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终结,并没有繁琐的引导过程,那只是心式一个‘心念’的事情,所以根本无从阻断!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
心灵终结启动的一瞬,分布在坚洲国数亿平方公里的土地上,数以百亿的人类,不论男女老少,全体抱头惨叫,红色气息从他们头窍涌出,化作遮蔽整个坚洲国天空的红云!
至于他们的尸体,统统化作身体强壮无比,通身布满倒刺的变种白绝!
心灵终结,将心式控制下的所有人类,全部献祭,自身变成白绝,同时引发一场大灾变,让坚洲国变成一片心灵禁区!
“……”羽望着从天际涌来的红云,眉头深深皱起:“你做了什么?”
心式道:“这坚洲国所有的人类,都已成了白绝,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白绝,而是‘变种白绝’,仅仅是数万名,就需要辉夜动用真格去对付,而现在,它们有‘数百亿’!”
所有人……
羽和化身大国主神的魂式交战时,为破解魂式的‘嫁祸诀窍’,就曾起过念头,以‘金轮灭天光’将坚洲国已经沦为心式控制下的无辜人类,全部灭杀殆尽,但终究是没狠下心,没想到……到最后,那些人还是被心式利用了。
羽冷道:“那又如何,我只要离开这里,就万事大吉了!”
心式却笑道:“哼,看见天空上那片‘红云’了吗?那是心灵污染源,此刻是被局限在坚洲国土内的,但只要你使用时空间手段,离开了这片土地,污染源都会随着空间的裂缝,蔓延到苇原国的其他国土上,到那时,会有百亿,甚至是几千亿人,因为你的逃跑而死去,你能权衡吗?”
咔!
羽目光猛地一颤,旋即森然道:“你怎么能肯定,我狠不下来?”
心式嘴角带着阴翳的笑容:“在之前月读中……我就看到了,你内心深处,最大的‘黑洞’,冥土追魂使,迄今为止,已经不下百亿人直接,或间接死于你手,那是你最大的‘心障’!”
羽紧紧攥着拳头,他不得不承认,他被心式给拿捏住了!
若羽选择留下,你就会被数以百亿的变种白绝围攻,直至力竭而亡,选择离开,心灵污染源扩散出去,就会导致苇原国百亿,乃至千亿生灵,因为心灵污染源,而变成白绝,甚至有可能让那污染源,波及到羽所在的见月国……
就是这种,无比残酷的选择!
心灵终结,终结的不是人,而是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心式带着嘲讽般的笑,身体开始融化成血水:“我已经用转生眼更改了空间实际的距离,‘它们’马上就要到这里了,准备好迎接吧,见月国的最‘伟大’的战士,冥土的追魂使者,宇智波羽!”
心式死了……徒留一个心灵的死局!
“嗷……!!”
一双双血红色的眼睛,凭空浮现,变种白绝们,从坚洲国每个角落,蜂拥而至!
羽紧攥着拳头,内心权衡着。
不计后果地离开吗?任心灵污染源,这火影世界的‘丧尸灾难’扩散出去吗?任数以百亿,数以千亿计无辜的人类,就这样死去吗?
羽仰天长笑:“哈哈哈哈哈……听起来也不坏啊,不过是将人间变成地狱而已!”
咚咚咚!!
一名变种白绝,带着催命的步伐,已经冲到跟前了!!
羽咬牙,妙见神轮浮现于脑后,凝聚出红色光剑,砍向冲在最前头的那名白绝!
开什么玩笑啊,他终究是做不到,就这样一走了之!
嚓!
这由当年羽式亲授,基于阴阳遁制造的利刃,仅堪堪砍进那白绝肩膀一寸!
咔!
那白绝徒手抓住剑刃,用力一掰,光剑应声而断,布满钢铁倒刺的大手,就已抓向羽的面门。
嚓!
但下一秒,羽那覆盖着神威雷切的手掌,就已削断那白绝的手臂连同脑袋!
扑通!
无头白绝倒下,就地生发,变成黑漆漆的‘箭毒木’,向外放射着毒箭!
咻!咻!咻!毒箭从羽的身体上穿透而过。
然后……是更多变种白绝接踵而至!
和普通白绝不同,这是一群绝对没有感情,只懂得杀戮的机器,超强的攻击力和防御力,被击毁的肢体,可以瞬间再生,杀死他们的方法,只有击毁头颅,但哪怕头颅被破坏,死亡的个体也会就地变成‘箭毒木’,向四面八方溅射毒木!
要真正干净利落地扼杀,只有辉夜的‘共杀灰骨’才能做到。
所以……当初辉夜在认出它们的一瞬,就毫不犹豫使出极度耗费查克拉的‘尸骨脉·共杀灰骨·八千矛神杀’!
红云之下,羽使尽浑身解数,与这些怪物厮杀着。
他已经不记得,杀掉多少了,可能有几万,可能有几十万……但对于几百亿的基数而言,根本是杯水车薪!
“嗷嗷嗷嗷嗷嗷……!!”羽已杀红了眼。
唰!
突然,一名婴儿身体的变种白绝,迎面扑杀!
羽手上递出的神威雷切,猛然顿住,他想起当年为执行地狱委派,前往伊势神社,最后杀掉的无辜孩子!
就是这一顿,那婴孩白绝已扑到他的脖子上,死命地咬着,滚烫的血水渗出!
羽苦笑:“这算是报应吗?”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目光变得凶狠,将挂在身上的婴孩白绝扯下来,连带扯下脖子上一大块血肉!
——天照!
熊熊!
天照的黑炎,从他掌心熊熊燃起,烧得婴孩白绝发出尖利的惨叫。
——加具土命!
嚓!嚓!嚓!
黑炎化作炎枪,将它浑身扎得透彻!
“戾!!!”婴孩白绝濒死前,发出一声充满了戾气的嘶吼,它身体以羽的手掌扎根,变成箭毒木,毒木枝疯狂溅射,将羽扎得遍体鳞伤。
“……”羽面如死灰,将长树的手臂,从肩膀上连根扯下,手臂再生,拔出身上的刺,继续着漫无止境的厮杀!
天昏地暗,日月无光,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也许是内心无法释怀的愧疚,也许是不甘再次被命运摆弄的倔强,他选择了一条通往地狱的路!
直到,某个瞬间,一个柔软的身体,拥住了他,热泪滴落他的肩头,伴着揪心的呼唤:“已经够了,父亲!”
是雪……雪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羽目光涣散,心力交瘁,却仍不愿抓住黑暗中的曙光:“雪,对不起,你父亲这次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雪用力抱紧了羽,话语带着透彻的觉悟:“回不去也没关系,如果一定要有人来承担这份罪恶,我愿意成为父亲的共犯!”
羽涣散的双眸,猛然一颤:“共犯?大家会原谅我吗?”
雪发丝垂落羽的脸颊,美眸含泪,清扬婉兮道:“原谅,何谈原谅呢?我们全体忍者,都是父亲的共犯!”
羽苦笑中带着安慰:“那我可真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呀!”
哗啦啦啦!
更多的白绝,从四面八方涌向这对父女。
雪道:“回去吧……家里还有等着我们凯旋的人呢!”
羽闭上眼睛,轻轻握住小雪的手:“嗯,回去吧。”
咻!
羽用最后的瞳力……打开了黄泉比良坂,和雪,以及时空间中的忍者们,离开了这片罪恶的土地,回到见月国的家园中。
咻!心灵的污染源,在黄泉比良坂开启的一刻,从坚洲国,向着整片苇原国扩散,这是灾难的起点。
……
就在羽和忍者们,撤离之后,大概三天的时间,一个身影,行走在坚洲国的死寂中,他浑身裹在素色衣袍中,低着头,兜帽遮住了面容,光看背影,没有任何起眼的地方。
簌簌簌……变种白绝,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那身影轻轻一挥手。
唰!
一重金光荡过,白绝推进的脚步,戛然而止,金光截断整个阵线后,继续扩散,摧毁沿途的一切。
直到……在数百万里开外,某个伟岸的身姿前一寸的距离,精准地停下,然后消失。
唰!唰!
那身影保持着行走,身形突然缥缈不定,眨眼跨越数百万里的距离,停在了那道伟岸的身影跟前……那不是任何时空间的手段!
望着眼前伟岸的身姿……大筒木虎式的遗骸,那人,缓缓摘下兜帽,露出一头褐色短发,以及一对袖珍的对角,从背影看他非常瘦小,身高可能只有一米五。
片刻后,他将尸体旁的‘灼烂歼鬼’拔出,身体悬空,手掌放在虎式额前,一切前因后果,皆清晰浮现于心神中。
他转头看向另一处……那是心式埋骨之处,只剩下一滩血水。
咻!
已经干涸的血水漂浮而起,凝成一颗心形的宝石。
将宝石握在手中,他喃喃着,轻语道:“做哥哥的,没能保护好你们……”
“但你们安心吧,哥哥会替你们善后的……”
将心形宝石,收入怀中,将虎式那伟岸的身体,扛在肩膀上,缓缓升上天空,消失不见,留下一句平静而有力的话语,回荡不绝。
——“见月国,宇智波羽,我大筒木龙式,会拜会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