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叔点头道:“是的,今日已经让阿贵阿林将那些画本送给乔公子了。”
程安澜微微沉默。
半晌后,才嗓音微哑道:“那他……可有何反应?”
“这……”
慎叔神情有些为难。
程安澜微微垂眸:“我要听实话。”
慎叔顿了顿,才有些无奈道:“听阿贵阿林说,乔公子当时似乎很是愤怒……”
程安澜身子微微僵住。
慎叔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有些心疼,忍不住劝道:“将军,要不算了吧……若是乔公子真的不愿,您……”
“慎叔。”
程安澜忽然出声打断了他。
他微微缓了口气,随后苦涩道:“……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从那日在御书房内,他见到乔茸的第一眼起,他便注定,会深陷进这片沼泽之中,再也无法回头。
慎叔愣住。
程安澜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才道:“我明白您是为了我好,但这件事,绝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慎叔顿了顿,微微叹息一声:“……将军放心。”
程安澜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这座小院子。
快要走到主院时,慎叔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赶紧叫住他道:“对了将军,今日有一个女子来找您。”
程安澜毫不在意地问:“是何女子?”
慎叔道:“她说她是太子殿下生前的贴身婢女,想要询问您关于殿下的事情。”
程安澜顿住。
几秒后,他微微侧身,嗓音听不出情绪道:“世人皆知太子已故,她还有何问题要问?”
慎叔摇了摇头道:“虽是如此,但她似是不愿相信太子殿下离去的消息,所以想要一探究竟……”
程安澜的眸光蓦地暗了下来。
慎叔看着他气息一下子变得阴沉,却又不语,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于是便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将剩下的话给补充完了:“……她还说,今日将军不在,她便明日再来,一直等到将军见她为止。”
程安澜手掌缓缓掐紧。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勾起唇角,嗓音意味不明道:“既然如此,明日便让我好好地听一下,这位婢女,究竟有何……迫不及待的疑问。“
“……”
……
……
第二日,程安澜果然没有出门。
他一直坐在书房内,缓慢地擦拭着手中的剑,目光淡淡地落在那剑面上。
那剑面早已被他擦得锃亮,可他却丝毫没意识到般,仍然持续不断地擦拭着,似乎是怕这剑不够锋利似的。
接近晌午的时候,慎叔忽然匆匆地走了进来。
“将军,那女子又来了。”
程安澜手中动作顿住。
许久后,他微微眯眸,嗓音听不出情绪:“把她带过来。”
慎叔应了一声,便又匆匆离去。
程安澜放下手中的剑。
他目光落在那散发着幽幽银光的剑面上。
从那映照出来的倒影中,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他眸中积聚着的冷意。
......
没过多久,霜燕便跟在慎叔后面进了书房。
她一见到程安澜,也没看他的表情,便立刻下跪道:“将军!奴婢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请您帮帮奴婢吧!”