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梓璇撇嘴道:“我怎么知道你因为什么?反正你说的只为了养生,我是不怎么信的。毕竟你这么有钱,想要找类似的一块玉应该不是很难吧?为什么偏偏就对刘奶奶家这块玉佩这么上心,这么处心积虑?”
赵梓璇怎么说也是高材生,而且之前还是玩金融的,智商肯定是在线的,逻辑推理能力也不差,这会儿当然也发现了严光远这么在意这块玉佩的一些不正常之处。
严光远沉吟了好一会儿后,看了一眼一直不说话的刘老太后,才对赵梓璇说道:“好吧,我就跟你们说实话吧。我之所以这么在意这块玉佩,主要原因是我知道当年秋梅她老公靠这块玉佩多活了好几年。秋梅,我没说错吧?”
刘老太闻言却是一脸的茫然之色,反问道:“你听谁说的,我老公去世都快十年了,他死的时候才72岁,放在现在算不上多长寿。”
严光远摇头说:“其实,很多年前我就有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你老公当年被下放农场关了几年后,身体就垮了。当时他才不过三十多岁年纪,却是干不动体力活,也找不到什么轻松的工作,只能靠你一个人在纺织厂工作养着全家人。
直到了改革开放,他才有机会干起了个体户,靠倒买倒卖赚了些钱,你们家的日子才好过了起来。但他的身体情况,你是他老婆你应该很清楚。常年吃药,到了六十岁的时候,你们的儿子不幸去世,他大受打击,身体就完全不行了,六十二岁还中了风坐轮椅,口齿不清,全靠你照顾。
但他硬是活到了七十二岁,并不是因为他积极治疗,而是因为他家那块家传玉佩,他常年都戴在身上。这是他亲口跟他最好的哥们说的,说他家这块玉佩有神奇的养生功能,他们家每代传人只要佩戴这玉佩,不出什么意外事故,都能轻轻松松活过七十岁,甚至都有活过百岁的纪录。
他这哥们刚好又跟我认识,一次跟我聚会喝酒,就聊到了你老公,一说起来我和你是校友是认识的,难免就说得多了些,他将这事告诉了我。我一开始当然并不怎么信,但我查了一下。他六十二岁中风之后,就只是进行最基础的治疗,平时吃点药而已,而且都只是靠你在家里照顾他。然后,我有查了查他们家往上每代人的寿命。
结果真的很出人预料,除了你公公因为当时被xx,只活到了六十几岁。你老公祖父活到了八十多岁,他曾祖父甚至活到了95岁,再往上几代先人,真的都活过了七十岁,这还是比较少的,大部分都是在八十岁以上。这让我不得不信,这玉佩真有神奇的养生延寿功能。”
刘老太听得他说这么多,脸色有些不好看,冷声质问道:“你怎么查到我老公家祖上的事情?”
严光远笑笑说:“你别忘了,你老公家所在的家族茅家,当年也算是书香门第,祖上出过进士,举人也有好几位,在pd县也算名门望族。所以,茅家是有很详细族谱的。你老公这一脉当年你公公大小也是个官,当地也是个名人。族谱上就有专门的记载,生卒年都记录的很详细,我就专门去茅家宗祠那边找来看了看。”
茅子伟就恍然道:“原来如此,我刚才也在纳闷呢。毕竟我个茅家后代都不知道自家祖上的事情,你居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何况还能查到上百年的事情。”
刘老太听了他这解释,脸色虽然好看了一点,但依旧没有给他什么好的态度,冷哼一声说:“我看你是想多了。我老公家祖上先人之所以长寿,完全是因为积德行善,不做坏事。我老公当年身体虽然不好,但性格一直都很开朗乐观,也一直与人为善。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不是因为这什么玉佩。他临死前都没有跟我说过这玉佩有什么延年益寿的效果。”
严光远也不生气,笑了笑说道:“也许有可能是我想多了,但我现在很怕死,所以,只要有一点可能,我都有想要试试看。”
茅子伟立即附和道:“对对对,这是完全有可能的。这玉佩我小时候就见过,经常放在爷爷奶奶的枕头下。我记得后来有段时间,奶奶你也有佩戴的。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也没在意。想来这玉佩是给爷爷一直戴着的。我从记事起,我爷爷身体确实一直都不好,经常咳嗽,上两层楼都大喘气。他能在中风后,还多活了十年,我相信这玉佩肯定是有功劳的。”
刘老太当即训斥道:“你胡诌什么呢?玉佩再好,现在也已经是别人的了。”
茅子伟一脸无辜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刘老太不理孙子,转而向严光远问道:“你说的我老公那哥们是不是袁道明?”
严光远也不否认,直接点头道:“是他。他也是无意中跟我说起的,就当是个趣事,他本身是不怎么相信的。毕竟像你刚才说的,你老公只活到了72岁,确实算不上长寿。而且他也不知道你老公祖上真的个个都那么长寿。我若是没有专门去查他家族谱,也不会相信。”
刘老太听完之后,就不再说话了。
茅子伟却是立即朝严光远竖大拇指,拍马屁道:“还是严爷爷你有眼光,我家这块玉佩从明朝传到现在。之前我们家再落魄都没有将它卖掉,肯定是有这方面的原因。可惜我爷爷临死前脑子都不是很清楚了,说话也口齿不清,并没有跟我说这个家族秘辛。现在,我奶奶又没有跟我通气,就把它给贱卖了。”
刘老太一听,立即出口训斥道:“小赤佬,你又胡说什么呢?小陈花了两百万买的这玉佩,这能叫贱卖吗?”
茅子伟挑眉道:“我相信严爷爷愿意出更高的价格买,你说是不是,严爷爷?”
茅子伟显然有故意挑拨严光远和陈锋矛盾的意思。
严光远一听不满地瞪了茅子伟一眼,语气中都带了些不善:“你别乱喊,我可不是你爷爷。我也没有那么大的福分。我觉得这玉佩两百万已经是天价了,它本身的市场价最多也就几十万。小陈花这么多钱买这玉佩,说起来等于是在做慈善。你小子不要觉得自己吃亏了,占大便宜了知道吗?”
严光远这话,不仅让茅子伟愣住了,陈锋和赵梓璇,还有刘老太都有些意外的看向他。
依照大家对严光远的了解,这老家伙可没有这么好说话的。
尤其是昨天跟他接触过的陈锋和赵梓璇,当时这老家伙对他们俩的态度,尤其是对陈锋态度可不怎么好。
现在却突然大转弯了。
至于什么原因,陈锋隐隐有了猜测。其他人倒是一时没想通其中关节。
其实原因很简单,之前跟陈锋通电话的时候,陈锋说了那两个古玩专家的名字,其中那位翟教授刚好就跟严光远认识。
严光远事后当然是第一时间就联系了翟教授确认这事,然后顺便打听一下陈锋的来历。
翟教授对陈锋的具体来历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陈锋是秀州一家娱乐公司的老板。但对陈锋的女朋友赵梓璇底细背景,翟教授就很了解了。
尤其是赵梓璇的父亲名字一说出来,严光远这位魔都的地头蛇他哪还有不知道的。
严光远虽然是百亿富豪,光远集团十几年前也算是魔都的明星企业之一,但现在光远集团明显在走下坡路,不说他这么大年纪已经退休了,即使没退休,他这个前董事长面对如今这局面,也很难将企业效益重新提升上去。
即使现在光远集团还是明星企业,他这个企业家在赵梓璇她父亲面前也完全不够看的。
因此,他现在对陈锋和赵梓璇两人的态度就有了近乎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尤其是对赵梓璇这位赵家千金,他是真的不敢得罪的。
看大家都有些意外地看着自己,严光远略有些尴尬地笑笑说:“我这是大实话。这玉佩能不能延年益寿,其实我也没有多大把握。只是我怕死,只要有可能,我就试试看,才愿意高价求购。我之前先是答应了给茅子伟一百万买这玉佩,结果这小子有些贪得无厌,第二天就加价到两百万。我看在他奶奶的面子上,另外也急切想要买到这玉佩,才同意了。所以,价格这方面,小陈跟我还真是不谋而合。”
陈锋见此,倒也没有给他脸色看,反而笑了笑回应道:“这确实挺巧和的,我们两人所给的价格都一样。你老既然这么坦诚,我也遵守之前跟你的约定,两个月后我就两百万原价将玉佩转给你。”
要是不知道赵梓璇的背景,严光远说不定还会施展一些必要的手段,将这玉佩夺过来。但现在他真不敢。
“好,我相信你言而有信。也多谢你肯割爱。不过,我现在能不能先看一下这玉佩?”
“当然。”陈锋也很干脆,说完就从赵梓璇带着的皮包里拿出了那个小木匣,放在桌上打开,递给他看。
严光远立即站起身,小心地双手接过这木匣子,然后放到自己眼前的桌子上仔细观看。
陈锋见此说道:“你老可以拿起来看,另外也可以拿手机拍几张照,免得到时候担心我给你掉包了。”
“不会不会。我相信你的人品。再说,我到时候也会请专家来鉴定的。这种龙纹玉佩明朝的,还留存于世的,可不多,一模一样的肯定没有了。”
陈锋点头道:“这倒是的。你让我两个月内找块明朝的,还一模一样的,我肯定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找到。更何况,若是一模一样的,还同一个时代的,那说不定功效也一样。”
严光远一听也笑了:“是这个理。”
不过,说归说,严光远在拿起玉佩上下左右仔细瞧看了一番后,还是用手机前后左右拍了好几张照。
如此,直到服务员端菜过来了,他才有些依依不舍地将玉佩放好,重新递还给陈锋。
陈锋接过后,看似很随意地重新塞回赵梓璇的手提包。
“来来来,大家快趁热吃。这里我以前吃过几次,菜的味道还是很不错的。”
严光远收回目光后,就拿起筷子热情地招呼大家。
其后,严光远就天南地北地跟陈锋和赵梓璇聊了起来,主要是想跟赵梓璇聊。
但赵梓璇对他印象不好,对他有些爱答不理的。他只能找陈锋聊。
其实陈锋也不想跟严老头聊,要不是考虑到刘老太这边,他其实根本不会考虑将这块玉佩两个月后转让给对方。
不过,不得不说,严光确实是个人物。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他踩着改革浪潮当起倒爷,背着装满货物的编织袋穿梭于南北,很快就赚取了第一桶金。
九十年代初,又在魔都外滩的人潮里攥着“发财证”,成为沪市最早一批红马甲,也就是第一批股民。股市翻涌间,他瞅准时机清仓退场,带着真金白银杀进实业,硬生生把“光远集团”做成了后来市值几百亿的规模。也算是那个时代有胆有识有魄力有能力的一代能人。
赚够了钱后,他急流勇退,没再股市上继续大肆投入,转而做起了事业,才有了后来资产几百亿的光远集团。
听这老家伙讲自己的发财史和创业史,确实很吸引人。
尤其是茅子伟听得更是抓耳挠腮,对他崇拜不已,就差当场跪下来喊他“爷爷”了。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要不是刘老太第一个开口要回去,陈锋和赵梓璇也一样,这场饭局还得继续下去。
刘老太和陈锋、赵梓璇倒是走的干脆,严老头和茅子伟都是有些依依不舍。
走到酒楼大门口的时候,严老头还亲切地拉着陈锋的手,表示他现在很欣赏陈锋这样的年轻人,一看就是人中龙凤,跟赵梓璇两人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一对。
并且表示他们两人以后喝喜酒的话,一定要叫上他。
陈锋对这老家伙虽然改观了一些,但也没有应承这事,只是笑了笑不言语。
严老头也只能哈哈笑着表示,以后多联系。
看着陈锋四人上车后,严老头还站在那里向他们挥手告别,一副跟他们很亲近的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