心叫儿子与自己一块儿在这继续守灵,便说道:“阿玛让锦屏送你,你俩先回府吧。”

“恩。”弘曙点点头,又问:“阿玛你呢?你不回吗?”

胤佑目光幽然的看着堂上牌位,摇了摇头,“你先回吧。”

“是。”

见他态度如此,恭亲王福晋也不再劝了。

只是他心疼胤佑,怕他跪久了受不了,好说歹说的将人从蒲团垫上拉起来,陪在她身边坐了一会儿。

锦屏与弘曙要出门去,胤佑忽然喊道:“锦屏。”

“七爷还有什么吩咐?”

锦屏一边揽住弘曙,双眼微红,声音也有些低哑。

胤佑慢慢踱步过来,唇张了张,缓缓说道:“将大阿哥送回芙蓉院后,你也伺候着余格格早些休息,若是她问起来,就说爷这两日都回不去。”

“是,奴婢知道了。”

月上屋檐,浓雾渐移,胤佑转了下红玉扳指,在心中冗长的叹了一口气。

胤佑的身形被拉长到院中,背着摇曳的烛火,晃晃悠悠的,看着像一条崎岖的山路似的。

有人踏了上来。

海善朝里走来,胤佑抬头,喊了一声哥。

海善拍了拍胤佑肩膀,“辛苦你了,守了这么久,歇会儿吧。”

“我有什么好辛苦的。”胤佑摇着头,有些自嘲。

“你俩到花园里走走也好,散散气,别老在这屋里待着,这里有这么多人,照应的过来。”

恭亲王福晋温和的劝慰着,可自己却是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打算。

海善点点头,他知道父母感情深厚,恭亲王福晋清醒过来后便一直守在这处,半步不想离开。他们几个做儿子的,劝了几句知晓劝不动,也就由她去了。

待缓缓的走到了王府花园,胤佑却突然有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分明这些年,恭亲王府的花园草木景观都没怎么大变过。

“你看什么?”海善随口问了句。

胤佑伸手抚了一下面前的藤架,答:“其实感觉和小时候没什么不同,但是,又总觉得哪里变了,我说不上来。”

“呵。”海善低笑,眉目舒朗,温声道:“景致没变,是我们变了。”

“小时候摸不到葡萄架,只能仰着头看它,觉得它一片叶子就能将我们整个脸遮住。再大一些,摘不到顶上的葡萄,吃到嘴里的怎么都觉得不如那颗摘不到的好。可等我们又能摘叶又能摘果的时候,却又发现,葡萄嘛,好像也就那味儿。”

海善说着话,目光也循着胤佑的视线看着葡萄藤架。

胤佑顺手摘了一片叶子握在手中,问:“五叔今年吃到府里的葡萄了吗?”

“吃到了,他很喜欢的。”

海善抬手在胤佑肩膀上重重的拍了拍。

他在笑,可眼里是泪光闪烁。

“等明年又结果,咱们一块儿摘些来吃。”

胤佑失笑,哑声应道:“好。”

翌日天未亮,胤禔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他也没哭,也没闹,就那么直挺挺的搁恭亲王牌位前一跪,然后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恭亲王福晋伸了两下手,想将人拉起来。

却见胤禔红着眼眶,却把一双眼瞪着像铜铃似的,硬是没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

胤禔充耳不闻,还是紧紧的盯着那牌位看,像是要将那上头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跟胤佑与恭亲王的亲密不同,很多人都认为胤禔与他这位五叔其实不怎么合得来。

康熙二十九年,征伐噶尔丹,恭亲王任安北大将军,当时才十多岁的胤禔做为副将军,却总是与叔叔唱对台戏,从那处开始,外出征战,凡他叔侄二人在一块儿的地方,总是会闹的鸡飞狗跳,弄的大家忍俊不禁。

可…到底情感如何,怕也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

“直郡王,快些起来吧。”

恭亲王福晋劝了一句,神态疲惫的笑着:“好孩子,你来一趟,你五叔走的安心。”

“昨日事儿多,来的迟了。”胤禔闷着嗓子,他抬起胳膊在脸上抚了一把,又道:“五婶,我先走了,营了还有事儿。”

“好,你也别累着,得空也多进宫去看看你额娘。”

恭亲王福晋不留他,倒是胤禔擦过胤佑身边时,问了句:“你告了假了?”

“恩。”胤佑点点头。

胤禔便没再多说什么,先离开了。

谁也没料到,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竟然宫里来人传话说:太子要来吊丧!

虽说太子也是侄子,可那毕竟是一国储君,亲临王府就是件大事情。

恭亲王福晋不慌不忙的安排了院里的管家去办:“去将满都护他们几个传到前院侯太子大驾,然后将昨日四贝勒带来的御赐祭品清点着,都摆上。”

“是。”管家领了命,火速去办了。

“五婶,您也没休息好,先坐会儿吧。不急着去迎太子的。”

胤佑看恭亲王福晋起了身,想将她劝回去再歇会儿。

恭亲王福晋笑笑,任由胤佑扶着自己回去落座。

“孩子,忙过今日,你也别在这儿守了,五婶心疼你身体,也担心会耽误你。”

“没事的,最近很清闲。”

闻言,恭亲王福晋轻笑着,点了下胤佑的头,笑骂道:“你啊,你以为我不知道连州的事儿?你把你自个儿堂舅拿了,你额娘那头你讨不了好吧?而且跑这么辛苦一趟,功劳一点没有,还挨了你皇阿玛的罚。”

胤佑只笑不答。

恭亲王福晋心疼的看着他,放低了声音,说:“你若是府上支使不开了,来与五婶讲,就算你五叔走了,我也没的看你吃苦受穷的道理。”

“哪里会支使不开,您放心。”

胤佑答的简单,拒绝的也干脆。

就在二人说着小话时,恭亲王府的管家忽然疾驰忙慌的跑了过来,神色焦急的禀报道:“福晋!不好了!”

“怎么了?”恭亲王福晋眉一皱。

“昨个儿皇上赏下来的祭品,那盏鎏金琉璃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